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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鰲蟒,我們只見到飼養鰲蟒的巨大玻璃水缸,和沈群被吸乾了血的屍體,可是自始至終,都從來沒有見過鰲蟒的真身。”

  “所有的證據,都是間接證據,都是你我的推斷。”

  “可我們的推斷,和老林的推斷,到底哪個是對,哪個是錯?”宋書明問。

  這一連串的問題丟出來,林愫難得有些手足無措,沉默片刻,說:“我得過來一趟。”

  “再試一次問米。”

  出事的房間已經被警察封鎖採集證據,去不了了。

  宋書明和張警官商量之後,帶著林愫先去見了敬阿姨。林愫從麻布小袋中掏出黃符紙、銅金盆、陶瓷碗、綠豆水。手裡捻住一小撮五色糯米,自上而下高高撒入銅金盆中,壘成一座糯米小山。

  林愫凝神靜氣,捏訣半響,卻只能無奈放下手中陰沉木筷,沖宋書明搖搖頭。

  果然如二人所料,問米一無所獲。

  林愫不認命地搖了搖腕上引魂鈴,掏出黃符紙,還想再試試,卻被宋書明輕輕抓住手腕,搖頭說:“算了,沒用的。”

  不論敬阿姨是為誰所害,如何所害,都與阿卡的死有千絲萬縷的關聯。阿卡後背上的傷口是銅錢形狀,敬阿姨頸後的淤痕也是銅錢形狀。

  如果敬阿姨死於厲鬼之手,難道阿卡也是如此嗎?

  林愫一而再再而三問米失敗,引魂鈴也不起作用,這必定是因為二人魂魄被動了手腳。

  林愫沉吟半響,說:“以厲鬼為咒,殺人性命,取人魂魄,聽起來倒很像是邪教做法。”

  “不知道這背後的人,和上次花面靈狸遇險背後的人,是不是同一撥?”

  宋書明說:“阿卡和敬阿姨都是曾經與我們有過關係的人,可我們曾經手過的案件遠遠不止這一兩單。”

  “如果是上次元皿案件的幕後黑手,想對你我動手的話,又何必特意找到阿卡和敬阿姨呢?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林愫眉頭漸漸皺起,說:“也許,是以為敬阿姨、阿卡和我們,都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宋書明揚起眉毛,說:“什麼意思?”

  林愫抬頭,定定看他,說:“敬阿姨和阿卡,親屬俱喪,孤家寡人在這世間。”

  “你和我,不也是如此?”

  宋書明點頭說:“倒也是。阿卡失去姐姐,敬阿姨失去女兒,我失去了妹妹和父母,你失去了老林。”

  “我們四人,都算是家破人亡踽踽獨行。”

  他越說,反倒越遲疑,這些描述詞,越說越有些熟悉起來,竟好似隱隱約約指向另外一個人。

  林愫比他更先反應過來,臉色巨變,說:“詹台!”

  除了阿卡和敬阿姨之外,還有一個和他們曾有過交集的人,此刻也是形單影隻,獨自漂泊在人世間。

  就是詹台!

  宋書明強自鎮定,拿出手機,說:“你先別慌,我先打一下詹台的電話。”

  他手指顫抖著撥出了號碼,卻只聽見一句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宋書明慢慢轉過頭來,看著林愫。林愫臉色漸漸慘白,說:“他們下一個要殺的人,應該是詹台。”

  作者有話要說:

  ps 《雲中有鬼》的男主是詹台。故事發生在《問米》結束的四年後。所以下一本的女主方嵐不會在《問米》中出現。

  但是林愫和宋書明會作為配角,出現在《雲中有鬼》中。

  第136章 【巷子】都是單人床,男女分開住

  林愫上次和詹台聯繫, 還是聖誕節前。

  她自己是孤兒,平日裡特別注意這些節日。中華傳統節日大多喜歡祭祖和團圓, 自己以前形單影隻的時候最怕過節, 將心比心,就挑了個氛圍輕鬆快意的聖誕節,特意打電話給詹台。

  她晚上七點多打了一個電話, 詹台沒接,直到快凌晨才回了電話過來。

  好在林愫和宋書明晚出看電影,凌晨剛剛散場,一摸手機,正好看到詹台的電話。

  電話里的雜音很吵, 詹台的聲音模模糊糊也聽不太清,林愫堵住一邊耳朵, 提高了聲音問他:“你在哪裡?”

  詹台還是初遇時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咋咋呼呼答道:“成都,寬窄巷子。”

  寬窄巷子,顧名思義就是兩條寬窄不一的巷子,寬巷子裡多是清末建築, 很有時代感。窄巷子裡則有很多新潮的店鋪、酒吧和咖啡廳。

  林愫眉頭微微一皺,說:“怎麼玩到這麼晚?喝酒了嗎?”

  詹台哼唧搪塞兩句, 聽聲音像是從酒吧裡面走了出來, 周圍安靜了許多,這才壓低聲音說:“林愫姐,我跟一個案子呢。”

  自雅丹魔鬼城一別之後, 詹台徹底廢棄了陸詒這個名字不用,只拿著陸訖當年虛報生日的身份證,裝作十八九歲成年人樣子,偷偷在同道里打聽,接些旁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活計。

  有錢沒錢,錢多錢少,他也不甚計較,常常是聽到些隻言片語的消息就背上行囊上路,走到哪裡算哪裡。

  林愫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正住在寬窄巷子裡的青年旅社裡,跟一單靈異案子。

  “姐,吸血鬼聽說過嗎?我這次可能見著活的了!”詹台語氣帶了幾分興奮,“連吸幾個夜店裡玩high了的小年輕兒。被老子抓到,活剝了它的皮!”

  林愫啼笑皆非,聽他描述,已經猜到是只沒成型的小旱魃,便連聲囑咐他注意安全。詹台年齡雖小,但陰山十方陸家老道本領卻著實了得。林愫原本並不很擔心他。

  可這次敬阿姨和阿卡接連出事,都是被一枚銅榆錢所害,死於密室之內,手法極端殘忍,林愫聞所未聞。

  宋書明安慰她:“詹台人小鬼大,本事與你不相上下,身上法器寶貝又多,和阿卡敬阿姨絕不是一個段數的,你別不要擔心太多。”

  林愫臉色沉重不見半點好轉,說:“我心裡忐忑。你我知道詹台的本事,那想害他的人必然也做過調查,他們在暗我們在明,防不勝防。”

  “詹台說到底也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我們還是儘快趕去。”

  要查詹台行蹤,總得去拜託老李。

  老李聽完宋書明所言,眼含深意望了他一眼,轉身去了行政科開條子。隔了半個多小時才回來,說:“住宿的記錄就只查到這裡,別的,目前暫時還沒有。”

  宋書明接過,低頭一看,對林愫說:“詹台,還在成都。”

  成都天府之國,物價低房價低消費水平低,節奏慢而舒適,生活壓力較之其他一二線城市,要小上許多。

  何況蓉城自來是美食之都,詹台嘴饞愛吃,在這裡長久停留也十分符合他一貫的脾性。

  詹台住在武侯區一家很小的青旅,靠近錦里。宋書明和林愫按著老李提供的地址找過去,前台的小姑娘臉龐白淨,十分秀氣,胸前掛一塊寫著自己名字“陳璐”的小名牌,看起來像是兼職大學生。

  宋書明和林愫到的時候,她正在替兩位背包客老外辦手續,說的一口好英語。見到宋書明和林愫來,還當是小情侶來留宿,一愣,說:“我們這裡是青旅,都是單人床,男女分開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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