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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恍了眼,笑容如春水般漫開,我的心頓然柔軟若斯,身子亦綿軟地跌進他懷裡:“這於我並沒有什麼,只怕委屈了你。”

  我略略搖頭:“我早已跟爹爹說過,他恐我害得你名聲全無,一直不肯放我下山。可我真的好怕,如果你不再等我,如果你娶了別人,那我……”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死死咬著下唇低聲嗚咽著,他猛地收緊雙臂啞著嗓子喊道:“除了你,我又怎會娶別人?傻丫頭,也虧得你這樣傻,否則我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知道他答應了,我才放下心來,無力地攀著他寬闊的肩膀喃喃道:“塵,塵,好想今晚就成了夫妻,我竟一刻都等不及了!”

  聽見他輕輕的笑聲,如泉水清泠迴轉,忽然一把將我抱起,推門立於院中,此時銀月初升,靜謐的華光自雲靄間暢然流下,清明似玉,柔滑如絲,照在他鬢角眉梢上,泛出如珠玉一般迷人的光澤。他的眼像是波光搖曳的池水,清清粼粼,風動蓮香,如夢一般美好。

  他幽幽開口,亦是醉人的音調:“月兒,你讓我做了一場夢,一個美好到仙人都要羨慕的美夢,我一生中所有的快樂都在這個夢裡,都是你給我的!只盼這夢永遠不要醒,永遠不要!”

  他摟得我那樣緊,仿佛用盡了渾身的氣力,我眯了眼,似乎聽見葉兒飄然落地,似乎看見繽紛的花雨帶著甜香柔柔將我包圍,盪起悠然如水的煙波……

  圓夢瀟湘

  “不要嗎?都忍了三個多月了。”我嗓音魅惑,看他眸中春水變幻多姿:“我想留到新婚之夜……”

  “可是我們早就行過周公之禮了啊!”他的硬挺抵在我股間,我故意扭動身子一點一點輕蹭著,他右臂猛地一收,那裡更是堅硬如鐵,我細著嗓子問道:“都這樣了,還要忍嗎?”

  他輕喘一聲,堅持道:“只要你別亂動,我就能忍。”

  我嘻嘻笑開了:“那我若是一直扭個不停呢,你要這樣一晚上嗎?”

  他報復似的掐了掐我柔嫩的胸口,引得我一陣哀叫:“壞丫頭,我這是顧及你一路辛苦,怎麼也不領情呢!”

  我索性把著他的手握上胸前的豐盈,他好生自覺地輕輕揉搓起來,片刻之後,我低低的呻吟,他沉沉的喘息,聽在耳中不啻為最強力的催情藥。

  我漸漸神智迷離,兜衣也鬆脫開來,耐不住那細長的手指輕柔的撩動所帶來的蘇麻感覺,忽然他陡地停住,狠狠將我壓向胸口:“乖,早些休息吧,我可不想你到時候又大喊受不了。”

  我不由紅了臉:這傢伙也不害臊,不過也確實每次都折騰得我死去活來的。這一回如他所願地做了夫妻,還不知該怎生的熱情呢!想到這兒,我聽話地閉上眼,感受他柔暖的氣息在頸間徘徊。

  有他在一旁我總是睡得格外香甜,這一晚也不例外,睜開眼便瞧見屋內明光爍亮,我尚且埋在他肩窩裡睡得不知所以。鼻尖上輕輕掃過細柔如鵝毛般的親吻:“小丫頭可真能睡啊,莫非要睡到拜堂成親那天?”

  我又膩了一會兒才勉強睜眼:“這就起來啦,省得你不停地嘮叨!”

  他吃吃笑著翻身下床,我才看到他衣衫整齊仿佛不曾脫過,他解釋道:“我看你睡得那麼熟便先起身去交代些事情,你只給我三天時間,我總不能也如你一般地睡上三天吧!”

  我懊惱地看著他,不甘不願地穿上衣衫:“不是讓你穿我新做的衣裳嗎,怎麼還是一身舊的?”

