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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涼撫著狼狗委屈的瞧了眼身側的男人,季長風一把拎過小黃狗丟給阿姨,淡淡道:“那你把它整的能配得上夫人。”說完便攜著秦涼往樓上走去,留下瞠目結舌的馮姨,她一時之間竟分不清先生是開玩笑還是不悅呢?但她依稀能察覺出兩人之間不一樣的氣氛。

  季長風似乎也沒以前那麼忙了,每天在家陪著秦涼,更多的時候,秦涼在看書,他便對著她畫畫,好幾次被她發現他是在偷偷的畫她,威逼利誘勒令他交出畫稿,季長風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將畫藏起來,除了那天晚上趁著他睡著無意間看見的畫稿,她便再也沒見過季長風畫的她。

  初夏的午後,知了在樹上叫的歡,明亮熾熱的太陽高懸在空中,馮姨站在樹蔭底下給小黃狗洗澡,小狗兒隨意甩了甩尾便濺了馮姨一身,馮姨只笑罵:“小狗崽子!”

  秦涼站在三樓的窗戶觀望,這才想起似乎還沒給它起名兒。

  季長風今天難得去了公司要不是鄒銘催的急,想著他現在估摸還在家裡畫畫畫,養養花。

  想到此處,秦涼回頭望了眼床頭柜上的手機隨後不動聲色的拿過,給季長風發了一個簡訊,“還沒給小狗起名呢。”

  **

  彼時,鄒銘正低著頭在季長風耳邊匯報:“大季先生拿著您的畫稿跟季董事長邀功去了,農莊的項目暫時被擱置在他的手裡。”

  “我離開這幾天,他有沒有問起過。”季長風整個人都陷在棕色的皮質沙發上,仿佛極累,修長的手指輕輕揉著太陽穴。淡淡的光線打在他的身上,仿佛他的四周被蒙上了一層光圈,鄒銘有些瞧怔了,愣了片刻才答道:“問起過,我說您陪夫人去遊玩了。”

  季長風突然睜眼瞧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鄒銘繼續道:“董事長沒說什麼。”

  季長風有些嘲弄的勾了勾嘴角。

  “還有……”

  季長風只輕輕嗯了聲。

  鄒銘遲疑著說道:“慕小姐打了很多電話給我……”

  季長風卻猛然打斷他的話,開口問道:“我是不是很沒良心?”

  鄒銘一愣,忙解釋道:“先生怎麼會沒良心。先生,您是我見過最重情義的人。”

  季長風的嘴角始終勾著那抹嘲弄的弧度,喃喃道:“重情義嗎?”

  鄒銘跟了季長風這麼久,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種神情,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仿佛迷途的羔羊。他忙點點頭道:“是啊!要不是您,我也許早進去了,哪還有現在的舒坦日子。”

  季長風就那麼靠在沙發上,視線落在前方,黢黑的雙眸閃著忽明忽滅的光芒,聽他淡淡道:“算了,你出去吧。”

  鄒銘點了點頭:“是,那慕小姐那邊……”

  季長風淡淡的打斷道:“你去告訴她,她要是不願意呆在季奕霖身邊了,我可以送她出國。”

  其實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音都有些在抖,那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那是救過他的人。

  鄒銘微微一愣,始終沒再開口,過了許久才遲疑著問道:“我能問問原因麼?您為什麼突然想送慕小姐出國?”

  季長風盯著他看了很久,才開口:“那張畫稿……”

  鄒銘怔住,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您怎麼知道是她,不是夫人?”

  “我那天就在休息室內看著她把畫稿塞進包里。”

  他沒有阻止她,其實他也是有私心的,慕夏做的事越過分,那麼他也會少欠她一點吧。

  季長風腦海中突然浮現秦涼恬靜的容顏,嫩白光滑的肌膚滑膩又紅潤,她安靜看書的時候幾乎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可是即使是平靜的呼吸聲也能打擾到他,他突然罷了罷手,“出去吧。”

  彼時,手機卻驀地震了起來,看著屏幕上跳出的對話框,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弧度,快速的按下回復,“你覺得呢?”

  秦涼托著下巴等一會兒,便收到他的回覆,認真的回他,“唔……叫小白?”

  “它明明不白。”

  “難道叫小黃?”

  “好土。”

  “你、說!叫什麼!”

