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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訾靜言淡淡“嗯”了一聲,看向她的目光卻柔和,跟著她過來看花,等看完了,再跟著她回家。

  自他們結婚後,每年都要來宋慶齡故居看西府海棠。雙兗每次都會撿點東西回去做成書籤,有時候是花瓣,有時候是樹葉,說是習慣了,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習慣。

  他們看完花,駕車回家,是雙兗開車。

  她大學就考了駕照,此後就很少再讓他開車,是不放心。訾靜言也樂得清閒,只想求她一個安心。

  等到了家,門口先撲出來一條毛茸茸的大狗,在他倆腳邊伸著舌頭轉了兩圈,又去用大腦袋拱訾靜言的褲腳。

  雙兗作勢要打,手掌輕輕拍在狗腦袋上,訓斥道,“去把拖鞋提過來!”轉頭又對訾靜言道,“就你老慣著它,回頭褲子自己洗啊。”

  訾靜言“嗯一聲,受了她輕飄飄的埋怨,腳踩進德牧叼過來的拖鞋裡,先把他們回來時順路買的菜拎進了廚房。

  雙兗穿好拖鞋,又把換下來的鞋規規矩矩擺好,就見屋內房間裡蹦出兩個一米來高的身影,出來了張望兩下,找定了目標,一人往廚房跑,一人往玄關跑。

  女兒叫爸,兒子喊媽,訾靜言和雙兗都應和著,中間還夾雜著幾聲狗叫,高低起伏,熱鬧得很。

  這條德牧是因為孩子喜歡才養的,已經三歲大了。兩個孩子是龍鳳胎,哥哥和妹妹,是雙兗讀完博那年要的孩子,今年都滿了十歲。

  她原本還想讀個博士後,不想被小孩拖累了腳步,卻沒想到訾靜言過往一直尊重她的意願,忽然就反對了起來,磨了她好些天,雙兗都沒同意。

  卻不料一天晚上,訾靜言在睡前關了床頭燈,低低道一句,“雙雙,我就要老了”,隨即就縮進了被子裡。

  雙兗聽得一瞬間丟盔棄甲,心軟成了一灘水,挪到他的身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臉頰在他肩上來回摩挲了兩下,悶聲同意了。

  他還是她的少年哥哥,怎麼會老呢?

  這一年,雙兗二十八歲,訾靜言三十七歲。

  到得今日,他們買了菜回家,中午做飯時,雙兗炒完了菜,只剩一個排骨湯還沒燉完,支使訾靜言把菜端出去以後,她手上暫時得了閒,就站在爐火邊上等湯燉好。

  訾靜言安置完兩個小的吃飯,去而復返,腳邊還帶只狗,張著嘴,喘得呼哧呼哧的。

  雙兗餘光掃了一眼這狗忠心耿耿的不二神情,再一次納悶道,“你說它怎麼就那麼喜歡你呢?”

  訾靜言淺淡一笑,沒回答,走到雙兗身後,把下巴擱在她頭頂,手指一下下地撓著她的下巴道,“雙雙……再生一個,好不好?”

  雙兗知道他這是老毛病犯了,當她生孩子不用費力氣,撥開他的手,一口回絕道,“不生,也不看看你今年多大年紀。”

  不多不少,恰好四十七高齡。而且還年紀越大越黏人,在外人和子女面前極有威信,一到她這兒就只會插科打諢,眼周也已有了細細的魚尾紋,笑起來時,怕只有她一人會驚嘆美麗了。

  訾靜言看著似是絲毫不在意她的強硬態度,嘴唇貼近她的耳朵,繼續和她磨嘴皮子,“可是你還年輕。”

  “年輕什麼年輕,我可不想當高齡產婦。”雙兗伸手往他身上輕輕一推,“讓開,湯好了。你別撒嬌。”

  訾靜言後退一步,拿了盛湯的碗遞給她,待她舀好了往外走,他又跟上,嘴裡還在說,“不會的,現在醫學技術很好了……”畢竟他們的孩子都十歲大了,現在的醫學進程不比當年,高齡產婦分娩已經十分安全。

  雙兗才不理會他,自顧自就照顧兩小孩吃飯去了,“每道菜都要吃啊,不許挑食。吃完了再一人喝碗排骨湯。”

  “知道了,媽。”女兒答得響亮。

  兒子只淡淡“嗯”了一聲。

  雙兗卻不嫌他冷淡,聽得眉眼彎了起來,笑盈盈囑咐道,“多吃點。”

  這個孩子很像訾靜言。不僅長得像,性格也像,寡言淡漠,皮膚玉似的白,不同的只是他鼻尖上沒再長一顆小痣,反倒是右眼下有一顆淚痣,凝神看人時能直把人心看碎。

  兒子和女兒裡面,雙兗偏愛兒子,訾靜言則和她相反,更愛女兒一些。只是他倆分寸都拿捏得很好,對孩子一視同仁,從不讓他們察覺到有很大差異,怕不利於孩子的成長。

  午後,他們一家收拾好行李,出發去首都機場,回闌州。

  清明節了,他們要回去掃墓祭祖。

  十多年間,訾老爺子夫婦和凌霂雲都相繼去世了,三位老人皆葬在闌州,和林易青在同一個墓園。

  他們到時,屋裡已很是熱鬧了,幾個孩子從屋裡竄進花園,都是高眉深目的模樣,開口一口中文卻說得流利,叫人也甜,“小舅舅和小姨到啦。”

  大些的那個已是少年模樣,捲髮挺鼻,希臘式的長相,溫聲笑道,“小舅,小姨。”

  訾靜言朝他們略一頷首,往門口去了,同已上了年紀的陳娟敘話,隨著她一起進了門。

  雙兗則帶著兩個孩子在後面,和林雫家的三個小孩一一打過招呼,又問他們在做什麼,放兩個孩子去和他們一起玩了,自己拿了包,才慢悠悠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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