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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迪亞在美國歡快的呆了一個星期之後,終於沒能抵抗住香奈兒新品的誘惑,飛回香港血拼去了。臨走前她還特地跟朗白道別:“什麼時候想搬家了儘管打電話來找我幫忙!我立刻就飛回美國!立刻的!”

  朗白立刻瞬移到二十米之外,就像傳說中中國古代神秘的輕功高人一樣。

  莉迪亞雖然有時沒腦子,但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富家大小姐,而這種大小姐們通常有著層層疊疊的人情關係網,不論在美國還是在香港,莉迪亞都能輕鬆的找到陪她一起逛街血拼、採購名牌新品的夥伴。

  比方說,她這次回香港的時候就通過閨蜜認識了一個造船企業的名門小姐,這位小姐叫什麼名字呢?——王淑芳。

  當年朗白在花園裡的那一槍讓王淑芳在醫院裡足足躺了半年,等她能下地的時候,袁騅已經被送到台灣去軟禁了。

  雖然中間發生過一次暗殺事件,王家和袁家已經極度交惡,但是她跟袁騅的婚事卻沒有被取消。對於朗白的離奇死亡,她也從堂哥王家棟嘴裡聽說了不少內幕,她甚至知道袁騅是因為朗白的死才被父親所厭棄的。

  王淑芳沒有被一起送到台灣去——怎麼說她都是王家的小姐呢。但是袁騅不在,她也不好呆在袁家,只能先回王家去每天逛街美容打發時間。

  結果逛著逛著就逛出事來了。

  她們幾個大小姐在太子大廈一邊閒聊一邊逛,正好走到卡地亞旗艦店門口,莉迪亞就突然想起來要給朗白帶禮物,於是拉著一幫小姐浩浩蕩蕩的開進卡地亞看手錶,跟鬼子進村似的。

  正好有個閨蜜多嘴問了一句:“你是給你表哥帶禮物嗎?我上次看到一款方表很適合他哦。”

  莉迪亞頭也不回的擺擺手:“不是給他,是給我的新男朋友,跟羅斯索恩根本不是一個種類的,簡直像兩個星球上的人!”

  莉迪亞這個一貫會來事的,大概是為了同時展示她的新“男友”和新手機,於是當場把手機里跟朗白的合照拿出來給大家看。

  正好那是一張效果清晰的正面合照,也是朗白迫於牛辱威脅,留給她的唯一一張照片。幾個姑娘看著都覺得很帥很美好,都紛紛表示莉迪亞這次眼光不錯,只有王淑芳一看那張照片,臉色就白了。

  雖然她從沒有和那位名義上的小叔子打過照面,但是她見過朗白,也見過朗白的照片。實際上在看到莉迪亞手機的第一眼,她腦子裡就轟的一聲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難道當年那個女人生的是一對雙胞胎,袁總只抱走了一個,還留著一個跑美國去了?

  “Shirry,你怎麼啦?”莉迪亞關心的問她。

  “……沒,沒什麼!”王淑芳猛地一驚,飛快合上手機遞還給莉迪亞,“你、你的新男友很好,我只是看著有點,有點眼熟……”

  “你覺得眼熟?這怎麼可能?”莉迪亞懷疑的看著她,羅斯索恩明明告訴她朗白是在美國出生美國長大的一清二白的商人家庭的孩子啊。

  王淑芳張開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最終只能掩飾的笑了笑,趕緊岔開話題。

  王淑芳的胸雖然沒有莉迪亞大,但是在你死我活的世家內宅鬥爭中長大,手段心機都比莉迪亞高多了,她完全懂得不能打糙驚蛇的道理。隨後幾天她刻意主動結交莉迪亞,趁她不注意時套了不少話,從她嘴裡的一些細節描述中差不多能確定,一年前羅斯索恩收留的這個“中槍落水,重傷在身”的朋友,就是曾經賞過她一槍子兒然後又離奇“自殺”了的袁家小公子。

  王淑芳沒有把這個猜測告訴王家任何人,甚至跟王家棟都沒有說。直到這個秘密差不多完全被證實之後,她才一個人躲在房間裡,拿起了電話。

  袁城在公司里接到王淑芳的電話時真是莫名其妙,兩個家族之間的交惡在道上是人盡皆知的,他也從來關注過袁騅的這個小女朋友。

  難道是想申請去台灣看袁騅?想去就去啊,還特地給我打個電話幹嘛?

  袁城帶著疑惑接過電話:“餵?”

  “袁總,是我,我是淑芳。”王淑芳吞了一下口水,聲音聽起來有點艱難,“抱歉打擾您,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您當初把袁騅送到台灣去,是因為您家小少爺的事情嗎?……”

  袁城默不作聲的沉默了半晌,完全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王淑芳從他的沉默中敏銳的感覺到某種確認,她停頓了幾秒,輕聲問:“如果我說,小少爺可能……可能沒有死的話,您會把、會把袁騅——接回香港來嗎?”

