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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離開古老大屋,走出花園,穿過大閘,往這位於郊區的鎮中心走去。

  當我踏上街上時,靈敏的殺手神經告訴我有人在冒險者俱樂部的五層主樓里向我窺視。但我裝作若無其事地緩步而行。

  他們將會派人來調查我,但只能發現我是個想找個地方寫本作品的滸愛情小說家,甚至可以找到我放在台上未完成的書稿。他們可在市面上買到我的書,當向出版社查詢時,聯絡地址正是這所房子。而這只是我十多個身份里其中的一個。

  走了三十多分鐘,來到了店鋪林立的熱鬧點。

  這是晚飯後休息的時刻,街上靜悄悄的,只有幾個匆匆忙忙的行人,都是趕著回家的樣子,大部分的商店都關上了門,只有一家印尼人開的快餐店,和一間以售賣各式雪糕作招徠的小型超級市場仍在營業中。

  我大步往超級市場走去,由於監視對街的工作將會長時間地使我留在古老大屋裡,飲食品必須充足齊備,這也是我造反以作家為身份的原因,也只有這樣才使人信服為何我會長期間留在屋裡,因為只有在屋內才能工作。

  昏暗的街燈上,超級市場泊了一輛黑色的旅行車,車身沾滿泥濘,顯然經歷了一段遙遠的路途。車內坐了一個黑人,樣貌兇悍,灼灼雙目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我。

  我當然不會把這種人放在眼裡,雖然我身上並沒有攜帶槍械,但以我的搏擊技巧,等閒七、八個壯漢也休想動我分毫。

  我來到超市敞開的玻璃門外。

  裡面的情形有點反常。

  收銀處人影全無,收銀機卻拉了開來。

  高接天花的盛物架後卻傳來男人的獰笑聲和女子的哭喊聲。

  這是奸劫?

  背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際,車內那黑人是負責把風的匪徒。

  我從容地動也不動。

  “賤種!不要動,將手放在頭上。”

  一枝硬梆梆的東西重重撞在我腰背處。

  我心中冷笑一聲,身軀一扭,槍管已從我背後滑向身側,同一時間手肘重擊在那黑人的胸前要害,接著轉身提膝,剛好頂在對方下陰處。

  那六尺多高的黑人痛得跪倒下來。

  我的鐵拳轟正他的鼻樑,黑人鮮血飛濺暈倒過去。

  我的原則是除非不出手,否則必不留餘地,務要對方一敗塗地,全無反擊之力。所以我攻擊的部位全是對方的要害。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接著我將會靜悄悄地退出去,溜回古老大屋裡,什麼奸劫也與我沒有絲毫關係;這等事每天也在發生著,多一宗少一宗又有什麼問題?何況我不能暴露我的身份,若惹上警察那更非本人意願。

  我開始往外退走。

  超級市場內的哭叫掙扎忽地停了下來。

  我的經驗何等豐富,立知不妙,我連轉頭的時間也不肯浪費,手一伸,剛好抓著那往後仰倒的黑人前胸,一抽一移,二百多磅的身體,玩具般來到我身前,接著我一個轉身,剛好躲在他身後。

  超級市場內另兩名持槍的黑人青年狂奔出來,手槍揚起,他們剛要發射,但卻給我手上的人質威協得不敢妄動。

  其中一名劫匪喝道:“豬玀!還不放人!”

  我心中嘿嘿一笑,閃電衝前,同時人力一推,手中暈厥的黑人像座山般向他們壓去。

  一看這兩人持槍的姿勢,所用的武器,已知他們是業餘的初哥,對付他們是輕而易舉的事,難就難在我不能殺人,又不希望超市的人去報警。

  那兩名青年黑人劫匪怒喝一聲,自然地伸手去接我擲去的同夥。

  他們的手剛碰上同夥的身體,我已乘勢標前,蹲身左右開弓,兩名兇徒捧著下陰,痛得彎下身去。

  手槍掉在地上。

  我撿起手槍,退了開去。

  當那兩名痛得跪倒地上的黑人兇徒掙扎著抬起頭望向我時,槍柄已穩定地握在我手裡。

  只要我願意,我可以選擇任何骨與骨間的空隙,將子彈送進他們身體內必然致命的部分。對人體的結構,我比外科醫生更內行,對我這常須要向人以酷刑迫取口供的人,不能掌握人體的弱點將是最大的遺憾。

  兩名黑人臉無人色,冷汗直冒。

  我低喝道:“還不快滾!”

  兩人如遭皇恩大赦,爬起來便要跑。

  我冷笑道:“兩位義氣大哥,你忘記了你們的朋友了。”

  兩人呆一隻後,摻扶起早先暈去的黑人,連滾帶跑,往外走去。

  我以目光送著他們走進車內。從不讓危險隱在我背後看不見的地方,是本人的哲學和原則。

  這也是我要離去的時候了。

  汽車的引擎怒吼著。

  背後傳來微響。

  我將槍收進外套里,往外走去。

  “先生!”

  那是年輕女子嬌柔的呼喚,聽她音質嘹亮,顯是雖受驚嚇,但卻沒有受到真正的傷害。

  剛才無意和無奈間,我這冷血殺手竟做了一宗好事。坦白說,那絕不是我的願意。

  我不想讓她看到我的臉,更不願上警局被錄取口供,何況我還要趕快找個地方,拭掉槍上的指模,然後丟棄。

  我頭也不回地大步往門外走。

  腳步聲直追至門外,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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