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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

  皺起眉,抬步跟了上去。

  ──────────────────────德國x英國=虐受=〉德國挺進八強!繼續爬回去看阿根廷x墨西哥!

  傾盡天下119美強 帝王受

  離開小軒好遠,公輸月才追上皇甫翰,兩人齊步走向那片意境深遠的竹林。

  “吹吧。”止住步子,背靠著一根較為粗壯的竹子。

  皇甫翰做足了聽者的樣子,眉眼間的確含著幾分期待。

  公輸月一笑,橫執玉笛,挑了一曲《寧月》。

  只是靜極了的曲子,此刻吹來卻怎麽都擺脫不了愀然的影子。

  一曲終了,收笛笑望,相顧無言。

  雖淚不成千行,惟愁結萬丈。

  這曲子太靜,以至於人間的雜亂煙火,更難以理清,理不清就是糾纏,糾纏便難逃紛亂。

  皇帝心緒纏亂,以致曲終也沒能轉醒。

  劍眉微蹙,所有的秘密都鎖在眉間下陷的三道溝壑中,別人看不透也讀不懂。

  公輸月收起笛子,拈起皇帝鬢邊的一縷雜發。不多想便遞到唇邊吻住。

  皇帝一驚卻沒有掙扎,看向月的眼裡藏著不舍、疼痛和眷戀。

  公輸月懂,但他不願明說。他寧願在翰精心編造的謊言裡醉生夢死。

  靜謐。

  明明是靜涼如水的傷感,卻偏偏能損了誤入者的心。

  公輸璇站在林外,遠望著糾纏在一起,同樣倔強的兩道影子。手指收得更緊,他幾乎能從這絕倫驚豔的一幕里,看到結局。

  因為,也曾有道奇絕的豔麗,自以為舉世無雙,卻最終只譜成一曲淒涼。

  他袖中裝的就是所謂的收梢。

  恕臣無罪。

  君若乘風,臣持萬罪。

  寬恕不該在同一個地方上演兩次。

  若乾坤難以扭轉,便只有一死。

  以死相諫。

  他不怕死,畢竟並不是誰的死都能成就傳奇。

  快刀斬亂麻。

  皇帝動作利落,只一個月便先後免了十多名與蕭氏有牽連的重臣。如今,放眼望去還算有勢力的,滿堂只剩下一個蕭鴻章。

  盈盈公主不久前的暴斃,對穩坐後位的蕭子瑕而言,是個天大的喜訊,可是蕭鴻章遣人遞來的口信卻讓本可以無憂的蕭皇後心如死灰。

  一紙二字,屠龍。

  她展開看了,只是笑。

  什麽事比得了母親的命。

  母親魂歸,父親派人送來的家信只寫了短短的二字。對母親的死訊卻只是口傳。

  她的爹汲汲名利,早就瘋了。她又何必繼續清醒?

  守京的趙輿情突然造反,失手被擒,明示暗示說是受了蕭鴻章的指使。

  皇帝硃筆一勾就收回了蕭家的多數兵權。眼下蕭家地位岌岌可危。

  屠龍?

  擒賊先擒王,倒是個好辦法。

  “水袖。”

  “皇後娘娘。”

  “叫小姐。”

  “奴婢不敢。”水袖在宮裡呆了近一年,懂禮了許多更不敢僭越。

  “是命令。”蕭子瑕淺笑著卸頭上的鳳冠。

  水袖一愣,抬頭看見蕭子瑕手上的動作更是吃驚:“小姐,你在做什麽?”

  “把鳳冠拿下來啊?太重了。”拔下鑲著血石的金簪,側臉道:“還愣著做什麽?快來幫忙。”

  水袖不知何意,可她到底是個奴才,不能違命。

  走過去替蕭子瑕卸下無數女人夢寐以求的冠子。

  “這樣輕鬆多了。替我找套衣服。要府裡帶過來的。還要重梳個髮髻。”

  水袖找了一套白色素衣,她知道老夫人剛過世,小姐定是不願看見太豔的顏色。

  誰知,蕭子瑕卻嫌衣服的顏色太輕淺。

  水袖又找了數套藍綠色的衣裙,卻都不能令人滿意。

  最後,蕭子瑕索性自己動手取出一套節時穿的紅色禮袍。

  金色為綴,牡丹為紋。寬袖長擺,閃線花海。

  她伸手按住邊角的花紋,似要把這世上的所有牡丹都集在這一身。

  笑靨如花,雙唇如丹,雙頰拍了胭脂,通身皆是豔麗只有心是蒼白。

  “小姐,你要做什麽?”

