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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這麼紅，怎麼額頭不燙？你等一下，我去叫娘過來給你看看。”
南宮靈縮了縮身子，看著披上衣服離開的白流，心頭忽然有些發冷。
他不希望白流看見的，可是對方已經看見了…就算白流剛才表現的多自然、多逼真，多像沒有看出他的心思，南宮靈也做不到自欺欺人。白流他，肯定已經發現了他的心思。
可是，白流表現的太鎮定了。
那鎮定的舉動，很明確的表明了白流的意思：今天的事，他會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他不去揭穿自己的心思，但是也不會回應，而是繼續維持兄弟相親的‘假象’。
是的，假象。
從白流扭頭的那一剎那，他們之間就再也回不到之前了。
躁動叫囂著的身體慢慢涼了下來，南宮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理智的、配合的躺到了床上，做出了一副身體不舒服的模樣，配合被白流叫來的秋靈素的詢問，然後平靜的等待。
等待著白流接下來的…判決。
可是白流並沒有做什麼，他只是安靜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言不發的喝著茶，連看都沒有看南宮靈一眼。白流只是坐在一旁，像是在守護‘身體不舒服’的弟弟一樣。
一時之間，房間裡沒有一絲的聲響和動靜。
白流的心情也很複雜。
他其實並沒有太多的驚愕，在發現南宮靈心思的那一刻，他仿佛站到了一個很詭異的立場上。有那麼一刻，他幾乎是邪惡的想到…如果南宮靈可以攻略，那他會接受的。
他不介意和南宮靈在一起，也不反感這麼做。
可是偏偏南宮靈不屬於攻略對象範圍，這一點一開始系統就明確的告訴過他了。所以白流立刻就做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現’的模樣，離開房間，給南宮靈冷靜的時間。
他是這麼的自私，和無可奈何。
上個世界，他還會偶爾不管不顧系統的規則去任性一把，可是現在，他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被束縛的人偶，一舉一動、甚至是思想感情，都變得越來越無情冷漠了起來。
他已經沒辦法去任性了。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如果因為任性而讓之前的努力白費，他真的做不到。如果接受了南宮靈，他肯定不會再去攻略其他人，到時候任務失敗，他的一切都會灰飛煙滅。
七分的理智對上三分的感情，很明顯，理智戰勝了感情。
所以很抱歉，他不能接受南宮靈，甚至連希望都不能給他。
看著安靜坐在一旁的白流，不知道怎麼的，南宮靈忽然慌亂了起來，他忽然有一種白流會徹底遠離自己的感覺，所以他顧不上什麼忐忑和擔憂了，幾乎是下意識的——
“哥，你別離開我！”
南宮靈光著腳跑到了白流身旁，近乎卑微的弓著腰身，抱住了白流的手臂，“你不會討厭我對嗎？就算、就算不能接受我，也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的！”
木然的看著南宮靈，白流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去說。
他當然不討厭南宮靈，他很喜歡這個少年，雖然那種喜歡只是對弟弟一般的喜歡，但是分量絕對不輕，可是不離開的話，南宮靈絕對會越陷越深，他也會無法脫身。
白流其實某方面很容易妥協和心軟。
所以他也不敢肯定，這樣下去，他怕會日久生情，會有一天離不開對方。
在理智的時候離開，是最妥善的決定。
見白流默然不語，南宮靈的臉色立馬就蒼白了起來，他果然沒感覺錯，哥他，真的是打算離開自己了！不、不、不能這樣，南宮靈簡直不敢去想像白流離開自己的場景。
揪在白流衣袖上的手顫抖了起來，南宮靈的眼眶紅了起來。
“哥，我錯了，別離開我好不好？我保證，我保證絕對會乖乖的，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只要你不離開我，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我們可以像從前一樣啊。”
哪怕是自欺欺人，哪怕是繼續像兄弟一樣相處，也比離開自己來的好啊。
之前所有的雄心壯志都消散了，南宮靈現在只求白流不會離開自己。他太了解白流了，所以他知道，如果白流離開了他，很有可能就再也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徹底消失。