  他只好脫去外衣,我取過一件淺青紋的雪杏色長衫,伺候他穿戴好了,摸著下巴上下打量:“不錯不錯,只少了件飾物,堂堂大盟主怎麼連塊玉佩也不戴呢?”

  他似不在意地說道:“那東西戴著豈不礙手礙腳,我是粗人,做不來文雅之事。”

  我瞪大了眼:“你是粗人?那世間哪裡還有如玉的君子?”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好像有位姑娘曾諷刺我自詡君子,實則小人啊。”

  我故意驚訝道:“是誰說的?這麼口無遮攔,我看明明是自詡小人,實則君子啊!”

  他無奈道:“胡鬧,誰還會自誇是小人的?”

  我樂得撲進他懷裡:“那我不胡鬧了,咱們講公道好不好?你有新衣裳穿,我可沒有啊,所以你要賠我那三件撕了的衣裳。”

  他好笑道:“好像是你自己撕破的,怎麼賴在我的頭上?”

  “還不是被你氣的嗎?我不管,你至少賠個十來件才行!”

  他輕輕托起我的下顎,目光中透出純澈的柔情:“要我賠可以,但你要保證以後不再隨便撕衣裳了,你不知道我那時有多難受!”

  我急急點頭,抵著他的肩膀說道:“幸好沒把玉鐲摔了,否則……我也沒臉來見你了。”

  他觸了觸我的臉頰:“若是摔了玉鐲,你更是得把三生三世都許給我了。”

  我的心一軟,脫口而出道:“便是現在,我生生世世的幸福也是系在你身上的啊!”

  他的身子微微輕顫,收緊雙臂將我牢牢鎖在胸前,心跳得那般急促,我知道我給了他最想要的答案,而那一刻的心動,我甚至不記得自己曾經信誓旦旦地說過想要和寒永遠在一起。

  “還有一樣東西要還給你。”他打開柜子將迷光劍遞給我,我笑著說:“那時你怎麼不將迷光劍與奪雁令一起給我?”

  “我,我心中還存了一絲幻想……”他低斂著眉,言語寞然。

  “是在想著我們還有重新聚首的一日嗎?”我輕聲問道。

  他抬眼看我,緩緩點了幾下頭,我衝動地吻住他的唇再也不願移開。

  他辦事果然雷厲風行,早膳後便有人來量體裁衣,說是兩日內便可做好,我並不在乎嫁衣是否華貴,只要與我拜堂的那個人是他就行。

  他忙得轉不過身,我卻閒得無事可做,嫁妝三天之內必定是到不了了,短時間裡我也繡不成鴛鴦繡枕,便索性躲到荷塘邊哼哼小曲。池水清明如鏡,滿種白蓮,此時新荷初綻,碧綠圓葉瑩瑩潤潤似能滴出水來,朵朵蓮花嬌嫩如雪,綻開若玉盞凌波,迎風搖曳生姿。

  我閉著眼險些睡去,忽聽一聲嗔笑:“丫頭又躲著睡大覺呢!”

  我猛一睜眼,他好端端坐在近旁含笑而望,我朝前一撲摟住他的腰撒嬌道:“塵,什麼時候才能跟你拜堂啊,我都急壞了!”

  我急的是景親王這個人,誰也不知他會何時找上門來,或許他更會拿我的身份要挾楊嚴塵,我幾次張口想說出實情,可不知怎的,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我只瞞了你這一點,可待你的心卻不會變,只要我做你一日的妻,便會依言好好照顧你的。

  他摸著我的發笑盈盈道:“丫頭什麼時候這樣急了,嫁衣還未做成,就算你什麼都不在乎,也不能不穿嫁衣就成親吧!”

  我喃喃道:“怕什麼,本姑娘才不計較這些呢!反正在我心裡你早就是我相公了,這輩子都逃不掉的!”

