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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夫子同陸夫子都是帶著初入學的小姑娘,兩個人關係甚好,姜筠向她行了一禮:“陸夫子好。”

  陸夫子將冊子放到案桌上,微微頷首,道:“這小阿筠真是讓人越看越歡喜。”

  她拆開早飯外面那一層油紙,對著姜筠道:“新出籠的蟹黃包,阿筠要不要嘗一個?”

  姜筠搖了搖頭,陳夫子道:“今兒怎麼到這會才吃早飯。”

  陸夫子搖頭嘆氣道:“這書院收的學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早幾年收學生嚴格的時候多好,那收進來的學生多好,瞧瞧阿筠,阿箏,阿琳幾個,多讓人省心,這兩年書院收學生越來越寬泛,盡收些混的。”

  早幾年姜筠入學那會定熙書院真是嚴格的時候,每年收的學生也在精不在多,可也正因為太過嚴格了,能考入的並不多,這日子久了,有些權宦世家的孩子總也考不入面子上就有些掛不住了,暗中施壓,書院漸漸有些頂不住了,便將標準稍稍放鬆了些,主要針對的還是那些權宦世家的孩子。

  宋院長雖然痴迷作畫,可也不是一個頑固不化的人,你與我走個方便,我也與你走個方便,總不能讓這傳承了這麼多年的定熙書院到他手裡毀了,那胳膊也擰不過大腿啊。

  只是這群夫子帶慣了好學生,這一時放鬆了標準,有些適應不過來。

  陳夫子笑道:“咱們只管盡了咱們的責任就好了,到了課舍里就好好學習,咱們好好教,至於學的怎麼樣,這日後的造化如何還不是她們自己的事情,氣不夠的。”

  陸夫子坐在案桌前喝著茶開始吃早飯,陳夫子將那幾個冊子攤到姜筠面前道:“我準備將你寫的這些分到課舍里讓她們傳看一下,阿筠不會不同意吧。”

  她都這麼說了,姜筠當然不會不同意,就算是不同意估計也沒什麼用。

  姜筠走時陳夫子抓了一把糖炒栗子給她作為獎勵,姜筠兩隻小手捧著糖炒栗子出來頗有些哭笑不得。

  當年陳夫子每回到課舍里抓偷懶的小姑娘都一抓一個準,漸漸的課舍里就傳出是她告的狀,她還覺得自己冤枉,現在想來她真是不冤,誰讓她吃了陳夫子這麼多糖炒栗子呢。

  她在外頭解決了那些糖炒栗子,回了課舍,惠郡王府的小郡主程琳便湊過來好奇的問她陳夫子喊她出去做什麼。

  她便是姜筠入書院考試那日站在她前頭的小姑娘,因入學考試的時候說了幾句話,待到課舍里遇見的時候就覺得分外熟悉,她又性子慡利,姜筠與她說話投機,關係處的很好。

  姜筠坐到位子上一邊整理書袋一邊道:“陳夫子叫我過去給她帶的小姑娘示範禮儀。”

  程琳幸災樂禍道:“誰讓你是才女呢?”

  姜筠翻了個白眼,幽幽道:“就知道你會笑話我,好好的,誰想做什麼才女。”

  她年紀小,長的又比同齡人看著小,無論到哪個課舍里,都會受到格外的“關注”,尤其是陳夫子,當年在陳夫子的課上,她可是陳夫子每日必點之人。

  午間她和程琳準備去尋姜箏一起去吃午飯的時候,不知從哪裡跑出來一個小姑娘,那小姑娘生的圓潤,臉上還帶著嬰兒肥,圓溜溜的大眼睛,攔住了姜筠的去路,對著姜筠行了一禮,然後便開始自我介紹:“姜家姐姐,我姓阮,名籮,家父御史中丞。”

  這小姑娘看起來也才七八歲的樣子,姜筠見她長相可愛,白皙圓潤的小臉上表情嚴肅,介紹的也一板一眼的,饒有興致道:“原來是阮小姐啊,你有什麼事嗎?”

