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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跨進姜紇的屋子裡時,姜紇剛把門關上,便見隔扇被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錦衣少年。

  原來是程文越來了,難怪二哥沒有明說,程文越是皇子,有一回到衛國公府玩叫衛國公瞧見了,一大家子出來迎接陪同,弄得程文越渾身不舒服,他本來就是來尋姜筠玩的,到最後只同衛國公和衛國公府的二爺還有一群人逛了下他們家的院子。

  更何況那會他還是偷偷跑出來的,這般大張旗鼓,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出宮了。

  後來程文越在到衛國公府找姜筠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讓旁人知道。

  程文越笑的一臉燦爛:“阿筠妹妹,我來瞧你了。”

  姜筠很不給面子道:“你是自己想出宮玩吧。”

  程文越搖頭感慨道:“你這小丫頭,自從五皇兄回來後,你越來越不可愛了。”

  姜筠翻了個白眼,同她說算什麼本身,有本事去同哥哥說啊。

  程文越當然沒本事,他搓了搓手道:“我聽說南寧街那邊新開了家酒樓,不如咱們過去瞧瞧。”

  皇宮裡的皇子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不過是覺得外頭的新鮮罷了。

  姜筠道:“是新開了家酒樓,不過……”

  “不過什麼?”程文越著急的問。

  他這齣宮一趟也不容易,一大群人看著呢,他就聽惠郡王府的世子整日在他面前說南寧街新開的那家酒樓菜的味道很好,他一定要去嘗嘗。

  倒不是程文越有多嘴饞,只是他向來於學業上不精進,便覺得總有一樣要過得痛快的,總不能什麼都不好吧,那這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所以程文越最精的便是吃喝玩樂,但凡好吃的好玩的必有他的一份。

  因此也在宮外結交了不少吃喝玩樂的世族公子,他還算是潔身自好的,那種秦樓楚館任憑旁人說破了天他也不去。

  “不過那家酒樓我是想同哥哥一起去嘗嘗的。”

  程文越苦著臉道:“阿筠妹妹,你可憐可憐我吧,我好容易出一次宮,你想同五皇兄去,五皇兄現在住在宮外,什麼時候去不可以,今天就陪我去吧。”

  姜筠噗嗤笑了一聲,捂著嘴道:“行,你備好了銀子。”

  程文越忙點頭,他什麼都不多,就是銀子多。

  姜筠回去換了身衣裳,叫上姜箏,一起往西角門去,那裡已經等了一輛馬車,姜紇和程文越都坐在裡面。

  姜筠和姜箏坐上了後面的一輛馬車,姜箏伸出左手食指道:“你瞧,都戳破了。”

  姜筠讓人去叫姜箏時姜箏正在繡花樣,一個分神便戳到了手。

  繡東西讓針扎了是常有的事,姜箏也沒那麼嬌氣,就是故意給姜筠看,意思是你瞧瞧,我手都戳破了,你要補償我。

  姜筠仔細打量了那肉眼微不可查的小傷口,對著姜箏的食指猛吹了口氣,道:“好了。”

  姜箏笑著道:“你這也太敷衍了。”

  姜筠道:“都是七皇子不好,回頭你使勁吃,吃窮他。”

  姜筠目露凶光,姜箏笑罵她蔫兒壞。

  等快到了地方時,前面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程文越從車上鑽了下來,到了她們這邊道:“阿筠妹妹,這裡新開了家店,我從前沒瞧過,我進去看看有沒有好看的,買回去送給我娘。”

  姜筠一看,果然新開了家首飾店。

  點了點頭道:“你進去吧,我們在這裡等你。”

  程文越逛這種店向來速戰速決,看到稍稍合眼的東西就買了,只是今日卻等了許久也不出來。

  姜筠挑開帘子看了一會,扭頭對姜箏道:“七皇子今兒也不知怎麼了,去了這麼久也不出來,我去瞧瞧。”

  她剛下了馬車,便見程文越面色有些發紅的從裡面出來,行動似有些艱難,可他還是一步一步的向外面走,然後,姜筠便看到程文越的身後一個圓乎乎的小姑娘正伸著手死命的拽住程文越的腰帶不叫他走,蹙著眉,咬著牙,圓潤的小臉上滿是倔強。

  第41章 第41章

  程文越見姜筠也下來了,回頭對那小姑娘道:“你鬆手。”

  那小姑娘搖頭,像是怕一說話手上就沒力氣了一般,連話也不說,只拽著程文越的腰帶,唯恐他跑掉了。

  姜筠一見那小姑娘正是她上回寫錯了一個字,還專門拿著冊子來找她給她糾正的阮家七小姐阮籮。

  叫了聲:“阮七小姐。”

  程文越見姜筠認識拽住自己腰帶的小姑娘,忙道:“阿筠,你認識她啊,太好了,你快叫她鬆手,她一直拽著我不讓我走。”

  程文越又往前走了一步,阮七小姐沒有他力氣大,跟著他向前走了一步,周圍的人往這邊看,程文越只覺得長這麼大都沒有這麼尷尬過,他不過是見這小姑娘長得可愛,又板著個小臉,這種嚴肅臉他見的最多,他五皇兄和姜紇都是這樣,且這小姑娘年紀不大,臉上那種認真的小表情像極了當年的姜筠,便忍不住逗了這小姑娘兩句。

  這小姑娘鼓著腮幫子瞪了他一眼,他一看更加覺得有趣,以他的膽子他是不敢去逗他五皇兄和姜紇的,便是姜筠小時候讓他逗了兩句,也會給他使壞,這小姑娘讓他說了兩句,氣鼓鼓的站在那裡,卻不說話,這種感覺對於向來在他五皇兄姜紇還有姜筠那裡討不得好處的七皇子來說,是一種稀奇的體驗。

