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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及此,他也不忙著安排三天後出發的事了,坐下來,自己倒了茶,點了點桌邊的椅子:“坐下說。”

  方漓坐下來,頭還是垂得低低的,小聲說:“我不去行不行?”

  還真是不願意去?任苒可不信。他想了一會,敏銳地發現了問題的核心:“你不想與鵬太子見面。”

  方漓快把頭垂到胸膛里去了,低得快聽不見的“嗯”了一聲。

  任苒能看出來原因,可看不出來為什麼,於是又點了點桌子:“講。”

  明明他們趕到的時候,人家鵬振衣把她抱在懷裡護得死死的,半昏迷狀態還每每調整身體,用自己的背去承接象怪的法術衝擊。孟銘都感動了,後來紅著眼說阿漓命好,有人這樣對她。

  所以,她為什麼不願意見人家?

  任苒想到什麼問什麼,一下把方漓問哭了。

  她這眼淚突如其來,其實忍了好久。方漓抓住師父的衣袖,眼淚汪汪,萬分委屈,沒頭沒腦地控訴:“師父,他說過不會騙我的,可是他還是騙了我!”

  任苒耐心地問:“鵬太子?”

  方漓搖頭,欲言又止。任苒會意,起身帶她去了靜室,這裡不怕人偷聽。

  然後任苒很肯定地下了結論:“你說的,不是鵬太子祁遠。”

  這回方漓敢說了:“嗯,不是祁遠,是阿無。

  這樣的消息,任苒覺得自己居然不是很吃驚。也許從阿漓的態度中,他已經有預感了;也許是阿漓現在需要一個情緒穩定的人聽她傾訴。所以任苒八風不動地拍了拍徒弟不覺又抓住他袖子的手,讓她繼續說。

  話說自從旁觀了孟銘挑戰徐山派,徒弟好像就多了個毛病,情緒一波動就扯他袖子。

  方漓不知道自己的毛病,她受到了鼓勵,更委屈了,眼淚又開始往下掉,嗚咽著跟師父說。

  “我就覺得奇怪,我怎麼會跟祁遠這麼有默契的。在海里不能說話,他回頭朝我笑笑,那個樣子我太熟悉了,根本就是阿無啊!”

  方漓說著說著,委屈變成了氣憤。

  之後祁遠從刺死的老蚌那裡掏出了一枚浸潤了珠質的祈石,很開心地給她。那種獻寶的神態,她不要太熟了,也根本就是阿無啊!

  “他在元山把他的酒、他的雕像、他的花……拿給我的時候,眼睛是這樣的,笑也是這樣的,祁遠根本不是那樣。他是不是當我瞎?”

  方漓要氣死了,她還真瞎,之前都沒認出來,還請他幫阿無。混蛋阿無,裝得跟真的一樣!

  她不知道他怎麼變成了祁遠,成了妖皇太子,她只知道那個一筆一划地寫出字,承諾不會騙她的阿無是個騙子!騙子!

  到現在他都沒來承認錯誤呢!

  這時候她倒是忘了,祁遠來找她,是她從來不肯見他的。

  第104章 真相

  任苒靜靜坐著,他需要整理一下思路。他現在明白徒弟情緒為什麼不對了,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會因為這個鬧情緒。

  好在方漓也習慣了氣氛突然的冷場,自己擦擦眼淚等師父想好了再開口。口乾了,看師父的茶沒動,拿過來喝掉,給師父重泡了一杯。

  任苒總算組織好了語言,問她:“確定?”

  “確定。”方漓肯定地點頭,她都試探過了。

  她把阿無送的珠鏈帶上,阿無都慌了。還有她學阿無當初傻乎乎的時候說得那句“男女授受不親”,阿無簡直在臉上寫了“露餡了”三個字。

  方漓不知道,她嘴角已經上揚了,任苒盯著她嘴角看了一會,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多事。

  但是嘴角上揚的方漓眼睛裡還真是滿滿的委屈,任苒有點頭疼,特別想把師兄拉過來,他只能接著問:“他瞞你,你生氣?”

  “不啊。”方漓趕緊否認。阿無扮成祁遠,妖皇太子,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有什麼原因的。肯定不能到處嚷嚷,也不能讓人發現。

  沒見他連祁遠的青梅竹馬詩葉小姐都疏遠了麼,一定是怕被人家認出來。

  任苒又無話可說了,那她在氣什麼?

  方漓答完之後也愣住了,愣了一會,擰過身子,她就是生氣,就是氣阿無。

  任苒實在也想不到可問的了,只得伸手揉了揉徒兒的頭髮,想起一事,問了個讓方漓五雷轟頂的問題:“等你娘願意了,我讓師兄去聆月宮提親,好麼?”

  方漓把生氣給忘了,她好像傷還沒好,出現幻聽了。

  可能是她瞪著眼呆住的樣子太嚇人,任苒皺了皺眉,以為她不願意,道:“你不願,可以再等等。”

  等她適應適應再說。但是他不會改變主意。

  方漓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出來感覺是從天邊飄過來的:“不……不,不是……”

  不是不同意,可是,這是怎麼回事呀?

  其實也沒怎麼回事,方漓跟祁遠搭伴了,任苒沒人合作,又不放心她,終於主動出門找同輩人說話,想嘗試一下了。

  不幸,很失敗,別人聊天,他永遠插不上話,除非聊的是修煉、煉丹、劍道。

  至於孟銘,她在聆月宮也挺尷尬的。她現在是元嬰期,在元嬰真人里,她年紀最小,而且比大部分人小得多,實在沒什麼共同話題;而在同齡人里呢,她輩份又太高,同樣說不到一塊。

  再加上她對聆月宮當年不願幫她出頭去徐山派地盤上救人的事始終有點在意,多年來待人禮數不錯卻一直冷淡,原來定下的合作夥伴,努力磨合了很久,那祈石硬是達不到要求。

  方漓去得越久,她的煩躁越重,也沒別人可說,只能找任苒說說話了。

  任苒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對徒兒的母親在意起來的。可能是孟銘一步一步上山,挑戰徐山派十名元嬰真人的時候。

  那時候是有些欣賞這個天資出眾的聆月宮師妹。

  猜到並且證實了她就是阿漓的母親時,他就變成了敬佩。他知道阿漓的身世,很喜歡他唯一的徒弟這種不認命的性子。

  而孟銘顯然更艱難,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要說這時候也只是敬佩和尊重而已,他就是欣賞這樣果斷爽利的人,但本來也不會有太多交集。

  直到來妖域,為了方漓,他們的來往變得多了,被阿漓拖著當她們母女相會時的背景板時,任苒其實並不是一直出神,有時候會不自覺地將目光落在她倆身上,聽她們說話。

  漸漸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很喜歡聽孟銘不急不徐地說話,有時候會在心裡默默地接上一兩句,只是沒有真的說出來罷了。

  再到方漓走後,孟銘在方漓面前很少表現出來的關切與焦躁,讓任苒生起了——他起初以為是和對阿漓一樣的憐惜之心。

  孟銘卻暫時沒有這種綺思,她只想找個人能跟她一起去找阿漓。原來的合作對象一直不成功,她把認識的人都找遍了,總是不成。

  病急亂投意,那天與任苒說話話,她突發奇想,拿出祈石,說:“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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