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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而且,我上中學的時候,這兒進行過大規模的發掘調查活動,發現了有加工痕跡的木片。而在此之前,對於直良博士發現了明石原人遺骨一事,中央學界有持贊同也有持反對意見的,總之是不怎麼承認。但是,以此為契機,大家也開始認為遺骨是明石原人的可能性很大。也許是因為有了這件事,所以對此很關心吧。」  「嗯,這倒很好……」  淺見真誠地贊道。  「你說很好,指什麼?」  「就是像你們這樣,家鄉有些值得引以為豪的東西。住在子午線通過的街道,又有明石原人、而且號稱日本第一的明石海峽也快要竣工。真是幸福的人啊。」  「真討厭。我可沒覺得會被人那樣羨慕。」  由香里微笑著說道。  「真的,我可是很羨慕。這裡有明石鯛魚、明石章魚吃,還有烤雞蛋。這樣一來,真是再也不願去別的任何地方了。」  「真的嗎……不過,也確實是這樣。我也就只在畢業旅行時出去過,除此之外,幾乎哪兒都沒去。即使是東京,也不是很想去。從家裡的窗子眺望海峽,是我最喜歡的事了。」  「這樣啊。這種心情我理解。」  他們倆像是忘記了正在調查殺人事件似的,一邊輕鬆愉快地交談,一邊拐過標有「明石原人發現地」的拐角,不知不覺已走了很遠。  2  雖然由香里說風景已變了很多,但海終究是海,洶湧的波濤一波推著一波似的以不可阻擋的氣勢壓過來。大片面朝海岸的高級公寓映入眼帘,公寓面前就是明石海峽,還可俯瞰淡路島。的確是適合建設賓館的優美的景區,這些公寓,也是在泡沫經濟最盛期時建成的吧。  公路只修到抵達公寓為止,之後便是可供散步的小道。他們從兼作自行車道的護岸堤的斜坡下到海灘。面前就是明石海峽,大小的船隻披著已快要落山的太陽的餘暉,來來往往,川流不息。  「直良博士發現明石原人遺骨的時候,這附近的海岸正不斷地被侵蝕,山崖也一個接一個地倒塌。聽說,在一個雨天的次日,直良博士很早就到海岸來,一邊散步一邊調查是否能從山崖的斷層中找到些有價值的東西。」  海灘頂多也就二三十米寬。確實,如果沒有護岸堤,陸地也許會被波浪侵蝕殆盡吧。  海灘上散落著各種漂流物,木材的碎片及塑料容器最多,似乎正在訴說瀨戶內海的污染正與日俱增。  兩人在難以行走的海灘上朝著西方走去。此時已是晚秋,海岸上一個人影都沒有,深深的寂寞連同海風一起吹拂過來。  在這個叫做屏風浦的海岸走了許久,繞過一個有突出尖端的山崖,兩人總算看到一個男人正佇立在海邊,遠遠地看著大海。  「啊,就是那個人……」  由香里幾乎快要躲到淺見身子後面,小聲地說。聽到動靜,那男人轉過頭來。正是照片中的男人。  「啊,下午好。是松木先生吧。」  淺見露出無憂無慮的笑容,走近了那男人。  「我是松木,您是?」  「我是淺見。嚴根先生介紹我來的,打擾了。」  「嚴根先生?有什麼事嗎?……」  「很冒昧,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前段時間我在須磨浦公園見過你。」  「啊?……」松木臉上立刻浮現出警惕的神色。「哎呀,不記得了。」  「就是10月30號的早晨。當然,你那時和朋友在一起正談得起勁,可能沒注意到我。」  松木皺起眉頭,露出怯意。嚴根老人說他懦弱,看來不假。  「失禮了,是淺見嗎?您在哪兒高就?……」  「啊,忘了介紹了。我是雜誌社的,是最近去世的前田小姐的朋友。」  「前田小姐……嗎?呀,她真是讓人同情……」  他邊說邊低下了頭,也可能是想避開淺見的眼神吧。  「那天,松木在缽伏山見過前田小姐吧?」  淺見不顧對方的想法,步步緊逼。  「嗯?沒,我沒看到她。」  他這麼說了後,突然想起這麼一回答,就等於承認那天確實在須磨浦公園。(糟糕——)他不禁板起了臉。  「的確,那天我們確實進行了登山訓練,從缽伏山出發,經過鐵拐山,最後到達高倉台居民區。但我沒有看到前田小姐,我們很早就上山了,前田小姐肯定是在我們後面上山的。」  「是啊,我想是這樣。松木你們沒有坐升降機什麼的嗎?」  「當然,沒有坐。」  「那麼,前田小姐是有可能追上你們的。她既坐了自動扶梯又坐了升降機,就是想追上你們兩人。」  「但是,可能還是沒追上吧。再說,你說前田小姐想要追上我們,是真的嗎?」  「是,據檢票員的證詞,她確實是看見了你們兩人,才追上去的。」  「但是,為什麼呢……是不是有什麼事?……」  「這個可就不知道了,應該是有什麼事吧。」  淺見與松木四目相對。也許是終於平靜下來了吧,松木表情也輕鬆不少。  「但是,和您在一起的那個朋友是誰呢?」  「那天……」松木剛要說下去,突然惱怒地反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什麼也不知道,就好像在接受警察調查似的。為什麼我非回答不可呢?淺見先生你與警察有關係嗎?」  「當然與警察毫不相干。但必要時我也可以請警察來詢問松木你的。」  「什麼……」  松木被太陽曬黑的臉,掠過一絲危險的表情,讓人感覺在他貌似懦弱的背後,藏著一種瘋狂的兇惡的東西,就像遇到危險情況時,走投無路的老鼠也會反咬貓一口似的。  淺見沉默地盯著這時的松木。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在松木此時的心中,各種各樣的想法正在左衝右突。  「為什麼我會被捲入這種麻煩事呢……」  這話與其說是憤怒,還不如是在發牢騷,給人的感覺是他正在真誠地哀嘆自己的不幸命運。淺見差一點就要認為松木與此事無關了,他好不容易才打住了這種想法。  「這也是沒辦法啊。一個人——而且還是你所認識的前田小姐被殺了。總之事實就是,你們登山之後,僅僅過了二十或三十分鐘,前田小姐也登上了缽伏山。」  對於淺見無情的追問,松木的回答是將夾克的領子豎起遮住耳朵,聳起肩,表示自己聽都不想聽。  沉默了一會,淺見又說道。  「你的血型是什麼?」  「血型?……為什麼要說我的血型?」  「聽說兇手的血型是AB型。」  「哼,你怎麼知道這種事?你不可能知道吧。」  「這可不能說。這是警察調查的結果。」  「嗯……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跟我毫無關係了。我是A型。」  「是這樣啊,這就好了。」  淺見是真心這麼認為。他也確實不願相信這個懦弱的男人就是殺害前田淳子的兇手。  「這樣的話,那就是和你一起的朋友的事了。你能告訴我他的住址及名字嗎?」  「這個……和他沒有關係吧。因為他和我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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