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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鴻文表情奇怪地看了眼韓志琛,懟:“你不是最討厭我這下屬了麼?怎麼,這會兒關心起來了?幹嘛,知道人可能有事兒,這會兒同情起來了?”

  韓志琛氣得拿手點他,“我討厭你這下屬就毀在你這張嘴上!作為這麼多年的老同學,我真心實意地給栗參謀長您一個發自內心的建議,真的,如果你要是為了你的下屬好,你就少說話,因為從你嘴裡說出的話,特降低別人的好感度。”

  栗鴻文急眼:“我呸!!!!!韓老頭你是不是有點兒缺心眼兒?”他四下環顧一圈,壓低聲音嚇唬他:“這可是我的地盤,你再唧唧歪歪,說些著三不著兩的話,我讓你抓了你!”

  韓志琛冷笑:“呵……”

  這兩人鬥嘴成習慣,身旁的人都已經是司空見慣,於好更是見怪不怪。

  韓志琛不搭理栗鴻文了,回頭走到於好身邊,姑娘抻著脖子看跟個天鵝似的,時刻關注著裡頭的情況,他問:“你最近身體怎麼樣?”

  於好回頭,“沒問題了。”

  韓志琛仔細端詳了她一陣,又柔聲問:“確定沒問題了?”

  要說一點兒都沒感覺了,那是不可能的,但她會為了她跟陸懷征的未來,努力嘗試著放下,努力認真去生活,努力跟世界的不公對抗,努力讓自己開心起來,努力不讓陸懷征再時時刻刻為她擔心。

  早上出門的時候,看見花,看見樹,看見草木。

  她都覺得是亮的,是滿懷希望的,她認為自己已經在一步步走出來了。

  至少,目前是可觀的。

  韓志琛聽完她的想法,覺得她每個字都充滿力度。

  終於放下心來,拍拍她的肩,說:“不用著急,一步步來,你倆都是好孩子,老天爺會眷顧你們的。”

  讓韓教授這個從來不信神佛只信自己的人說這句話,於好差點眼淚掉下來。

  然而最難熬的,不是抽血的過程。

  而是等待化驗結果的過程。

  科室里,除了陸懷征於好兩個人四平八穩地坐在沙發上,其餘幾個人,不是抖腿,就是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栗鴻文是走得最快的,焦慮的眉毛都飛起來。

  韓志琛先他煩,起初還損了他幾句,每隔幾分鐘,自己也被帶起來,跟著他在房間裡開始兜圈。

  韓志琛比栗鴻文還胖些,兩人走起來又快又帶風,再來個人,差不多是一個人形電風扇了,吊頂三個扇葉的那種,哧溜哧溜轉。

  結果是加急的。

  一般這種結果要在兩到三個工作日處,栗鴻文等不及,要讓人再熬個三天,那不是要命麼,要求讓人分析完立馬送科室來,幾個人就在他相熟的心內科科室主任辦公室等著。

  下午兩點,辦公室的門準時響起。

  屋內包括科室主任在內的五個人,齊齊往門口看去。

  所有人的心都被吊到嗓子眼。

  來人一開門,是檢驗科的小劉,剃著個平頭,四四方方的,長得可喜慶,笑起來嘴邊還有倆小酒窩!栗鴻文看他跟個喜鵲似的,就知道肯定是個好消息,是報喜來了。那嗓音洪亮又渾厚,高興地朝他們揮舞這手裡的報告:“是陽性是陽性!”

  所有人一愣,“啊?”

  本來看著他表情,屋內幾人都鬆了口氣,結果嘴裡喊出那兩字兒完全是直接把他們給嚇傻了!

  “呸!”小劉猛一拍嘴:“瓢了瓢了,是陰性!”

  “陸隊的檢查結果非常健康,吳博士剛才來我們科室了,就那個愛滋病專家吳博士,剛從香港回來的,他說,陸隊這身體素質基本上沒問題,基本上一個月排除,而且,就在剛才,我們主任把當初陸隊手上的傷口創面照片跟對方患者的口腔糜爛照片都查看了一遍,吳博士說,基本上沒有感染可能性!因為對方是口腔潰爛,依照當時的糜爛程度口腔表皮只停留一些白色念珠菌,是不會傳染的!現在一個月排除,基本上可以排除了!恭喜你,陸隊,你可以打結婚報告了!”

