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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老爹對文清說道:“這個家是你當家還是我當家?!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你要是再給你弟弟搞什麼相親,你就再也甭回這個家了!”

  文清心裡也挺委屈的,她完全沒料到王玲娟是這麼一個人,也怪她事先沒打聽清楚,就是一股腦兒的只知道找寡婦,看了一圈才覺得王玲娟那模樣不錯,結果愣是看不出來那女人是個愛撒潑鬧事的貨色。她心想自己這次也是瞎了眼了,結果搞到她爸還要不許她回娘家,她心想拉倒吧,不讓管就不管了,反正文寒只是她弟弟又不是她兒子,她犯不著為了弟弟就不要老爹了。

  文清一下子認清現實,也乖乖的泄氣了。

  ☆、自由

  要不怎麼說總有人想當一家之主呢?這主人說話就是好使,文寒以後終於不用擔心文清文軍再給他說對象了,但即使他爸發了話,他也不願意再待在老家裡了。

  太煩了,一天天的都害怕睜眼。

  恐怕只有老天爺才知道在老家的每一天,都有什麼妖魔鬼怪在等著他,這比西天取經的九九八十一難中的任何一難都難脫身。

  文老爹也不詫異自己小兒子突然提前兩天回去,他只是默默抽著旱菸,遞給文寒一袋晾好的白薯干和小半兜後山采來的蘑菇,這兩樣東西是純天然的有機食品――綠色無污染,窮地方沒有什麼可吃的,這些姑且就算是很不錯的土特產了。

  返程的車次是趟慢車,這車逢站必停,俗稱“磕頭車”。文寒在人擠人的火車上隨著車身的晃動離開了老家,奔著他心之嚮往的地方而去。他心情豁然輕快起來,再也不覺得十分壓抑。

  他在路上顛簸了幾個小時之後,終於抵達了可以自由呼吸的D市,城裡的氣溫也很低,路面上的積雪也都沒有化淨,有的地方還結了冰,走起路來需要格外小心謹慎。

  文寒拎著簡而又簡的隨身行李,在天寒地凍里乘著公交車回到了路郝家。

  路郝正躺在沙發上打遊戲,酒吧要等正月十八才開始正常營業,本來今天胡銳邀請他去郊區玩玩,他懶得折騰就沒去,郊區也就那樣,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在家裡打打遊戲刷刷材料。在嘈雜的遊戲背景樂襯托下,路大閒人壓根沒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等到文寒帶著一身寒氣風塵僕僕的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沒睡醒。

  路郝特別驚喜,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你怎麼回來了?”

  文寒笑笑:“想你了。”這次他不加掩飾的說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長這麼大,他從沒有這麼想念過一個人。

  路郝挺喜歡小文這種直白的表達方式的,平時這小子除了在床上的時候才會主動叫他“老公”,其餘任何時候都是叫他“路哥”,不管他怎麼威逼利誘都不就範。

  這還不算,文寒叫他“路哥”的時候,總帶著一種真把他當哥似的那麼敬著的錯覺,他想這小子純粹就是個悶騷型人格,兩人搞個對象至於這麼敬來敬去的嘛,不過不管怎麼說,路郝心裡心裡還是很受用的。

  他扶著小文的後腦勺來了個情意綿綿的干吻,然後兩人抵著額頭待了幾秒才戀戀不捨的分開了。

  文寒坐在沙發上環顧四下,突然間特別頭疼,他走了也就一周光景,客廳里星羅棋布的散著各色的東西,有不知道洗沒洗過的襪子、方便麵桶、外賣袋子、一次性筷子、空煙盒、礦泉水瓶、易拉罐……

  路郝看著小文表情有點不對,他也知道自己懶散慣了,家裡髒亂的不像話,於是特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那什麼,我本來以為你要初七回來的,我是算等你回來之前再收拾的,沒想到你今天就回來了……”

