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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好蒙在他懷裡,輕輕吸了口氣,手揪著他的汗衫,領口被揪出幾道摺痕。

  “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你知道剛剛在禮堂,我在想什麼。”

  他截斷,低頭看她:“我知道,非常理解。”

  “我在想如果他們都死了,這個鎮上的女人是不是就解脫了。”

  “你不過是那麼想,可我手上真真實實沾的都是人命。我非常理解你,於好,陰暗面,我也有。”又聽他道,胸腔震動,聲音低沉:“如果真這麼倒霉,咱們倆就算了吧,如果不是的話,咱們就結婚,好不好?”

  屋內昏暗。

  囫圇中能瞧清對方的臉,卻只是個輪廓,唯獨那眼是清透又亮晶晶的,在黑暗中閃著濯濯的光,他低頭,她仰頭,視線糾纏,誰也不肯移開。

  於好覺得,這個男人的眼神總是飽含深意的,讓她難以自持,展眉低首間,無論是說咱們算了吧,還是說咱們就結婚,眼底都是經年幾許里,都是她不曾見過的風光。

  連神佛都側目的。

  作者有話要說:

  陸陸跟驍爺不太一樣的,陸陸更溫柔一點,完蛋,要愛上陸陸了。

  有個地方解釋一下,文里的時間是2016年,很多技術還達不到現在這麼成熟。

  第43章 第四卷 韶華亂春風 唯有你傾城(05)

  “結婚?”於好仰頭, 喃喃自語。

  男人見她呆呆看著他, 忍俊不禁,低頭笑著調侃她:“你不是早就想著要跟我結婚了麼?”

  “沒有早就。”於好辯駁。

  “好,沒有早就。”陸懷征話雖這麼說,可肩膀早已笑得發顫。

  此時, 陸懷征耳麥里傳來陳瑞的聲音,他捏著耳線,凝神聽了會兒,嗯了聲, “就過來。”

  掐了線, 他低頭看於好, 後者反應敏捷,“要走了?”

  他點點頭,如實相告:“雜雜父親送進了鎮上的醫院, 那邊還一堆事等著處理, 得先走了。”

  隨後, 他微微彎下腰, 手捋著她的發,輕輕撫到耳後,說:“不用擔心,聽說有阻斷藥,領導已經讓人送過來了。”

  於好驀然抬頭, “真的?”

  他點頭,手順勢去捏她的耳朵,輕輕攆著:“放心了?”

  沒等她回話。

  門口傳來一聲清咳,趙黛琳端端在門口站著。

  陸懷征尷尬收回手,不自覺了撓了撓自己的耳後,然後抄回兜里,佯裝咳嗽,“走了。”

  於好騰得站起來,“我跟你一起,我回科室。”

  趙黛琳翻了個百眼,“你們倆這樣搞得在背後說我壞話似的。”

  於好一聽,忙說:“沒有。”

  趙黛琳又一白眼,故意逗她:“沒事,你就算說我壞話我也不會生你氣的,畢竟你現在有陸隊撐腰了,是不是啊?”

  於好下意識看了眼陸懷征,沒等她開口,後者則是眉一挑,懶洋洋丟出一句:“撐腰算不上,但以後總歸是我的人,不能讓人欺負了是不是?”

  於好聽見那句“我的人”,心又是一跳,這男人隨便一句話就能把她弄得心神不寧,真是絕了。

  兩人並排下樓,於好跟在他身邊,低聲說:“你沒發現趙師姐最近變得怪怪的麼…老喜歡懟人…”

  陸懷征雙手抄在兜里,側頭看她一眼,手按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你趙師姐大概是感情受挫想找個發泄口吧。”

  於好一愣,喃喃自語:“沒聽說她談戀愛啊。”

  陸懷征手在她腦袋上頂上摁了摁,語重心長一嘆氣:“學了這麼多年心理學,情商真是一點沒長進。”

  “我測過情商的,不低。”

  陸懷征不信,吊著眉梢仔仔細細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

  “是麼?”

  “你不信?”

  “嗯,我信。”

  陸懷征踩下最後一級台階,收回手,插回兜里,隨口一句,那口氣像是她說什麼,他都信。

  十一點半,直升機到了,沒停留,直接在空中拋下醫藥包,朝他們敬了一禮就開走了,巨大的轟鳴聲在山頭盤旋好一陣,陳瑞接了藥就往隊裡跑。

  於好看著陸懷征吃完藥,心裡還是有些惴惴不安,問邵峰:“這藥有副作用麼?阻斷概率是多少?”

  邵峰剛想說話,見陸懷征靠在床頭沖他微使一眼色,真覺得有些人談起戀愛來真是膩死人。他回頭看著於好,笑著說:“我說於醫生,你也是學醫的,你也知道藥這東西都有副作用,而且,你也該知道概率這種東西醫生從來不保證,誰也不知道手底下這患者是不是這個倒霉的百分之幾。”

  說話間偷瞟了眼床上的某人,只見他背對著於好,作勢要將手上的紙杯狠狠砸過來,邵峰及時住了嘴,“但是陸隊這人從小運氣就好,你不知道,還有一回比這還刺激呢……”

  邵峰感覺腦門一痛。

  紙杯不偏不倚砸在他腦門上,緊接著聽某人一句不咸不淡地:“廢話這麼多?”

  邵峰點點頭。

  得,少爺,不伺候了,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臨走前,他又非常“好心”地回頭提醒:“這阻斷藥要吃二十八天,然後這半個月要注意觀察,如果出現急性症狀立馬通知我,感冒發燒咳嗽,任何免疫力降低的急性症狀都有可能出現。吃完藥一個月後再去篩查。如果確定沒感染上,也別太高興,因為三個月,六個月需要複查,半年後複查如果陰性,才能徹底排除嫌疑。順便,我給你倆科普一下,愛滋病的傳播途徑是血液,母嬰,以及性傳播,所以這半年裡,陸隊還得再忍忍,接吻還是可以的,唾液是不會傳播的,只要你別太大力,把於醫生嘴給嘬破就行了,科普完畢。”

  陸懷征隨手抄起床上的枕頭便朝他丟過去,邵峰眼疾手快,腳底一抹油溜了。

  枕頭不聲不響砸在門框上,直接把門給“砰”一聲摔上了。

  遮了光,屋內瞬間暗下來。

  於好把枕頭撿起來,放回床上,誰料,胳膊被他捏住,往下一拽,半個身邊趴伏在他胸口,他半躺在床上,嘴角慢慢悠悠笑開,眼神漸漸深邃,像一潭深水,像是要將她吸進去那般牢牢地盯著她。

  於好不自覺別開。

  被他擰著下巴扯回來,鎖著她,迫使她仰著臉對上自己:

  “你為什麼總是不敢看我。”

  默了半晌。

  於好說:“那你別總是這麼色眯眯的看著我。”

  陸懷征覺得自己已經很克制了。

  “這就色眯眯了?”他笑。

  其實算不上色眯眯。

  陸懷征這個男人其實對她來說,任何時候都頗具魅力,因為她這麼多年,確實沒再遇上一個男人能做到像他似的——君子色而不淫,風流而不下流。

  “你的色不討厭。”她看著他,誠實地說。

  誰料,陸懷征一愣,“誰還這麼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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