  “那又怎麼樣?”袁城驚異於自己這時的口氣還能保持平穩,事實上經過上個星期在緬甸的轟炸之後,他已經能做到心裡驚濤駭浪表面卻半點不顯了。

  然而,緊接著王淑芳就給他扔了個絕對重量級的炸彈:“我想,我知道小少爺現在在哪裡。”

  袁城這下沒能控制住,猛的從椅子裡站了起來:“你說他在哪裡?!”

  “……在紐約,”王淑芳又咽了咽口水,“跟羅斯索恩家族的人在一起。”

  62、魚兒上鉤

  袁城在緬甸聽說朗白有可能尚在人世的時候,周正榮以為他會立刻拍案而起,掀地三尺的把小兒子從地fèng里拎出來關回家去。但是出乎意料,袁城竟然沒有這樣做。

  甚至在第二天的時候,他都完全沒有其他反應,只整天整天的坐在辦公室里發呆。

  ——周正榮是不會理解的,袁城此刻的心情十分微妙,儘管他堅信那個玉雕師傅的話有可能是真的,但是他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不能相信,千萬不能相信,萬一那個人不是阿白怎麼辦?

  萬一真的相信阿白還活著,結果卻發現是一場誤會怎麼辦?

  世界上最慘痛的不是絕望,而是在絕望中升起一絲希望之後,再狠狠把你的希望奪走,把你打落到更悲慘的絕望的深淵中去!

  袁城這個叱吒風雲了半輩子,天不怕地不怕甚至連亂倫都亂得沒有絲毫心理負擔的男人,這個時候是真的怕了。他甚至一度軟弱的想,乾脆把這場緬甸之行都當做一場夢好了,乾脆就這樣絕望到死好了。如果升起希望之後再發現這其實都是誤會一場的話,他還不如立刻回頭跳樓去一了百了!

  袁城在緬甸的最後一晚徹夜難眠。但是到了第三天回到香港的時候,他終於下定決心悄悄的派人去美國打探一下,並不造成多大動靜,只當做一次不抱什麼希望的試探。

  在下達這個命令之前他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設,萬一沒有找到朗白怎麼辦,萬一找到了卻發現只是個相貌相似的人怎麼辦,甚至萬一,找到了朗白的屍體又怎麼辦。

  這個時候在袁城心裡有一張懷疑名單,是關於陪同朗白去緬甸的那個美國朋友,名列懷疑名單第一位的是艾克?蒂華納——這是當然的,艾克同學在朗白的十八歲生日上表現精彩,給袁城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況且艾克同學也的確有那個實力把朗白藏起來。

  但是蒂華納家族畢竟不好惹啊,人家在墨西哥和美國的邊境線上稱王稱霸了幾十年,連美國駐墨西哥大使都敢綁架,連美國政府都敢勒索,從他們家查一個刻意要藏匿身份的人,那談何容易?

  所以說,袁城派出去的人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朗白根本就沒去艾克同學他們家。他一直呆在羅斯索恩身邊,但是羅斯索恩壓根就沒在袁城心裡排上號。

  袁城對於羅斯索恩的唯一印象,就是有一次他在騎馬場上遇見小兒子,羅斯索恩陪著他一起騎馬。朗白當時簡短的替他們介紹了一下,但是袁城壓根沒把這個年輕的美國人放在眼裡——羅斯索恩他們家族是紐約小混混出身,傳到他手裡才是第四代,根基不厚背景不深還沒有政府高層給他們撐腰當後台。如果說袁城是一頭狡猾成精了的老虎的話,羅斯索恩他們家族只是一頭剛出生的小狼崽,一點威脅都沒有。

  所以,當王淑芳告訴袁城“小少爺跟羅斯索恩家族在一起”的時候,袁城第一個反應是驚,第二個反應是怒:哪個角落裡蹦出來的玩意兒,也敢藏匿我兒子?!

  朗白這幾天一直感到哪裡不對勁,莫名其妙的心裡發慌,好像有什麼他無法控制的事情在他看不見的角落裡,悄悄的變質了。

  美國的冬天遠比香港更冷,早上起床的時候外邊下了厚厚的大雪,松樹蒼綠的枝條上被壓滿了雪堆,路人都裹得像個圓球一樣在馬路邊走來走去。朗白穿著厚厚的羊呢大衣和高筒皮靴,一下車就立刻哈著白汽搓起手,一路小跑著衝到公司寫字樓大門裡。

  寫字樓的Ground Lvevel里有個咖啡店,每天早上上班前都排滿了鬼佬,個個伸頭等著他們的咖啡和早餐。朗白等了十分鐘才等到他的白茶和雞肉卷,立刻把紙袋一拿匆匆往電梯方向走。

  誰知道大廳里的大理石地板沾了雪水,非常的滑,朗白走路又非常急,結果猛的一打滑差點跌一跤。幸虧羅斯索恩疾步走來,堪堪的伸手一扶:“慢點,你沒事吧?”

