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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卻是不知,最近合歡宗內人心惶惶,領了任務在書院教小孩的外院弟子倒還好,反正打也打不到他們頭上。這些輪流來大城值守,防止奸細滲透的內門弟子,可是後悔來之前沒故意弄傷自己,逃了這個任務。

  就好比這裡這位郎耀,在城裡一天收到幾條消息,不是某城的師兄查得太過認真,被準備混進城擄些百姓走的元嬰真人一掌把頭拍成了爛西瓜;就是某城的師姐習慣性向俊俏公子拋媚眼,卻不料對方是血魔宗過路去另一處奪城的化神真君,這一眼卻是看中她了,直接擄了人去,玩弄膩了就要變成血傀材料,煉成個屍美人擺在洞府。

  現在與這師姐相好的師兄師弟們都誠心祈禱,師姐勾引人的本事最好還藏了幾手,讓那位真君老爺多新鮮一陣,才能保得性命啊。

  可悲的是,上面打成一團,不是人人都有師門長輩能幫著出頭的。

  所以郎耀就得過且過了,只盼著真有什麼高手路過,該幹嘛就幹嘛去,別找自己的麻煩就行。

  在他這種心態下,阿無與方漓很輕易就過了關,阿無精心準備的路引和隱藏修為的靈器都有點大材小用了,根本就只是瞄了眼路引,就讓他們與其他百姓一樣進了城。

  過了城門,方漓與阿無對視一眼,同時想到,合歡宗這是人心已散啊。

  百姓的生活看上去還沒受到影響,街上照樣熙熙攘攘的人,酒樓也很熱鬧。

  還別說,這人世間的酒樓,與修真界的酒樓也沒什麼兩樣。

  除了飯菜不是靈食之外,酒樓里一樣是眾生百態。

  粗俗的,文雅的,一家老少難得來開葷的,風塵僕僕過路的……坐在了一處,似乎也少了幾分身份之別,高談闊論顯示自己消息靈通的人在哪似乎都不缺。

  阿無要了酒菜,卻在倒酒時暗暗換成了自己釀的果酒,推給方漓時含笑看她,豎起了三根指頭。

  方漓知道,這是說“只能喝三杯”的意思。誰讓她酒量一直提高不了呢。

  她皺了皺鼻子,慢慢品著,心想有空一定要練酒量,不叫阿無笑話她。

  這是阿無釀的新酒。他釀的果酒不講究陳釀,倒是像方漓配蜜一樣,更講究靈果的選擇和配比,以及釀造的手法。

  方漓喜歡喝果酒,阿無也就專門琢磨靈酒的配製。在妖域冒充妖皇太子的日子,他也沒白白浪費,正好妖域物產豐富,他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點新奇的果子還不容易,讓他試出更多更好的口味來。

  現在倒出來的,就是其中一種,還有兩種他已經從乾坤戒里找出來了,打算下面兩杯就各自倒一種,看阿漓喜歡哪個。

  其實他還用妖域的出產試了更多的菜式和調料,這些年方漓修煉,他忙於大千界的事,也一直沒時間整治,以後也要給阿漓嘗一嘗啊。

  許是他看著方漓品酒的眼神太專注,明明酒樓里已經快滿了,幾撥走進來準備拼桌的客人,硬是愣了一下繞到了別人桌上去拼,而兩人還恍然不知。

  直到方漓喝完一口,滿足地抿嘴,把最後的酒香關在嘴裡回味,抬頭看時,才發現阿無一直看著她。

  她偏頭一笑:“怎麼了?”

