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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雀虹得意地笑起來:「那就再便宜你一下咯。」

  為了這句『恩公』,成婚當夜時他被欺負得哼哼唧唧,從此再也不敢自稱『恩公』。

  第十二章 番外終

  虞小殘今天又闖禍了——他打碎了虞淵的一罈子酒。

  本來嘛,一壇酒也沒什麼稀奇了,可是他不僅沒主動承認錯誤,還哄騙小雀虹喝完了剩下的半壺酒後將罪證都扔了,最後留小雀虹一個人醉倒在案發現場,自己逃之夭夭。虞煬找了一個上午也沒找到人,最後在後山桃花林里把人抱出來的時候臉都黑了。

  虞小殘自知大事不妙,趕緊灰溜溜跑回了家,臨近門時攬鏡自照,給自己拾掇了一下,力求將形象往慘了弄,將表情往真摯了弄!

  這個月虞淵去東海了,算算時間這兩日也差不多要回來了。虞小殘可不敢給他說,想來想去還是先找母親『自首』算了!

  弈瀾正在房間裡整理虞小殘這些年來掉下來的尾羽——他今年才一百多歲,按人間的年齡來算不過是個八歲的小蘿蔔頭。身為神鳶和戰鬼的混血,他完美繼承了父母外貌上的優點,一雙紅瞳,五官精緻俊秀,睫毛像把濃密的小扇子,總是無辜又狡黠地扇啊扇,叫人被他這副純良的樣子騙了去。還沒完全化形時,背後總是背著一雙青色蓬鬆的翅膀,羽翼光亮順滑,頗有神鳶的氣勢。

  「母親!」

  虞小殘一頭扎進弈瀾懷中,兩條短胳膊緊緊地摟住他。語氣又委屈又害怕,時不時還配合一點恰到好處的哽咽。

  他自己演了會兒,沒感覺到弈瀾回抱自己,便有些心虛地抬眼瞧他:「母親......我....」

  弈瀾垂眼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好像看透了他似的,然後繼續自顧自整理手上一堆亂七八糟的尾羽。虞小殘沉不住氣,從他懷裡退出去一點:「母親,你怎麼不問我啊?」

  「哦?」弈瀾裝作一副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問你什麼?」

  虞小殘最是吃不准母親這幅樣子,心裡愈發忐忑:「我、我要被虞煬叔叔打死啦!」

  弈瀾心裡發笑,面上卻依舊冷淡,連個眼神都不分給他:「你虞煬叔叔怎麼會無緣無故要打死你?」

  這個嘛虞小殘早就想好了說辭,他流利地說道:「因為小雀虹和我打賭輸了然後跑回去給他哭鼻子告狀!所以虞煬叔叔才要來收拾我的!」

  反正小雀虹已經喝醉了,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沒人證明自己的話是真是假!

  「打的什麼賭?」

  「賭.......」

  這個虞小殘還沒有想好,結巴了起來。

  弈瀾不催他,也不說話,虞小殘漸漸急得冒汗,上前走了兩步想去牽他的手指,弈瀾也沒有避開,只是眼神淡淡掃了他一眼。

  就這麼一眼,沒什麼實質性,卻讓虞小殘有些慌神了。

  弈瀾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好讓虞小殘站得更直,然後喊了他的名字。

  虞小殘一聽,下意識就立正站好了。

  「你上回是怎麼給我保證的?」

  虞小殘垂下眼,嘟嘟嚷嚷地問:「哪一回啊?」

  弈瀾提醒道:「你將鬼車毛都燎沒了那回。」

  自打虞小殘會走路開始,他就邁著兩條小短腿將西海上上下下霍霍了一遍。那時候他人小,臉上帶著嬰兒肥,笑起來臉上有個小肉窩,看起來討喜又乖巧。他頂著這樣一副人畜無害的稚嫩小臉,趁著鬼車睡覺時在他房間裡搗亂碰倒了火苗,燎到了鬼車身上的毛,等火滅了,鬼車也差不多禿了,身上的毛東一片西一片像是得了斑禿。

  虞小殘不敢將這件事告訴虞淵,回家後就撒了個謊,但由於演技過於拙劣,當場就被拆穿了。被虞淵修理了一頓後老老實實哭著保證自己以後再也不敢胡來了。

  現在他倒是學聰明了,心虛撒謊的時候就配合著肢體動作,力求讓自己看上去弱小可憐又無助。

  「想起來了嗎?」

  虞小殘撅嘴,不甘心地摳著手指:「想起來了。」

  弈瀾說:「那現在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虞小殘道:「......是我失手打壞了父親的酒罈,我怕父親發現,就騙小雀虹把剩下的酒喝完然後將罈子給丟了。」

  怪不得他口口聲聲說虞煬要打死他。弈瀾嘴角抽了抽,想到小雀虹喝醉以後哭嚎著滿世界要找頭的醉態,真是夠虞煬受的。弈瀾揉了揉額角,肅著臉問他:「那你說該怎麼辦?」

  虞小殘低頭道:「明日去給他道歉。」

  見母親的神色緩和了些,虞小殘又道:「母親,這件事可不可以不給我爹說?」他可憐巴巴地扁嘴:「我今日再去練兩遍劍法!」

  弈瀾道:「三遍劍法,再臨十遍字帖。晚上拿給我檢查。」

  夜裡。

  弈瀾正在燈下看虞小殘臨的字帖,寢殿裡的燭火閃爍了一下,他轉過身去挑燭芯,驀地落進一個火熱的懷抱。

  虞淵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走正門,故意悄悄藏在他身後弄出點動靜等他『自投羅網』。

  「你回來了?」弈瀾嚇了一跳,很快平靜下來:「我還以為你還得在東海待今天呢。」

  虞淵剛想說話,目光就落在他拿在手裡的字帖上,狗爬似的字看得他忍不住皺眉:「虞小殘這字是隨了誰?丑得沒眼看。」

  「隨了你吧。」弈瀾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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