  她從袖口拿出一個小冊子,姜筠愣了一下,就聽阮籮道:“姜家姐姐,今日夫子將您的作業發下來讓我們傳看,我仔細看了一遍,在其中發現你寫了一個錯字。”

  姜筠:“……”

  然後就見阮籮將那冊子翻開,指著其中的一個字道:“姜家姐姐,這個籮字您寫錯了。”

  姜筠一看還真是,那籮字她少了竹子頭。

  一旁站著的程琳也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裡,只是那微微勾起的唇角讓姜筠知道她此時此刻在極力忍著笑。

  姜筠有些驚訝,這小姑娘竟然能如此認真的把她寫的字都看完。

  姜筠道:“你不說我還沒有發現,謝謝你為我指出來。”

  阮籮紅著臉道:“不用,不用謝。”

  程琳道:“阮小姐的名字倒是同你的名字很像,聽說,也是今年入學考試中表現最優秀的小姑娘呢。”

  姜家姜筠這一輩的小姐都以竹子頭起。

  姜筠覺得這小阮籮生的挺合她的眼緣,認真的模樣也很討喜,笑道:“阮小姐這會也沒吃飯吧,不如同我們一起吧。”

  阮籮的肚子正巧在這時候叫了一下,她摸了摸肚子,有些尷尬。

  “阿籮,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不遠處一個小姑娘面露不耐的走了過來,見到姜筠時愣了一下,對著阮籮訓道:“你怎麼真來找姜三小姐了。”

  她說完又對著姜筠道:“姜三小姐,我家七妹不懂事,你莫要怪罪。”

  她用手碰了一下阮籮,阮籮垂著頭不說話,阮家四小姐似是怕阮籮亂說話,同姜筠致了歉後便匆匆帶著阮籮走了。

  第26章 第 26 章

  “這阮家七小姐倒是很討喜。”

  程琳笑道:“她父親是御史台御史中丞,向來行事嚴謹,這阮家七小姐打小性格怪異,做事認真,很得她父親寵愛,只不過聽說她自入她家族學起便喜歡挑夫子的錯處,夫子若是說錯了讓她聽了出來就會讓她指出來,絲毫不顧及情面,這點卻是不怎麼討喜,她幾個姐姐都讓她挑過錯處,你瞧瞧剛剛是她一母同胞的嫡親姐姐,都不太喜歡她,你還把人家的名字寫錯了,人家能不來找你嗎?”

  簡而言之,就是一言不合就挑錯。

  “這阮七小姐倒是實誠人。”

  程琳道:“實誠是實誠,可這性子有時候也著實是讓人無奈。”

  “她父親就是御史中丞,可不就是專挑人錯事的嗎。”

  程琳點點頭,深表贊同。

  “你們倆今兒怎麼沒去尋我。”

  姜筠當年入書院不是在統一入學考試的時候,程琳也是因病耽誤了考試,才恰巧同姜筠在同一天,所以她們與姜箏同一級卻不在一個課舍,因姜筠和程琳是兩個人,每日課後都是她們倆去尋姜箏的,姜箏今日等了許久不見她們過去,便自己過來了。

  程琳解釋:“剛因些事耽誤了,正要去尋你呢,你便來了。”

  姜箏笑著說:“我剛過來的時侯看見阮家四小姐帶著一個小姑娘,想來就是阮家的七小姐,瞧著同阿筠倒是很像。”

  姜筠道:“你怎麼不說同你像。”

  她和姜箏的長相倒是有些相像的,若是像她,肯定也像姜箏。

  姜箏攬著她的胳膊道:“我說的又不是長得像,我說的是……我也說不上來哪點像,可能是臉上認真的表情吧。”

  程琳笑著說:“我也瞧出來了,就是她那股子認真的表情,不過阮家阿籮是真認真,我們阿筠是裝出來的。”

  姜筠氣的在她腰上掐了一把,程琳怕癢,連忙討饒:“課舍這邊禁止喧譁。”