  他笑得那般開懷:“想不到你還有這樣賴皮的時候,以前對我忽冷忽熱,愛理不理的,現下卻如此難纏。”

  我斜著眼瞪過去:“你不喜歡?”

  “自然不是,我這兩天有多高興你還看不出來嗎?連醍醐都說……”

  他的臉泛起一層紅雲,我好奇地湊上去:“他說什麼了,叫你臉都紅了?”

  他微一抿嘴,無奈地看著我:“他說從沒見我這般喜形於色,還說,還說你是上天派來伴我一生的小仙女!”

  我捂著嘴樂了很久:“這醍醐可真會說話,我竟成了仙女了?”

  “你自然是仙女,讓人神魂顛倒不可自拔,卻又心甘情願沉淪其中。”

  我嘟了嘴:“那不是仙女,是妖女!”

  他笑道:“妖也好,仙也好,反正從今往後你只屬於我一個人,再不會有人和我搶你了。”

  我扭著身子在他胸口找到個更為舒服的位置:“我是寶貝嗎,誰還會跟你搶啊?”

  他但笑不語,我趴在他懷裡又打起瞌睡來,良久之後聽他低語道:“你是上天賜給我的珍寶,是我窮盡一生也要守護的人,可我尚有責任在肩,只能暫時讓你受委屈了。我早已想過,日後我們不理江湖俗世,隱於山間野林可好?那才會是我真正給你的幸福!”

  他已想好了將來,可我呢?渡過了這一關,是否真的與他走下去,走到地老天荒,走向那共同擁有的未來?

  第二日晚間,嫁衣就做成了,我一遍又一遍地撫摸,柔薄的錦緞在指間如流水般滑過:雖然說是什麼都不在乎,可姑娘家總歸是將嫁人當作頭等大事,我從小便開始繡的鴛鴦錦被,從選料材質到花紋繡功無一不是上佳。此刻他為我做的嫁衣,雖說只用了短短兩天時間,可依然華麗耀眼,絕不輸於大富之家,我心知他的良苦用心,嘴邊的笑意怎麼也掩不住。恍惚間,他自身後摟住我:“喜歡麼?”

  “自然喜歡。”我放下嫁衣,轉過身靠進他懷裡,“辛苦你了,這兩日一定忙壞了吧?”

  他埋在我發間吸了幾口氣,笑著說道:“怎麼,怪我顧不上你了?”

  我輕哼一聲:“是啊,除了三餐,我只有在床上才能見到你,怎能不埋怨呢?”

  他吃吃輕笑著:“丫頭乖,等拜了堂之後我一定天天陪你,好不好?”

  我嘟了嘴不理他,任他哄了半天,我才勉強咧了個笑,他又道:“小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既然不願旁人來觀禮,那我們便辦家宴,梅鴻樓的這些人往後都是你的屬下,此刻見一見也好。”

  “我才不要什麼屬下呢,只消管著你一人就好!”

  他大笑起來,刮刮我的鼻尖:“小腦袋還真會算計,管了我一人,自然鐵令衛還有天下一百八十四處湛澐驛也盡在你的掌握之中。”

  他或許只是隨意一說,可在我聽來卻頗有深意,心裡不由咯噔一聲,傻傻笑道:“我要他們有何用,相公才是完完全全屬於我的,即便你不做盟主,沒有那麼威風了,也還是我的相公啊。”

  他展顏一笑,闔了雙眼欺上我的唇,我看見他長長的睫毛像蝴蝶休憩的羽翅,微微扇動著,隱約幻化出無邊的風姿。

  我等了又等,這一天終於來了,整整一日,我都躲在前院未曾出過門,醍醐送來脂粉和首飾,我披上織金的火紅嫁衣,旋身回眸間,芙蓉瑞鳥熠熠生輝,廣袖上並蒂蓮花嬌艷柔美,長長的裙裾逶迤曳地,形如孔雀開屏,重重疊疊若薄浪迴旋,其間碎珠閃爍,光艷如流霞,腰間纓絡低垂,行步之間搖曳多姿,更平添幾許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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