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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此人是氣話還是真有此意,馮牧早臉色煞白。你永遠不要用自己的意識去理解別人根深蒂固的意識,她怎麼也想不通,陰婚明明是一種陋習,為什麼有人這麼堅信並堅持。

  黑大漢一巴掌拍過來,馮牧早被扇得踉蹌好幾步,腦子嗡嗡響,跌坐在地上時,又“嗡”地一聲,眼前的場景忽然換成兩位哽咽的老夫妻,不禁眨眨眼,好嘛,挨揍的關鍵時刻,她與單鷹又來了個互換。

  想起單鷹的叮囑,她趕緊站起來,“我……我要趕去機場,就不多留了,二位保重身體。我得走了。”

  “謝謝你來看我們,小李。”遲父遲母站起來,往前送著,“以後到鄴市來,一定過來吃個飯!”

  這裡是鄴市?單鷹跑這麼遠做什麼?馮牧早賠笑著出門,卻不知單鷹現在怎麼樣了,打了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只能先找了個小店坐著,回想自己被村民圍攻的場景與張淑畏縮在人群後的樣子,又是氣憤又是擔心。不禁想起狄更斯在《雙城記》中寫道的一段話:這是一個光明的季節,這是一個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人們面前應有盡有,人們面前一無所有;人們正踏上天堂之路,人們正走向地獄之門。

  另一邊,忽然換到馮牧早身體裡的單鷹猛然面對一大幫氣勢洶洶的村民,疑惑同時又幾分無奈——馮牧早挑起來的“戰爭”,上戰場的為什麼都是他?

  他飛快起身,直接掀翻那個抬腿正要踹的黑大漢。

  “怎麼回事?”他問一臉痛苦的小夢。

  小夢誤會了“馮牧早”的這個問句的意思,“我們快跑吧……啊!!”

  單鷹眼見又一個大漢揮著木棍往小夢腦門而去,伸手一擋,反手奪過木棍,把那人一猛子抽得往旁邊一歪。

  馮牧早力道不夠,換做他本人,不會讓對方站得住。他們的反抗讓村民更加激憤,身量和體力的差距讓單鷹有了危機感,為了避免忽然又互換回去,他暫不探究事發原因,當務之急,必須先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打死你們!”之前被掀翻的黑大漢站了起來,單鷹抓起一把沙土甩向他們,在他們揉眼睛時拽起小夢就跑。

  村裡的小路錯綜複雜,萬一拐進死胡同就麻煩了,單鷹一邊拽著小夢狂奔,一邊高聲喊道:“拉番鴨的貨車翻了!撿一隻是一隻!快!!!”

  外頭紛亂的腳步聲和貨車翻了的叫喊聲讓各院子裡的人丟下手中的活計,全部往外衝去。無疑,他們跑的方向就是村道的方向。單鷹看準了,跟著人群跑,一夥大漢邊追邊叫罵,被其他人誤以為是一起去抓鴨子的,跑得更加爭先恐後。混亂的局面阻礙了他們追擊記者的步伐,塵土飛揚中,他們甚至看不清哪個背影才是要報復的對象,咬牙奮力又追了一陣,最後只能不甘心地停下。

  第42章 半個豬頭(二)

  二人沿著村道跑了好一陣, 見後頭趕上的人越來越少,恰好一路進城的小巴晃晃悠悠而來,二人上車坐定, 才放下心來。

  “小早, 你太機智了,多虧有你!”小夢挨了一下的小腿青紫一片, 高高地腫起一道。單鷹才感覺左臉脹疼,抬手一摸, 第一次有了歸位之後回頭揍人的衝動。

  手機響起來, 單鷹拿起一看, 來電者是張淑。

  “拒接!還想騙我們回去挨揍!”小夢氣得半死。

  張淑戰戰兢兢地道著歉,說錢中繼和她接待記者一事被大家知道了,她是被逼無奈才答應他們約她倆過來, 可她說的關於女兒小陽的事一點不假,求她們曝光。

  單鷹全程冷漠臉聽完,用公式化的語氣報上每日頭條報總部的地址,讓張淑把相關線索與證據快遞送達, 說罷,就掛了電話。

  小夢伸手摸了一下“馮牧早”的臉,“看看你的臉, 五指印都出來了。這種牆頭草,你還理她幹嘛!”

  “尊重一下馮……”單鷹頓了頓,“我自己的選擇。”

  到縣城換乘的時候,單鷹往自己的手機打了個電話, 馮牧早很快接起了。

  “腿沒被打斷吧?”

  單鷹一肚子壓抑的怒火,聽到這句話也不知該氣該笑。氣她不長記性、毫無戒心,笑她每每要挨揍之前,都能以這種非常人的方法避開。其實若她真挨揍,他為她承受也未嘗不可,只是傷害的終究是她自己的身體。

  他微嘆口氣,“恭喜你成功達成被六個壯漢合圍的成就。”

  馮牧早聽他這麼說,知道他肯定安然無恙,便問:“所以你在醫院還是派出所?”

  他故意為難道:“你覺得憑我的實力,應該身在哪裡?”

  她厚著臉皮說:“馮小姐這麼個美人,該不會被大漢們扛走當老婆了?”

  他唇角往上一勾,“我能允許別人跟我搶老婆?”

  馮牧早克制不住傻笑,忽然吧唧一下換了回去,只覺得左臉硬邦邦的,一模,腫了,不禁大叫一聲,“我怎麼腫成半個豬頭了?!”

  “現在馮小姐還覺得自己是個美人嗎?”電話里,歸位的單鷹嗓音低沉而有磁性。

  小夢拿著兩瓶冰可樂而來,給馮牧早一瓶,讓她冰敷一下左臉。馮牧早謝過,順便問單鷹:“單老師,那張淑女兒的事,我跟還是不跟?”

  單鷹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H省,“先回威市再說。”

  訂完回威市的機票,單鷹破天荒主動聯繫上老K,將葉望葳、遲楠鶴的關係與遲老夫妻提供的情況說了一遍,老K大吃一驚,“兩位記者在Y國殉職是非常嚴重的事件,純粹因為Y國反政府軍喪心病狂、罔顧形勢也就罷了,但如果有陰謀的存在,葉望葳也好,JD公司也好,必定被釘在恥辱柱上啊!”

  “目前沒有直接證據顯示葉望葳受到JD公司的教唆,故意誘使二位記者進入反政府軍控制區。”單鷹黑眸沉沉,“除非,直接與葉望葳面對面。”

  “打草驚蛇。”老K坦言,沉默一會兒,又問:“單鷹,知道這個,你挺難過的,是嗎?”

  “最難過的時期已經過了。何遇殉職如果只是JD公司報復我的一個手段,那麼,只能算一筆舊帳和私人恩怨,現在不是揭開的時候。JD公司傾倒有害垃圾,污染當地土壤與水源,讓村民患病、喪失勞動能力甚至只能慢慢等死,才是我要曝光的重點。只有找到證據,才能讓村民獲得賠償,維持生計,否則,遇難的無辜生命又豈止何遇一個?”

  老K很是感慨:“你是真心利用職業做善事的人,跟某些只會顛倒黑白和騙取關注度的記者完全不一樣,跟你比,一直躲在背後的我很慚愧!”

  許是覺得老K 對自己的讚譽過高,單鷹道:“不提這個。我已經掌握了JD公司在H省的合作客戶與運輸企業名單。”

  老K一喜,“真的?那太好了!

  “他們幹的這些違法勾當,都由財務總監明莉和黃興環出面聯繫與接洽,老總黃文雄究竟是不是幕後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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