  “沒什麼。”阿無又倒了一杯,“新口味,不確定你喜不喜歡,怕你不喜歡還硬喝。”

  要是阿漓怕他不開心硬喝,他就搶下來重倒一杯。

  “喜歡啊,哪能不喜歡。”方漓接過第二杯,滿足地先聞了一聞,小聲道,“就是我現在能喝五杯了,你卻不相信我。”

  阿無猶豫了一下,還是堅定了信念:“我們回去,給你喝一壇也沒關係。”

  在外面,危險。

  方漓也知道,她也不會真的由著性子喝一壇。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跟阿無抱怨,就是想看他為難了半天還是不同意的糾結。

  一定是喝酒的緣故,不能讓阿無知道她酒量好像更差了,喝一杯酒就不對勁起來。

  方漓嘻嘻地笑了起來。

  這回她品得不那麼專心了,借喝酒掩飾,聽著周圍人的談論,要說重要的事,好像就是隔著樓板傳來的樓上一桌人說的話。

  樓上是隔開的房間,她聽見的是一桌商人在閒談。

  說是閒談,其實講的還是生意。有個年輕些的聲音在說,北方現在糧食賣得貴,其他物資雖然沒米價高,但也漲了不少,他要去北方做生意。

  另兩個蒼老些的聲音在勸他。

  一個說北方聽說有叛亂,雖然物價貴的地方並不是叛亂之地,但糧食還是禁運了,不要找死。

  年輕的聲音說他不運米,只做別的買賣。

  另一個老者還是勸他,說戰亂一起就說不好會亂到哪裡,他現在打算去的地方還沒捲入,但等他運去就難說了。

  但年輕人主意已定,執意要去,另兩人也不再勸,轉而說起可以把手頭什麼貨物賣他,三人就開始討價還價起來。

  方漓也不再聽,朝阿無看看。阿無會意點頭,他也聽見了。酒樓里其他事都瑣碎,只這件事聽起來還有幾分意義,他倒是有些興趣。

  這也是他在無離界統治了許久落下的毛病。

  不過對他們來說,那邊也確實值得一去。戰亂之地流民最多,天璇宗或是其他潛入的正道門派人手,就算原本定的地方不是那兒,遲早也會把那裡當作目標的。

  這些流民可比其他百姓容易搬遷,給他們一條生路,他們只會感激得五體投地,絕不會搞得正道像黑社會一樣凶神惡煞。

  決定了,就往那邊去。

  兩人眼神一碰,也沒討論,就定下了方案,當下便慢慢吃喝起來。

  等樓上那桌商人也散了,他們才結帳,跟著那個三十多歲的商人,看了他住處,這才去客棧休息。

  過了幾天,那位呂姓行商已經籌好貨物,開始僱人手。

  他這一趟走得遠,用傳送陣是不行的,得虧死。所以除了原本的人手之外,他還要雇些武藝精熟的人同行。

  畢竟這一路窮山惡水也不少。

  阿無當然就去應聘了,順順利利地過關,還提出要帶自己娘子。

  他身手表現得實在出眾,呂繁只略猶豫一下就同意了,心中還暗自忖度,帶著自己媳婦更好,遇事會更盡心,不會那麼容易丟下他們就跑。

  阿無和方漓不知道他的小心思,還覺得這人挺不錯的,保他一程倒也不虧心。

  一路頂風冒雨自不必說,也確實遇了幾撥強人,自然是讓阿無輕鬆打發了。

  呂繁卻是一身冷汗之餘暗自慶幸,一是慶幸自己請的人確實高明;二是慶幸自己謹慎小心,沒仗著原本就有人手而大意。

  這一路,阿無擺出了高人架勢,是等呂繁自帶的人手和與他同時被雇的人都敗了,這才出的手。

  “來來來,這趟賺了錢財,我必重謝各位!”

  進了城,眾人才算鬆快些,呂繁也以水代酒相敬。酒不能喝,但弄了一桌子好菜,眾人也就沒什麼不滿了。

  呂繁講過場面話,坐到了阿無身邊。

  “方老弟,這回真是多虧了你。”他道著謝,卻壓低了聲音,免得別人不滿,“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天下大亂,過去這條道上本沒有這麼多強人。現在有的甚至是在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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