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白流緩緩抬手，按到了南宮靈的肩頭上。
他還是心軟了啊…
“別哭了。”
拍了拍南宮靈的肩膀，白流皺了皺眉，道：“阿靈，我遲早都是要離開的，拖得時間久了，對你對我都不好，不過在你真的獨當一面之前，我會留下的。”
他會等到南宮靈真的能統治丐幫那天，然後才離開。
其實只要離開了他，南宮靈絕對會迅速成長起來的，只需要解決了無花和石觀音的問題，然後順其自然的，南宮靈肯定能成為優秀的丐幫幫主。那一天，應該不遠了。
南宮靈低垂協著頭，眼中卻露了一絲絲的痛苦和決絕。
等他能獨當一面就會離開嗎？
如果他一直不能獨當一面呢？那樣的話，哥就不會離開自己了吧。如果，如果哥成為丐幫幫主呢？！那樣的話，哥肯定不會丟下丐幫不管的，就更不會離開自己了不是嗎？！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南宮靈似乎恢復了正常，看起來和從前一樣，吃過早飯後，獨自去丐幫總壇處理事務了，讓白流以為是自己昨晚的話起了作用，安撫了對方。
但是事實上，南宮靈卻另有打算。
不過這一些，白流並不知情，他正在和任慈討論石觀音的事情。
任慈：“她的勢力有多強目前我們也不清楚，所以計劃很不好定，流兒，你一向心思縝密，有很多東西比我想的還周到，你覺得怎麼做才能把這件事處理的最完善？”
“裡應外合，斬糙除根。”白流如是回答。
他本來就打算冒充石觀音的小兒子，然後利用這個身份，取得信任。
不僅如此，他還可以嘗試著策反無花那傢伙，其實在白流看來，無花現在還沒有發展到無可救藥的程度，還是可以挽救一下的嘛～如果他們裡應外合，弄死了石觀音…
任慈有些不贊同，“那豈不是太危險了。”
他可不想自家兒子以身犯險，這件事關係到東方武林，所以他們完全可以組織各門各派一起去討伐石觀音，何必讓自家孩子冒險、去接近那個有些變態的石觀音。
白流勾了勾嘴角，問了一個問題。
“石觀音會傻到自投羅網嗎？”
很明顯，不能！
那石觀音可不是傻子，一個女人能成長到這一步，怎麼可能是那種大意的人，如果眾門派聯合圍剿，那造成的動靜絕對會讓對方警惕起來，肯定不會入網的。
那麼就只剩下在西域圍剿這個途徑了。
西域可不是他們的勢力範圍，那裡是石觀音的地盤，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就算他們再厲害，到了石觀音的地盤上也肯定凶多吉少，所以打進敵人內部的辦法更好一些。
任慈幽幽的盯著自家一副胸有成竹模樣的大兒子，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理由反駁了，站在理智的角度，他是應該贊同這個辦法的，可是感情上他又實在是不願意啊！
那可是他兒子！
可是…兒子說的真的好有道理，他完全無言以對啊qaq～被任慈的表情逗笑了，白流摸著鼻子咳嗽了兩聲，正色道：“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啦，爹你不用太擔心，我和阿靈的身世只有你和娘知道，計劃是絕對不會出岔子的。”
只要他們的身世不被透露出去，那他就不會暴露身份。
和boss級別的危險人物鬥智鬥勇，他又不是沒經歷過啊，那石觀音其實也沒什麼難對付的，他只要搞定了無花，這件事基本上就不會出岔子了，難度也不是真的太高啊。
要是真的困難，他才不會傻到去送死呢，復活很貴的好麼？
第63章 卷二 情緒失控
——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大概就是失控的感覺吧…為了他，可以丟下自己曾經的夢想和堅持，甚至辜負了長輩的期望，不敢求他能同樣的回報你，只是卑微到希望他不會離開自己，僅此而已。
丐幫總壇
“你說什麼？”任慈震驚的看著面前的人，臉色有些難看。
“我是說…我不適合這個位置，讓我哥來坐吧。”
南宮靈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有些苦澀的笑容。
他到底還是不成熟，不夠強大，不能用更好更強勢的辦法把白流留下，所以他只能用這種危險的、孤注一擲的辦法，去換取白流不會離開的結果，只是，爹會很生氣吧。
任慈當然很生氣，這丐幫幫主之位難道是想要就要想丟就丟的？！他準備了整整十年，結果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南宮靈竟然忽然告訴他自己不想坐這個位置了？鬧呢！