  文寒看看路郝,搖搖頭。他屁股與沙發還沒親密接觸上一分鐘就分開了,只見小文像一個任勞任怨的小媳婦一樣趕緊收拾起屋子來。

  他是一大早就出來趕車的,本來在火車上的時候他已經捱過一波飢餓攻勢,餓過勁了之後就能扛好久,他憑著頑強的意志力終於撐到回到家,結果才跟路郝親熱了一小下就馬不停蹄的做起家務來,待到客廳和臥室都整理的差不多,他肚子才又唱起了空城計。

  這當下時間的指針是下午三點多,文寒走到廚房拉開冰箱門一看,嚯,冰箱也空蕩蕩的不像話,一貧如洗有如一朝回到解放前。他隨即想起來剛進家門那會路郝正在專心致志的打遊戲,也不知道那人中午吃飯了沒。

  文寒一顆腦袋探出廚房:“路哥,你中午吃飯了嗎?”

  “沒啊,怎麼了?”

  “那你不餓嗎?”

  “打遊戲完全不覺得餓啊…”

  “……”文寒不知道是該感謝那些遊戲軟體的開發者們為祖國節約糧食了呢,還是該鄙視他們讓懶癌晚期患者更懶,連飯都不想吃……

  廚房沒有任何可用的食材,他揉揉餓扁的肚子,雙腳再也沒有力氣出門去買菜,只好蔫頭耷腦的回到沙發上坐著,眼光觸到自己的書包,突然想起來包里還有一袋白薯干,於是趕緊從背包拿了出來。

  文寒打開袋子拿出一條白薯干,先把這條餵到路郝嘴裡,那人正打遊戲打的歡暢,根本騰不出手來吃東西。

  路郝:“唔……好吃,白薯干,哪來的?”

  文寒:“臨走的時候我爸塞給我的。”

  路郝:“好吃好吃,你爸挺疼你的啊!”

  文寒:“是啊。”

  路郝此時正打完一波怪,刷出一堆好材料,他就著文寒的手把後半條白薯干全吃進嘴裡,一邊嚼一邊問:“你爸沒問你為什麼提前回來啊?”

  文寒心想這可就說來話長了,他咬了一口父親牌白薯干,又喝了一口水,這才把這次回家過春節他哥哥姐姐是怎麼勸他喝尿、以及又找了個如何潑辣的寡婦的年度大戲原原本本地說給路郝聽。

  路郝一開始還在打遊戲,後來聽得眼都直了,乾脆就把手機放下了專心聽自己媳婦講故事,他看著小文邊吃邊喝講完了老家歷險記,聽到結尾他真要感謝他的岳父大人,要不是老爺子當家做主,他媳婦恐怕就回不來了。

  路郝雙挑大指,贊道:“咱爸威武啊!”

  文寒:“那是我爸。”

  路郝:“你是我媳婦,你爸就是我爸。”

  文寒:“說的也是。”

  路郝:“你大姐跟你二哥也太瘋狂了,話說你跟他們真的是一個媽生的嗎?”

  文寒:“當然了。”

  路郝“嘖嘖”兩聲,又道:“太可怕了,那兩人太可怕了。”

  文寒心裡也很鬱悶,不過嘴上還是為哥哥姐姐申辯道:“他們倆也是為我好……”

  路郝睜大眼睛,感覺對方嘴裡說出來的是天方夜譚:“臥槽你這個小傻13,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不會是回家幾天就被他們倆給洗腦了吧,怎麼淨說點胡話呢,再不然就是你看上那寡婦了?!他們倆那是為你好嗎,他倆是要把你往火坑裡推!”他真有點生氣了,雖然人家姐弟三人是親的,有血緣關係的,但是小文也不是這麼護著他哥哥姐姐啊!路郝嘴上故意沒把門,髒字特別自然的就衝出口了,他要是不說出幾個不乾淨的字泄泄憤,真不知道要怎麼辦好了。