  姜筠道:“你還說我裝,到底誰會裝。”

  提起惠郡王府的小郡主,誰不贊一句嫻靜脫俗,氣質典雅,只有私底下相熟的人才知道,都是裝出來的。

  八月十七是成國公夫人生辰,姜筠的母親出自成國公府,兩家是姻親關係,衛國公府收了請帖,老夫人特地給家裡的小姑娘制了新衣。

  姜筠這輩子沒像上輩子般在成國公府住了幾年,逢年過節,成國公府也會派人來接,成國公三夫人倒是真心疼愛姜筠,只可惜上輩子一開始便離了心,對於成國公府的其他人,姜筠也還算看的明白,親戚之間偶爾走動是親戚,若是一直住在親戚家,難免會讓人心生厭煩。

  就像前世成國公府五小姐許嘉寧氣不順的時候拿姜筠撒氣,她三表姐許嘉靜看不過眼說了幾句,成國公府五小姐便道:“不過是衛國公府不要的姑娘,吃我家的,喝我家的,我叫她給我端杯茶水怎麼了。”

  姜筠那會年紀雖小,卻因自幼寄居在外祖母家心思通透,平日裡雖謹言慎行,可畢竟也是心氣高的姑娘,被人如此羞辱怎能不惱,氣的將手裡的茶盞摔到了地上,姜筠以為外祖母會安慰她,畢竟成國公府里最疼她的就是外祖母,哪知道外祖母讓成國公夫人叫去也不知說了什麼,回來後便嘆著氣摸著姜筠的臉,她是能看出外祖母眼裡的不舍的,可惜年幼的姜筠看不出,姜筠只知道,外祖母不要她了。

  這種想法隨著姜筠在衛國公府多年成國公府沒有派人來接她更加的根深蒂固,至死都沒有主動去親近成國公府。

  到了八月十七這一日,老夫人讓二夫人何氏和三夫人萬氏帶著府里的小姑娘去給成國公夫人祝壽,姜筠隨著萬氏和姜箏坐在一輛馬車上,因成國公府是姜筠外祖家,萬氏便多囑咐了姜筠幾句。

  成國公府是孝慈皇后母家,做壽的又是孝慈皇后母親,當今太子殿下和睿王殿下的嫡親外祖母,成國公府門口熱鬧非凡,姜筠下車後便同姜箏一起跟在萬氏身後,等著何氏帶著姜籬姜簡姜箬姐妹幾個一起,由衛國公和姜二爺領著一道入府。

  成國公世子帶著幾位公子站在門口迎客,見衛國公府的人到了,過來同衛國公和姜二爺寒暄了幾句,命人領著他們進去。

  到了裡面衛國公和姜二爺便領著衛國公府的幾位公子同姜筠她們分開了,由丫鬟領著她們往後院的待客廳去。

  屋子裡也坐了不少人,一群小姑娘在說說笑笑的,甚是熱鬧,萬氏和何氏被領著往夫人們聚集的地方去,這一間屋子是小姑娘們說笑的地方,姜筠一進去就發現在招待的是她的三表姐許嘉靜。

  許嘉靜出自成國公府三房,是她嫡親的表姐,前世姜筠養在成國公府時,便是同她養在一處,成國公府幾房雖已分家,卻是直接在原成國公府里砌了牆隔開,又往周圍擴建了些,許嘉靜今日一身粉霞錦綬藕絲羅裙,腰間掛了一個花開富貴小香囊,頭髮梳成兩股,發間插著一支彩色雕花步搖流蘇釵子,身段窈窕,儀態大方。

  見姜筠來了,笑著迎上來同姜籬幾個打了招呼,命丫鬟引著她們入座,牽著姜筠的手道:“祖母都念叨你好久了,等會我帶你去見她。”

  姜筠見這裡就她和許四小姐在招待,許四小姐是成國公府二房的庶出,至於成國公夫人的嫡女許嘉寧,姜筠不用問便知道她在夫人們那邊陪著,這種場合,自然是陪著那些長輩們更討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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