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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劍兒尖叫—聲,抽出小刀。

  鏗一聲小刀墮地。

  朱君宇的劍已在手裡,快得連看也看不清楚。

  皇府的大堂內賓客盈庭,附近有頭有臉的官紳巨賈,全都來了。

  唐劍兒被點了穴道,在兩個傭婦的扶持下步進大堂,站在朱君宇的身側。搪劍兒的俏臉隱藏在新娘的鳳冠里,令賓客沒有看到淚水正不停在眼角溢下。

  風亦飛你在哪裡?

  大堂主禮的大聲叫道:「新人交拜天地。請跪下。」

  唐劍兒被迫跪了下來,心中的悲憤悽苦是不用說了。

  皇爺朱勝北坐在主位,臉上泛起笑容,剛回來的歐陽逆天正坐在他身邊,他的兩個心腹大患已給送去了見閻皇,即管皇上能另派人手,代替他們的位置,但領兵率將是要長時間去培養。一時間何懼之有,所以歐陽逆天這次出手不啻助他拿了半壁江山,只要婚事過後,再抓到鐵隱迫出烏金鑄造之法,何愁大事不成,想到這裡,笑容更是燦爛。

  歐陽逆天臉無表情,教人莫測高深。

  他下首的是陸棋瑞,今次此來可謂滿載而歸,身上除了烏金劍外,還有皇爺朱勝北托他帶予七皇爺的親筆密函。兼之兩個拌腳石又給歐陽逆天除去,怎能不心情愉快。

  「一鞠躬,先拜天。」

  「二鞠躬,再拜地。」

  唐劍兒在傭婦半扶半持下,與朱君宇同拜起來,要知當時極重禮節,只要拜過天地,飲過合雹酒,她便是朱家的人,水洗也不清,心中一憤,便欲嚼舌自盡。

  「停下!」

  暴喝自大廳正門處響起,一個青年大步踏進來,他雖是粗布衣裳,可是臉目英偉,肩膊特別寬闊,自有一股富貴不能屈的軒昂氣態。他的衣上還有幾點血跡,顯是經過激烈的搏鬥。

  朱勝北一看已知是什麼一回事,喝道:「來人,給我將這無禮之人亂棍打出去。」

  「且慢!」

  正欲抓前的皇府高手,愕然停下。

  叫的是歐陽逆天,這時他眼光罩定風亦飛,淡淡道:「本人心癢,這事交由我辦。」他正要找尋鐵隱,風亦飛送上門來,教他大喜過望,而且他估到風亦飛便是那天穿著甲冑之人,身具先天真氣奇功,若讓他打得皇府的人人仰馬翻,在賓客前也不好看。

  唐劍兒乍聞風亦飛喝聲,心中大喜,旋又大驚,心想這還不是送羊人虎口,但再—想便平靜下來,風亦飛死時,便是她嚼舌自盡的時刻。

  風亦飛看著閃身站在面前的歐陽逆天,屹然不懼,一把抽出烏金長劍,斜斜指向對方的眉心處。

  一股劍氣直迫而來,歐陽逆天心中—凜,知道此子已進入以氣御劍的初步境界、假以時日,將成為另—個宋別離,不禁殺機大起,但旋又壓下,這畢竟是喜慶場面,不宜見血。

  四周賓客鴉雀無聲,想不到以朱勝北的權勢,居然在這等情形下,有人敢尋上門來,真是太歲頭上動土。

  朱勝北心情輕鬆,知道以歐陽逆天之能,定能以漂亮的手法處理此事。

  朱君宇默然不語,心中卻殺機大盛,暗付我不但要將你風亦飛凌遲至死,還要虐待身邊這個賤人,使她生不如死、慕青思—事使他大受刺激,加上近日專志習練魔功,更發展了性格邪惡的一面。他雖對唐劍兒末有愛念,但妒忌的天性使他痛恨起兩人來。

  歐陽逆天長笑道:「動手吧!婚宴還要舉行下去。」

  風亦飛從容道:「如此領教了。」他自知不敵,決定戰死當場,勝似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兒嫁給自己最痛恨的人。

  在這暴風雨來臨前的剎那,「停手!」田仲謀大步踏入。

  賓客—齊愕然,這婚禮—波三折,枝節橫生,使人不知葫蘆中所賣何藥。

  朱勝北覺得此人有些眼熟,驀地記起對方那天假冒太監。宣讀聖旨,連自己也被瞞過、心中—動,望向陸棋瑞,後者臉色微變,有點坐立不安。

  歐陽逆天道:「誰能阻我?」

  田仲謀大笑道:「朱皇爺在上,朝廷欽賜持上方寶劍御使方仲田拜見問安。」他—個轉身,將粗布外衣甩脫地上,登時露出—身黃色綢緞精製的官服,腰上配上—把珠光寶氣的長劍,他故意以戲劇化的手法表達身分,以收先聲奪人的效果。

  朱勝北站起身來,當先下跪,連叩三個頭,原來持上方寶劍者有如皇上親臨,朱勝北尚未謀反,唯有照禮數行事,其他賓客算什麼身分,嚇得依樣行禮。

  只有歐陽逆天和風亦飛兩人傲然卓立,動也不動。

  參拜後,朱勝北道:「不知方御使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就坐。」

  田仲謀意氣飛揚地道:「皇爺不必多禮,本官有一事相詢。」跟著眼光轉到陸棋瑞身上,拱手作禮道:「陸大人果然靈通,竟能在千里之外,趕到這裡喝喜酒。」

  陸棋瑞於咳兩聲道:「好說好說。」

  歐陽逆天見這場仗暫時打不成,心想你既入我眼中,那愁你飛上天去,反回朱勝北身邊坐下。

  朱勝北笑道:「方御使請直言無礙,本皇光明磊落,何事不可言。」

  大廳千多人都豎起耳朵,想聽田仲謀說出他的請教。

  田仲謀—洗以往寒酸之態,朗笑道:「剛才鹽場共開出了十二艘船,其中數艘所裝的鹽,均不記於官冊上,請問皇爺對此事是否有所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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