他都把所有大局打點好了，這時候換人？丐幫不亂套才怪！
跪在任慈面前的南宮靈神色依舊堅決，堅持著說服任慈，“爹，哥他不管是能力還是其他的，都比我更強更優秀，丐幫在他的手上才能走得更遠，我甘願輔佐我哥——”
“胡鬧！”打斷了南宮靈的話，任慈皺眉道，“到底怎麼回事？”
他又不是傻子，拿這一套來糊弄他根本沒用，是，白流確實是很優秀，也確實是他心中一開始最屬意的繼承者，但是既然早就決定了交給南宮靈，現在怎麼能輕易更換？
握緊了手掌，南宮靈忽然抬起了頭，和任慈的視線對了上去。
“我哥不能離開丐幫！更不能以身犯險去摻和那件事！爹，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哥出了什麼意外呢？如果他出事了怎麼辦？！如果我哥因為我出事，我絕對不會獨活！”
瞳孔微微一縮，任慈鐵青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為南宮靈，而是因為，對方的話確實是他心底最擔心的地方。在任慈的心裡，他確實是更偏袒疼愛大兒子一些，而且他真的覺得對大兒子不公平。
說句難聽的話，他甚至覺得白流不應該為南宮靈做這麼多。
從小到大，白流都是沉穩懂事的，什麼事情都不需要他操心，還把弟弟照顧的妥妥帖帖，對他這個父親孝順關懷，對弟弟更是一心付出，放棄了繼承權，甘心輔佐對方。
如果，如果白流因為這件事真的…
南宮靈淺淺笑了起來，輕聲道，“爹，我出事了，還有哥能撐住丐幫，可是如果哥出事了，我等於也廢了，孰輕孰重…所以，讓哥接任丐幫吧，我的責任我自己去扛。”
有那麼一刻，任慈真的是動搖了。
南宮靈說的沒錯，以白流的心性，絕對可以擔當如此大任。
可是也就是那麼一刻罷了，就算更偏袒大兒子一些，小兒子也是他的心頭肉啊，那麼危險的事，以南宮靈不夠成熟的能力，危險性會更大一些，而白流則是安全性更大些。
“靈兒，此事無須再談了。”任慈語氣溫和卻堅定的說道。
他信任白流的能力！這是白流的選擇，而且既然白流胸有成竹，那他肯定是有信心的，此舉不僅是為了保護南宮靈，更關乎武林，他不能因為私情選擇不利的方案。
臉上堅持的面具頓時被打破，南宮靈頹然的跪坐在了地上。
沒辦法說服任慈，他就沒辦法攔下白流，難道連老天都為難他嗎？
嘆了一口氣，任慈上前去把南宮靈扶了起來，他理解對方的心情，南宮靈對白流有多麼的依賴眾所周知，這件事，相比南宮靈承受的壓力也相當的沉重吧，唉…
片刻後，南宮靈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大堂。
目送小兒子頹然離去的身影，任慈的心情也非常沉重。
但凡有那麼一點兒的辦法，他當然也不願意白流那麼做，可是現在局勢如此…卻是沒有其他轉圜的餘地了。如果真的到了那種地步，他就算是豁出去這條老命，也定要保全白流的人身安全！
都說要顧全大局，他顧全了一輩子了，也是時候自私一回了。
白流正很是沒心沒肺的給秋靈素吹曲兒。
他可不知道南宮靈和任慈這會兒多揪心，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沒有什麼辦法去改變。他已經決定過幾天主動去找無花了，所以這會兒抽時間、好好陪陪秋靈素。
被所有人瞞在鼓裡的秋靈素心情依舊很好。
看著俊逸儒雅的大兒子，聽著耳邊輕柔的曲子，她臉上是壓都壓不下去的自豪和欣喜。女人這輩子啊，有個疼愛自己的丈夫，有兩個優秀孝順的孩子，簡直完美了～說實話，有時候她還挺感謝石觀音的，要不是對方毀了她的臉，讓她看清了丈夫對自己始終不渝的愛，她就不會擁有現在這麼幸福的生活，容貌和皮相真的不重要了。
南宮靈迷迷糊糊的回到了自家小院。
剛走到院門口，他就聽到了白流吹奏的曲子聲。
那輕柔婉轉的曲調，曾經陪伴了他十幾個年頭，伴隨著他的成長和生活，眼前似乎浮現了從小到大自己和白流相處的畫面，南宮靈覺得自己的心口簡直像被撕裂一般。
偷看到了任慈和天峰大師的信，他才知道白流這麼快就要走。
所以他才倉促之下，直接去找任慈談那一番話了，要不然，他原本的計劃效果可能會更好一些。他原本打算慢慢表現出自己能力不足、讓所有人主動推白流上位。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靈兒？”正在聽著曲子fèng製衣服的秋靈素愣了一下，看著傻傻站在院門口，表情很惶然悲傷的南宮靈，忙丟下手頭的活站了起來，“靈兒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說著，秋靈素快步走到了南宮靈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