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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的阿無。”方漓怕人聽見,沒開口,用神識傳音,“就算改了名字,改了身份,你還是我的阿無。”

  驀地,她紅了臉,輕輕咬住了下唇,神識卻清清楚楚傳去一句話:“又不是……一定要生孩子。”

  阿無只覺耳邊轟然一聲,仿佛炸開一個響雷。他什麼也聽不見了,什麼也看不見了,眼前只有阿漓飛紅的臉頰,咬住的下唇,只有神識中傳來的那句話。

  “又不是……一定要生孩子。”

  第105章 家宴

  “不生孩子。”阿無忘記了為了扮演弟弟而學會的從容,仿佛又回到了元山,又是那個有點害怕生人,卻又渴盼有人陪伴的阿無。

  他也輕輕地抱住方漓。方漓順勢將頭埋在他的肩窩。

  羞死了,她怎麼說得出口的,現在她可不敢再抬頭看阿無了。

  於是阿無只看得見她簡單編束的髮辮,露在外面白玉似的耳朵,還有掛在耳垂上,輕輕晃著的粉色耳墜。

  桃花淚的珠鏈在戰鬥時斷了,散在了海里,現在恐怕已經被魔氣侵蝕得不成樣子。只有這對耳墜還留著,方漓一直沒取下來,最生氣的時候也沒有。

  阿無想,如果阿漓之前讓他見一面,他看見這個,就不會害怕了這麼多天,以為阿漓真的惡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阿無的目光太熾熱,讓方漓感覺到了什麼,她沒抬頭,窩在他胸口上悶聲悶聲地說:“我一生氣就忘了。”

  耳垂被桃花淚映得微帶粉色,阿無心中一熱,就想親上去。

  只是終究害羞了,一羞之下,還放開了手。

  方漓看他臉紅得像煮過的蝦一樣,原也羞意不輕的她反倒笑了,輕輕碰了碰阿無的臉,取笑他:“你要不要拿面具擋起來呀?”

  “我……我……我先走了。”阿無一錯眼看到遠遠站著的任苒,更是立不住腳,掩面而走。

  任苒卻出言攔下他:“等一等。”

  阿無聽話地住腳,任苒慢慢走過來,將他打量了一番,點點頭,自己回屋了。

  阿無茫然恭敬地目送他背影消失,將求助的目光投到方漓身上。

  方漓笑嘻嘻地給了他一面鏡子:“至少等臉不紅了再走吧。”

  阿無還要扮演祁遠,鯤詩葉那裡不能給人家交代,至少也不能讓人家再多想什麼。阿無要是就這樣跑出去,樂子可就大了。

  所以再羞,他也只能被阿漓牽著,帶回屋中坐下,打水洗漱。

  “白虎呢?我這次去谷里沒見著它。”阿無擦臉的時候,方漓在一邊順口問。要是白虎知道眼淚都得下來,老大這時候才想到它。

  “我怕它在山裡闖禍,把它放到那了。”阿無比劃了一下,跟她眨眼睛示意,“就是那兒。”

  方漓懂了,那個大千世界。

  說到這個,阿無突然笑得很神秘,方漓知道他又要獻寶,饒有興趣地等他說。

  阿無卻又不說了,有點不好意思地講:“等我弟弟醒了,我們離開這兒,我帶你去看看。我……我在那兒做了些事。”

  什麼事,他卻不肯說了。

  擦了把臉,阿無整肅儀容,唇上帶笑,精氣神頓時又變成了祁遠那個大少爺的樣子,看得方漓嘖嘖稱奇。

  只是畢竟那不是阿無,阿無扮作別人太辛苦,也太委屈,希望祁遠早點醒過來,兩人各自回歸自己的生活。

  送走阿無,方漓怔了一會,笑了一會,心裡滿滿的,說不上是歡喜還是什麼,只覺得一顆心飄飄忽忽,定不下心做別的事。

  一時間又想到,師父要是娶了母親,那到底是她跟著師父搬到聆月宮,還是母親和他們一起住到無離島?

  隨便怎樣都好,或者各做各的事情,有空相聚也是不錯。

  到那時,叫阿無來……方漓捧住了臉,臉又在發燙,不想了,她要去找娘。

  師父還不知道是怎麼和娘說的,娘怎麼想也不知道,她要去給師父說好話,讓娘知道師父只是不會說話而已,其實是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不過想是這樣想,當方漓真跑到聆月宮,站到孟銘面前時,她就慫了。

  孟銘看見她倒是很高興,方漓受傷養傷這陣子時間,孟銘照顧她照顧得多了,與女兒之間親昵了不少,對任苒把她帶回去還頗為不滿。

  這時忙讓人去拿果子零食來,招呼她坐下,第一件事就是問:“鵬太子最近去看你了沒有?你有沒有見人家?”

  “呃……有。”方漓不知道怎麼說,含糊地應了。聆月宮的地方畢竟不是自己地盤,她怕說多了讓別人聽見。

  孟銘微微笑起來,關切道:“你當時昏迷不醒,我看得清楚,要不是他一直護著你,你怕是危險。不管為什麼事生氣,至少要承救命的恩情,有空去謝謝人家。”

  “我謝過了。”方漓嘟囔著說。

  孟銘見她不是很想說的樣子,暗暗嘆氣,怕適得其反,也不再問了。

  方漓端起杯子喝果汁,擋住自己的臉,偷偷瞄孟銘,尋思著怎麼跟母親夸一通師父,不料還沒想好,就聽孟銘似是無意地問起:“你師父呢?”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他怎麼肯放你來了,之前非把你接走,我這兒是龍潭虎穴,不能養傷嗎?”

  方漓暗叫不好,趕緊解釋:“師父是怕娘你太寵著我,養傷養得嬌氣了,師父對我很嚴格的。”

  “哦?”孟銘不知怎地,聽了女兒說任苒就有點泛酸,就是想挑毛病,“他平時是不是對你太苛刻了?以後要有什麼過份的,不要理他,我去找你們宗主,給你換個師父。”

  “不要啊!”方漓慘叫一聲,她是來給師父說好話的,怎麼變成這樣了!

  一急之下她杯子也扔到了一邊,站起來抱住了孟銘的胳膊,哀求:“娘,娘,你聽我說,師父對我很好的,我不要換師父。師父真的很好的,你不要誤會。”

  孟銘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是女兒第一次這樣自然而然地湊在她身邊,還有,這算撒嬌嗎?

  就算阿漓小時候也很少有這樣的情景。因為她心情不好,總是板著臉,對女兒爬過來親昵的舉動也總是很抗拒。一來二去,小孩子其實有時候比大人還敏感,小小的阿漓就總是坐在一邊,安安靜靜地看她忙碌,不再索求愛撫。

  這讓孟銘身體有點僵硬,但她很快放鬆了下來。

  其實一直以來她並非沒有意識到問題,只是隔閡已久很難改變。如今阿漓無意中親近,如果她彆扭不自然,只會讓阿漓惶恐,再也不敢如此了。

  所以孟銘只當不知,側頭微笑以對:“我誤會什麼了?”

  方漓沒覺察出來,認真地道:“師父是對我要求嚴格,但不是嚴苛。他檢查我的劍道修為,有一點不對就要加練。但是我出門,師父會找師伯給我說遊歷的經驗,會給我準備東西,會親自給我煉丹讓我帶上。”見孟銘神色柔和下來,方漓的心思又活躍了,嘿嘿一笑,偷偷加私貨:“娘,師父只是不愛說話,不討巧,其實又細心又體貼,脾氣又好,我就沒見過師父發火呢。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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