  朗白倒抽一口涼氣,好不容易穩住咖啡紙杯,驚魂未定的搖搖頭:“沒事。”

  “走這麼急幹什麼,又沒人非逼著你按點上班,遲到一會兒也沒什麼要緊。”羅斯索恩接過紙杯,“沒燙著吧?”

  朗白搖搖頭,掙脫了他的攙扶,一邊咬雞肉卷一邊向電梯跑去。

  在他身後,羅斯索恩望著他匆匆的身影,半晌才突然笑了一下,然後緊走幾步追了上去。

  裹挾在上班的人流中,他們兩人都沒有發覺,在大廳咖啡店的角落裡,袁城坐在沙發上,遠遠的注視著他們。

  很難說袁城臉上有什麼明顯的表情,至少在別人看來,他的神情是相當不辨喜怒並且高深莫測的。他的目光一直緊緊鎖在遠處的朗白身上,如果那目光是實質的,估計朗白已經被按倒拖過來無數次了。

  直到朗白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裡,袁城才轉過頭,面對著眼前的冷汗淋漓的中年美國人,笑了一下。

  那個笑容明明沒什麼特殊的意味,卻讓斯克羅?羅斯索恩忍不住想打寒顫。

  “現在您親眼看到了,斯克羅先生,關於您的家族藏匿我兒子的事情,您不想對我做出個交代來嗎?”

  斯克羅是羅斯索恩的父親,就像我們前邊介紹的那樣,他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娶了個強勢的老婆,然後生了個強勢的兒子。關於這個嫡出的家族第三代,人們很少能在媒體上看到他,他也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事跡和成績。事實上在袁城找到他之前,他已經準備收拾收拾跑去昆士蘭,去度過一個溫暖而漫長的冬天了。

  袁城跟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把他嚇了個魂飛魄散:“斯克羅先生,您的兒子涉嫌軟禁我兒子,您對此有什麼好說的?”

  斯克羅當然知道羅斯索恩沒那個膽量去綁架袁家小少爺,但是人家當父親的說了!那就是綁架!而且人家父親現在就是找上門來鬧事的!

  袁家那位出名漂亮也是出名有反骨的小少爺並不難調查,事實上斯克羅只稍微吩咐了一下,就有人立刻把朗白跟他父親的種種恩怨調查了個乾乾淨淨。這位小少爺擺明了就是逼宮不成假死逃命來的,也不知道羅斯索恩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把袁城指名要殺的人給救走了!還藏起來一年多!

  這不是明擺著跟袁家過不去嗎?

  斯克羅不像羅斯索恩那強勢的母親帕翠霞,一看到證據他就懵了,剛想抵死不認就被袁城冷笑一聲拖過來當面確認。結果事實鐵板釘釘,羅斯索恩那小子確實把袁城的兒子給弄回家來了,而且還貌似對人家兒子心懷不軌!

  周正榮看著袁城的表情,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低聲問:“袁總,請小少爺過來嗎?”

  袁城搖搖頭。

  周正榮不解:“為什麼……”

  “還不到時候。”袁城打斷了他,笑容幾乎要扭曲了,連牙齒fèng里都散發出一絲絲寒氣來,“人這麼多,場地這麼大,小心嚇著他……”

  不止周正榮,連斯克羅都刷的一下冒出了冷汗,“我,我這就去叫人把您的孩子綁過來送到您手上!我這就去!”

  他還沒起身,就只見袁城勃然大怒:“綁過來?你們家藏了我兒子一年多,現在還敢當著我的面把他綁過來?!你當他父親我坐在這裡是死的嗎?!”

  斯克羅抖著臉頰上的胖肉倒抽一口涼氣:“是,是!NO,NO!我的意思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

  “就算要綁也是他老子我親自來綁,而且不是在美國,必須是在香港。我不在乎多等幾天,但是必須要萬無一失。”袁城手裡緊緊擰著那個空了的咖啡杯,直到把紙杯攥成一個扭曲的麻花,“聽著,我現在就回香港,但是你在美國必須按我說的去做。要是我兒子中途出了半點差錯,我他媽的就把你兒子活宰了然後片成肉絲!不信你試試看!”

  斯克羅胖胖的臉上幾乎要被虛汗浸透了:“您、您、您說!您儘管吩咐!我我我一定照辦!”

  袁城面色陰霾的盯著他看了半晌,直到斯克羅忍不住要尿褲子的時候,才冷冷的道:“你給我聽著……”

  沒過幾天羅斯索恩回家的時候,竟然罕見的接到他父親一個電話,說是馬上要去昆士蘭度假了,臨走想讓兒子送他。

  羅斯索恩跟他父親平時沒什麼交集,對這個性格懦弱的父親也沒什麼感想,不過偶爾聯絡下感情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他把斯克羅開車送到機場,結果聽他父親“無意中”提起,他那個中國小朋友的父親,就是那個袁家的董事長,貌似在香港出了事,被人暗殺了,現在情況不知道如何,已經被送進XX著名醫院搶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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