  “水袖,過來。幫我梳髮髻,就梳母親最喜歡的驚鴻。”

  她心痛如絞,卻仍在笑。

  明眸皓齒,不是一個單薄的美字便能形容的。

  “母親說,父親初見她,只是一瞥,回頭便立馬讓人下了聘禮。”

  水袖不懂她在講什麽,只覺得蕭子瑕神情雖如常,但心智卻不清醒。

  “小姐,小姐。夫人走了,可……可水袖伺候你一輩子!你別嚇我小姐!”

  “水袖,你信不信?”她的手指細細拂過精緻的刺繡,一針一線凹凸分明:“女子愛時,便能成驚鴻。”

  水袖不懂,只是擔心地看她。

  “世人皆謂驚鴻翩躚,可說到底不過是驚弓之鳥,再美也不能無垢無缺。”

  “小姐!你在說什麽?水袖不懂,水袖只懂不想讓小姐傷心!”

  蕭子瑕低頭凝著那雙純粹的眼目,竟有些嫉羨。

  “傻丫頭,梳頭吧。”

  傾盡天下120美強 帝王受

  水袖不知道小姐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以至於行為舉止失常。

  聽到蕭子瑕咬字清晰的吩咐,心裡雖是忐忑卻不敢忤逆,生怕又觸了忌諱。

  難得乖巧地跪坐著給蕭子瑕梳了指定的髮髻。

  梳完頭髮。

  蕭子瑕對著鏡子照看。

  黃銅色的鏡面反照出她無暇的妝容,喜慶火紅的衣袍在此刻蒼白悲涼的心境下,像個笑話。

  可蕭子瑕一點也不在乎。

  皇甫翰前段時日來過鳳闕。正逢上蕭鴻章的五十歲大壽。

  那時,蕭家和皇帝的糾葛就已經發展成了光明正大的比拼。因此蕭鴻章也不願讓皇帝知道這樣的喜事。

  蕭子瑕處在深宮,又身坐後位,沒有皇帝的首肯,自然不能出宮參加賀壽。但在父親大壽那天,她還是穿上了繡滿牡丹的正裝。

  所有人都忘了,可她沒忘。

  五歲那年,她對著過壽的父親說,將來要穿著象徵蕭家地位的牡丹紅袍為父親賀五十歲的大壽。

  如今雖在宮闈,父親也成了權傾朝野、名副其實的一人之下。可對於當年那個小小的允諾,她仍然不肯忘記。

  因為那時抱她看花的父親,是她真正的爹。

  意外來訪的皇甫翰,當時顯然被她這樣喜慶莊貴的裝束所驚。

  在一番不動聲色的打量過後,那個握著天下權柄的男人輕輕一笑:“很適合你。”

  那種笑容,不是敷衍,不是算計。是真正夫妻之間,相敬如賓的讚美。

  蕭子瑕的心臟當下就疼了。她不敢相信,那個冰冰冷冷,目空一切的淡漠太子在若干年以後會這樣由衷地稱讚她。

  是誰改變了他?是誰讓他變得充實滿足?是誰讓他有了人的味道?

  這一切都不得而知。

  只是,在那個時候她真的不想再傷害他。她愛他。比世上任何覬覦他權力財富的人都愛得多。

  可那個改變他的人,一定被他所愛。

  她掙扎了許久想得到的結果,某個人在許多年以前就輕而易舉地獲得了。

  那個人占有的不止是皇帝的人,更是皇帝的心。

  望著皇甫翰因消瘦而輪廓更深刻的臉,她後悔了。

  對於一個愛了他很久的女人而言,真的。

  這樣一個簡單的笑容,一句簡單的讚美,就足夠動搖多年累積起的執著的任性。

  甚至對於此時的蕭子瑕而言,不僅僅是動搖,是徹底的瓦解。

  所以,現在她不能繼續走下去。

  愛他,所以衍生出讓他幸福的念頭。

  對於一個皇帝而言,沒有什麽比四海昇平,內朝安定更幸福的了。

  她是他的皇後,雖然沒有母儀天下的氣度,但眼下助夫對她而言只是舉手之勞。

  大義滅親,這點度量她還是有的。

  “我們去見丞相,他在老地方等了大半天。”蕭子瑕終於開口說話了,這讓一直小心觀察她的小丫頭稍微放心。

  “你去準備一些小點心,弄些清淡的小菜,再做個湯。記得不要放蔥蒜,老爺不吃的。”

  很平常的敘舊準備,水袖有點安心了。確定小姐沒有異樣就歡快地跑出去了。

  到底還是孩子,心智未全,四歲就進府,沒多久就成了蕭子瑕的貼身丫鬟。蕭子瑕不挑剔,身旁也只有她一個長侍的丫頭,從小意外地沒有勾心鬥角。因此非常好騙。

  傾盡天下121美強 帝王受

  趁著水袖出去準備,她展開紙,拿出早準備好的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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