  他便嘴賤的多說了兩句話,他哪知道他逗的這小姑娘如此難纏啊,拽著他不讓他走,他堂堂七皇子居然讓人當成了拐子,拽著他不讓他走也就罷了,還嚷著讓人來抓他,好在周圍的人見他打扮不像是拐子,沒敢動手,就這還有幾個人上下打量他,審問他的身份呢,他這臉,他這臉都要丟盡了。

  姜筠道:“這是怎麼了,阮七小姐,你先鬆手,是不是我家兄長唐突了你,你同我說,我替他向你賠禮。”

  這種情況下,姜筠以兄長稱呼程文越,只得在心裡對衛國公府說聲抱歉了,這裡認識程文越的不多,卻有許多人能認出來姜筠。

  阮籮的手鬆了送,卻還沒有完全放開,有些不信道:“姜家姐姐,他真是你家兄長嗎?”

  姜筠笑道:“他是我遠房表兄。”

  按照關係,孝慈皇后也是程文越的嫡母,程文越確實是姜筠表兄。

  程文越扭頭對著阮籮道:“你瞧瞧你瞧瞧,我真的不是拐子,你快鬆手吧,衣裳都快讓你拽掉了。”

  姜筠面色變了變,問:“什麼拐子?”

  程文越尷尬的笑了笑,道:“沒,沒什麼。”

  阮籮見程文越真的同姜筠是認識的,鬆了手,彎身對姜筠行了一禮,一本正經道:“姜家姐姐,我不知道他是你遠房表兄,得罪了。”

  姜筠道:“哪裡能怪七小姐,定是我表兄之過。”

  姜筠雖沒見過阮籮幾面,可也知道這小姑娘行事雖古怪,卻是個講理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拽男子的腰帶,加上程文越又說什麼拐子,顯然這小阮籮是把程文越當成拐子了。

  程文越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郎就這麼站在那裡聽著兩個小姑娘在那裡相互抱歉。

  程文越感覺自己此刻站在姜筠身後,就像是在外頭惹了麻煩不能解決的孩子回家尋求母親的庇佑一般。

  他可是堂堂的七皇子,難不成還會怕一個胖乎乎的小丫頭不成,他雙手捂著腰帶往前走了兩步。

  阮籮忙向後退了兩步,面帶嫌棄道:“姜家姐姐,他雖是你表兄,我也不得不說幾句,君子一言以為知,一言以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

  程文越學業上雖不算精進,可這句話還是能聽懂的,這小丫頭是說他不明智,這就是變著法的罵他傻啊。

  他做什麼了,不過就是逗他兩句罷了,這小丫頭。

  姜筠默默的瞥了程文越一眼,程文越解釋道:“我真的沒做什麼,我就是見她長得可愛,便同她說了兩句。”

  在七皇子眼裡,他同阮籮是說了兩句話,可在阮籮眼裡,就是眼前這人不僅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還狡辯,想不到姜家姐姐如此玉潔松貞之人,竟會有這樣的表兄。

  阮籮說道:“我問你,我與你今日可是第一次見面。”

  “是。”程文越敢肯定,在此之前他沒有見過這小丫頭,這樣的小丫頭他若是見過,肯定不會忘記。

  阮籮又道:“那你先頭可是與我說過,叫我同你回家。”

  “我那是同你說笑的。”

  阮籮道:“說不說笑我不知道,我與你今日第一次見面,我又是孤身一人,你上來便要我同你一起回家,我年紀小,姐姐說拐子最喜歡拐的便是我這樣的孩子,你從進門起,對著那些金銀首飾只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沒仔細觀察,一般進來挑首飾的人都會喚來管事或夥計,你一不叫人,二不仔細觀察首飾,瞧見我一個人站在那裡便目露精光的向我走來,先是問我是誰家的孩子,又說我為何吃的這樣胖。”

  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道:“我哪裡胖了,我父親說我這樣的身材才是正好的。”

  小阮籮又為自己的身材辯解了一下,繼續指出程文越的不對之處:“你問這些,明顯就是在打探我的身世,又叫我隨你回家,這些行徑,都是拐子才會做出來的。”

  程文越讓阮籮說的目瞪口呆,這小丫頭說的貌似很有道理。

  “我進來只掃了一眼,不叫管事的過來,是因為我都瞧好了,只叫他們全收好就行了。”

  程文越原是想為自己解釋一下,姜筠一聽暗道不好,果然阮籮氣道:“你不僅行事不謹慎,還如此浪費,這裡皆是名貴之物,你只掃一眼,連端詳都未有,便要全買下來,可見你是個生活奢侈之人,姜家姐姐有你這樣的表兄,當真是不幸。”

  她這話就說的直白了,程文越沒想到這小丫頭說話居然如此毫不留情,而且還扭過臉去不看他,好似他面目可憎一般。

  七皇子從小到大,頂多是被墨文殿的夫子說了兩句頑劣,餘下的哪個不誇他聰明機智,怎麼到了這胖乎乎的小丫頭這裡,就如此不堪了呢。

  七皇子有些著急,這要是傳揚出去,他的臉面可就沒了啊。

  姜筠輕咳一聲,小聲道:“這裡沒人認識你。”

  程文越也不願意同個小丫頭計較什麼,嘆了口氣道:“今日是我不對,我向你賠禮。”

  阮籮見他這會態度還算好,想到這人是姜家姐姐的表兄,忍不住搖了搖頭,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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