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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他沒有說要請你喝茶的話嗎?」 「最上先生是邀過我……不過,我不好意思告訴他那天我肚子不太舒服,就謝絕了。」 「那你晚餐怎麼解決的?」 「我事先準備了三明治和紅茶,所以就在座位上用餐。」 「沒有到餐廳或者販賣部去嗎?」 「沒有。」 「座位呢?」 「以前調查時,門票已經交給你們了。」 「嗯,不錯。是D排走道的兩個連號。」 「是的。」 「在裡面有沒有遇到熟人?」 「沒有。」 「那天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比如說某個演員得急病、臨時換角,或者演員在台上出醜,被觀眾喝倒彩等等。」 「我記得沒有這種事發生……聽說第二幕完的時候,有人從三樓的窗口跳下去自殺,引起了一陣大騷動,所以第三幕開演的時間稍微慢了一點。」 「這樣嗎?當天的服裝呢?」 「穿圓點的洋裝,戴珍珠首飾。」 「最上久呢?」 「穿白色西裝、戴新的草帽、穿白靴。」 松下課長搔起頭來,一直看恭介,好像是對他說一般詢問已經完了,你想問什麼的表情。 「課長,我有話——」 恭介站起來到房間的一角,和課長說了兩三句話。然後松下英一郎回座,言詞尖銳地說道: 「你說的話不實在。這裡有一位有名的私人偵探,那天正好在東京劇場,他坐在你稍後的D排位置上,他說開演中一直只有你一個人。」 京子的臉色瞬間發青。恭介代課長開始詢問: 「你對我的長相大概沒什麼印象,不過,因為職業的關係,只要我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當然,我也記得你的長相。你買的座位是兩張靠近走道的連坐嗎?」 「坐在靠近走道的是最上先生,我坐在旁邊。」 「你扯謊也沒有用。我記得你是坐在靠走道的座位,隔鄰的席位在開演中,一直是空著的。」 恭介不理會她,冷冷地說: 「說這句話的,不只我一個人。當天東京劇場的服務生,他也說當天你一直是一個人坐在那裡……到現在你還說這種話,未免太大意了。」 京子的嘴唇微微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接著要講的是當天的服裝,你因為職業的關係,所以可能會特別注意別人的服裝,對這一點我姑且相信你的話,不過這麼一來就奇怪了。最上久當天晚上在銀座打架而被警察關在拘留所,那個時候,警方檢查過他的衣服,他穿的是黑色的短靴。以常識來判斷,男人在外頭換靴子是不可能的。」 「……」 「你說謊。受最上久之託,為他的不在場作證,不過你白費力氣了,哪有那麼容易就瞞騙過去。」 「不,我說的都是事實,真的。我沒有說謊!」 京子拼命地叫著說,但是恭介很冷淡地打斷她的話。 「你被他騙了還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個有名的風流小生,過去不知道騙過多少痴情的女人,說要跟她們結婚,結果呢?舊貴族的千金、富孀,還有紋身的女人,不下二十個。」 京子的眼睛立刻掉下斗大的淚珠,像母貓似的全身微微額抖。激動的情愫不由得從胸中湧起,臉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來。 恭介用冷酷而清澈的眼神,一直看著她被狂風吹起的美麗黑髮。 「今天到此為止。以我們的立場來說,相當同情你。如果,你肯好好地考慮。」 恭介好像安慰她似的溫柔地說。聽了這句話,仿佛得救似的京子擦了擦淚站起來,默默的向大家致意,就走到隔壁的房間去了。 「神津先生,為什麼要再進一步追問她的時候,就打住了?只要再施加一點壓力,就可以完全知道他的不在場證明……」 松下課長抬起頭看著恭介的臉,詰問道。 「連你幾乎都相信我的說法了……其實那只不過是誘餌。對兇手來說,相反地,我的立場不過是一種武器罷了。再怎麼追究,只是白白浪費時間和精力。最上久不在場證明已經開始崩潰了,用不著再深入偵訊她。他一旦知道自己的不在場證明已經瓦解,案件很快地就可以解決。我等著他來挑戰,看他今天晚上會使出什麼最後絕招,重建他快要崩潰的陣營。無論他怎麼反擊,都是自掘墳墓,這件瘋狂的案子就要落幕了。他主演的這齣戲,只剩下今天晚上這個機會。紋身殺人事件已經接近尾聲了。」 神津恭介使出得意的一招——完全掌握先機的他,不由得自信滿滿的說。 他的話一點都不誇張。紋身殺人案雖然仍然留著若干未解的謎團,但是令人戰慄的最後一幕已經揭開了。第十九章神津恭介請松下課長派人尾隨甫離開警務處的河畑京子。同時,在最上久家的周圍即刻埋伏刑警和警員。 「河畑京子應該馬上會和最上久聯絡才對。我想,她會直接到他家去。但是,萬一有什麼情況發生,就不妙了。應該把該補上的棋子補上去吧!」 神津恭介現在的作法,令人覺得好像太過慎重。他的行動如疾風般的神速,但心裡仍然遊刃有餘。 「神津先生,有一天你提過未知數α,是不是指河畑京子?」 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松下課長問。 「當然。她是β也好、γ也好,都不是影響最大的人。她到底對整個案子的秘密知道多少,我也懷疑。」 「你偵訊京子的時候,我本來想采她的指紋。」 「雖然,花那麼多時間還是沒有用的。她應該沒去過下北澤的現場。」 「那麼,那個叫α的女人是另有其人囉?她就是誘出常太郎,在下北澤的現場留下指紋的女人嗎?」 「沒錯。因為有這個女人,才能做出這麼精細巧妙的案子,想起來就覺得恐怖萬分。美麗的女惡魔……」 「是誰?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是——」 恭介正躊躇著,一個刑警走進來報告。 「從石川刑警那邊傳來報告。河畑京子一出警視廳,就直接往荻窪最上久的家去。根據潛入最上家的警員報告,他從二樓的窗戶看到好像他的身影。」 「神津先生,現在怎麼辦?」 「我們走吧!到最上久的家,等魚兒自投羅網。」 松下課長點點頭,連同恭介、研三一起坐車前去。 從荻窪車站再走五分鐘,距離最上久的家約五百公尺的派出所,充當警方臨時的本部。初冬的太陽已經下山,寒冷的空氣更加沁人心脾。 眾人在派出所裡面的二間辦公室,吃起便餐。 「河畑京子現在離開了最上久的家。」 埋伏的警員進來報告。 「很好……我想大概沒問題吧!像他這種罪大惡極的人,總算還有一點良心。」 恭介像放下心頭重擔似的嘆息道。實在是情非得已才讓河畑京子做誘餌,他現在大概既受良心的苛責,更對前途感到一片茫然,心裡苦惱得不得了吧! 安心下來的恭介,再繼續推理。 「我想了一段時間,現在來說明第二件命案吧。其實,這次殺的人,才是最上久真正的目的。第一次殺人,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的一種作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