  季長風嘴角揚著的弧度始終沒下去,想了片刻才回:“娘娘。”

  彼時,秦涼正在喝茶,手機震了震,拿起不經意的掃了眼……

  噗——

  茶水全數噴在了面前的小几上了,馮姨見了忙拿著抹布上前打掃,“夫人,真是,喝點水還能嗆著。”

  秦涼有些不好意思,咬著牙怒回,“你謀殺啊!?——”

  季長風沒有看懂,索性電話彪了過來,“怎麼了?”

  秦涼此刻還有些咳嗽,解釋道:“剛剛在喝水,嗆到了。”

  季長風皺了皺眉,“娘娘不好?”

  好個鬼啊!居然一本正經的跟她討論起來了,秦涼無語。

  “所以我們都是它的狗奴才?”

  季長風握著手機臉一黑,隔著電話都能想到她說這句話時的語氣。沉默了片刻,秦涼才開口:“叫黃豆吧。”

  季長風點了點頭,其實叫什麼他真的無所謂,反正也改變不了它丑到爆的體型。

  **

  鄒銘約慕夏在老地方見面,將季長風的話原原本本的描述給她聽,慕夏神情呆滯的聽他說著,然後呆呆的問道:“他這是過河拆橋?”

  鄒銘原先對慕夏很有好感,覺得她凡事知進退不會無理取鬧,現在卻有些不耐的蹙了蹙眉:“慕小姐,在您把畫稿交給大季先生的時候,您就應該想到先生會這麼做。”

  慕夏瞠目結舌:“我……”

  一時之間竟然忘了辯解,怔愣愣的望著對面面容冷峻的男人,“阿銘……”

  “叫我鄒銘吧,慕小姐。”

  慕夏突然有些怒不可遏:“鄒銘!你以前不是喜歡我嗎?!你為什麼這樣?”

  鄒銘臉色微微難看了些,聲音平靜無波瀾:“我的喜歡只是欣賞而已,談不上男女之間的喜歡。”

  無論鄒銘說什麼,慕夏都不肯聽,吵著鬧著要見季長風,不顧鄒銘的阻攔一鼓作氣就衝到了季長風的辦公室。

  男人正低著頭專注的翻看著手裡的文件,殘陽的餘暉透過薄薄的窗簾照拂進辦公室內。

  鄒銘遲疑著開口:“抱歉,先生,慕小姐吵著要見你……”

  季長風突然從文件堆里抬起頭,淡淡的點了點頭。

  慕夏一步步朝他走過去,神色早已平靜,失了剛剛面對鄒銘時的戾氣:“長風哥哥,我不要去國外。”

  就好像小時候那樣,跟在他屁股後頭,一聲一聲的叫著“長風哥哥”“長風哥哥”。

  季長風瞳孔驀地一縮,勾了勾唇角:“我說了,你要是願意呆在季奕霖身邊,那就呆著。不願意呆著那就去國外,沒聽明白?”

  慕夏苦笑:“我還有的選嗎?我要說我願意呆在季奕霖身邊,你就認定了我跟他串通一氣,背叛了你。我要說我不願意呆著,你就送我去國外,然後呢?老死不相往來嗎?季長風你如意算盤打的好啊……”

  “事實你不就是麼?”

  慕夏突然怔住,只垂下了頭低聲道:“對不起。畫稿的事,是我鬼迷心竅。”

  “他開了什麼條件?”季長風嘲弄的問道。

  “沒有……原先他預備拿我舅舅的事威脅秦涼讓她去偷你的畫稿正好可以藉此離間你們關係,但是他沒想到秦涼沒有答應。”

  “離間?”季長風淡淡的重複了一句。

  慕夏頓住,沒往下說,指尖緊緊扣著掌心,差點就扣破了皮,指關節處都微微泛起白光。

  良久後,她才開口:“他說他想要秦涼。”僅僅只是想要而已。

  慕夏抬眸瞧了眼檀木桌後面的男人,季奕霖告訴她想要秦涼的時候,她亦在心底偷偷打自己的小算盤。

  季長風已經沉了臉,如鷹般的雙眸此刻竟隱隱散發著一些寒光,他一字一字緩緩的說道:“就憑一張畫稿?”

  “他只叫我去偷來,說有辦法嫁禍給秦涼——”

  “公司有個去國外進修的名額,你去申請。就算你不去申請,我也有的是辦法將你送出去。”季長風沉著臉,不由分說地打斷她。

  若不是自己那天正好瞧見,依著季奕霖的手段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慕夏連連搖頭,紅了眼眶:“你不能這樣……季長風!”

  **

  車子駛進家門的時候,秦涼正站在院外陪黃豆玩,季長風站在車庫門口看著她笑的嬌俏,明眸皓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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