  文寒也不在意路郝叫他傻13,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個傻13,而且還是個超級大傻13,可是他知道他哥哥姐姐跟他接觸的環境不一樣,所以想法肯定也完全不一樣,他們那麼做完全是出於擔心自己。再說也是他自己讓大家誤以為他“不行”,事情搞到這個樣子,說到底文寒自己也要承擔好大一部分責任的。他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不說了,反正我爸發話了,以後他們倆也不敢隨便胡來了。”

  路郝一想到自己老丈人的英明神武就覺得自己運氣特別好,他把手搭在文寒的肩膀上說道:“要不是咱爸護著你,看你以後可怎麼辦!”

  文寒嘆了一口氣,愁眉苦臉道:“唉!”他轉頭近距離看著路郝,發自肺腑真心說道:“路哥,我真羨慕你,要是我也是獨生子女就好了,還有你看你爸也不管你…我爸要是也不管我,我就不用擔心出不出櫃了。”

  路郝聽到文寒說路愛國,就把搭著小文肩膀的手給抽了回來,他神情古怪道:“哎,我爸,別提了……”

  文寒見他一臉欲言又止,問道:“怎麼了?”

  路郝就著小文的水杯喝了兩口水,頓了好幾秒才把劉淑芳的事和初一那天都發生了什麼都告訴了文寒。

  文寒聽了也挺震驚的,敢情不光是他們家上演年度大戲,原來路郝這邊也不消停。可是那天他們倆打電話的時候,路郝什麼都沒說。

  小文想了想,說道:“你爸挺可憐的,還有小孫也挺可憐的。”

  路郝:“他活該。”其實他再不喜歡路愛國,臨了臨了,路愛國也沒能和劉淑芳一起慢慢變老…

  文寒知道路郝說的那個“他”指的是路愛國,他想路哥也就是嘴硬而已,那人要是真覺得自己爸爸活該,那大年初一當天也就不會在老頭兒家裡吃飯了。

  文寒心想新年新氣象,不知道在新的一年裡,又有什麼艱難險阻在等著自己呢?他靠著路郝的肩膀,兩個人就靜靜地坐著。

  路郝就讓對方那麼靠著,屋裡暖氣燒的很足,兩個人在一起就更顯得暖和,他看著桌上那一袋白薯干,想自己一定要和文寒好好的過日子,不讓任何人把他們分開。他突然沒了打遊戲的興致,只想一直這麼坐著,恨不能坐到地老天荒。

  ☆、查戶口

  第二天一早文寒去超市買了只凍雞,沒辦法,菜市場裡賣家禽的專業戶也回家過年了,他只能去買冷凍雞肉。

  路郝這回算是徹底高興了,再也不用吃速凍食品以及去樓下小飯館隨便對付兩口了。

  中午的菜色是小雞燉蘑菇,用的就是文老爹給文寒的蘑菇,純天然無公害無污染。雖然不是現宰的活雞,但這依然不影響煤氣灶的小砂鍋飄出陣陣雞肉的香味。

  快吃飯的時候,門鈴響了。

  文寒正在廚房裡炒菜,路郝看也沒看貓眼就開了門,開門之後他挺後悔的,門口站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兩人嘴裡念叨的路愛國……

  路郝在心裡告誡自己以後一定要改改這個不看貓眼就開門的壞習慣,這個習慣太不好了!

  防盜門上放貓眼不就是為讓門裡的人去看門外的世界麼,結果他完全無視這個安全便民的設計,現在隔著一道打開的大門,路郝站在門裡,路愛國站在門外,一老一少僵持在門口……

  路愛國手裡還拎著兩個大塑膠袋,看起來很重的樣子,路郝覺得叫老頭兒進來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就算大年初一他賞臉跟老頭兒吃了一頓飯,也不代表自己完全原諒老頭兒了,那頓飯他看的都是小孫的面子,跟路愛國一點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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