  ——

  幾個小時前,在抽血。

  抽血的護士是個熟臉兒,早年還被幾個同事開過她和陸懷征的玩笑,這會兒人氣定神閒地坐在這兒也都不知道他有了女朋友,又忍不住開起抽血那護士的玩笑:“陸隊算是命運多舛了,跟咱們張護士呀真是有緣。張護士前陣子也差點兒被一隱瞞病史的病人給感染上愛滋,等這次檢查結果下來,你倆要不湊活過算了。反正陸隊也還沒女朋友!”

  陸懷征這回沒穿軍裝,黑衣黑褲利落又乾淨,看得張護士臉一紅,嗔了句:“你們別瞎扯了。”

  他模樣生得好,又是男人里的精英,她以前也就隨口說了句,上回來體檢的那突擊隊的隊長好帥,就被這幫姑娘門記在心裡,時不時拿出來調侃她。

  結果靠在椅子上的男人,笑了笑,眉梢眼角都帶著一絲兒不正經,可轉過頭,看玻璃窗外於好的那眼神卻是溫柔又深意的。

  “可別,我女朋友就在外面坐著呢,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

  第61章 第六卷 萬里燈火照河山(02)

  心內科辦公室。

  小劉氣壯山河一聲, 所有人心都揣回肚子裡, 栗鴻文拿著化驗報告單左看右看, 橫看豎看上看下看, 愣是要把這薄薄一片紙給瞧出朵花兒來。

  專業術語看不懂,指著幾個指數問韓志琛,韓志琛更看不懂,從兜里掏出眼睛戴上就瞧見底下一個陰性, 想著應該就是病毒指數了,倆老頭正專心致志地研究著,霍廷不知道什麼時候帶著吳博士從門口進來。

  吳博士相當年輕。

  本以為是個憨態可掬的老頭兒,沒想到竟然是年輕男人, 約莫不過四十, 鼻樑上戳著副酒瓶底厚的眼鏡, 看起來沉甸甸的。他目光繞了一圈,跟隨霍廷的腳步把視線定在陸懷征的身上。

  陸懷征忙站起來。

  於好也跟著他站了起來。

  全都認識簡單打過招呼,吳博士開門見山對陸懷征說:“不用擔心, 看過現場的照片了。”說到這, 他低頭看了下陸懷征的手, 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 “按照你當時的受傷創面,我剛剛跟我的學生已經做過數據演算,除非對方當時滿口腔都是血,而恰好,他把你咬出血之後還要把你的手含在嘴裡停留七秒, 這才有一定的概率感染,注意,還是一定概率,不是百分百感染。而且我看了現場的照片,對方嘴裡的糜爛出血程度,就是含上半小時,你也不一定會感染。”

  栗鴻文聽完就傻眼了。

  “當時你們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們說有一定感染途徑,還說吃了也不一定能阻斷乾淨。”

  吳博士笑笑:“當時我在香港開會,我不太清楚這裡面的具體情況,不過我可以理解當時的診斷醫生,換作是我,我也會建議你吃阻斷藥,畢竟有千分之一的概率咱們也不能拿軍人的生命去堵,對吧?還有一個情況就是,現在大家都談艾色變,我這些學生經歷過的情況要比你們多得多,很多人以為醫生給了藥就是保了命,我們只是盡人事聽天命,但是我們會儘量做到把可能發生的每種情況都說清楚,以免後面造成誤會。如果陸隊不是軍人的話,有過硬的身體和心理素質,我前面那些話就不會說了,因為這種情況放在一個普通人的身上,我還真不敢保證,畢竟這種病菌本就是人身免疫力的疾病。另外,現在過了初篩,基本上可以不用擔心了,但是我還是建議你,半年後再過來篩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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