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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亦飛低聲道:「他走了。」

  田仲謀道:「不用急,每日這時間他都上這裡喝兩杯酒,然後往妓寨找他的老相好,保證他逃不出我們五指山。」

  張鐵爪步下酒樓,心中興奮,秋紅那姬兒答應了今晚特別服侍他,人生快事,莫過於此,不禁樂在心裡,歌在口頭,哼哼卿卿地往怡紅院的路上走去。

  迎面來了一位十八歲的青年,這人一對眼睛閃閃發亮,身形奇偉,肩膀特別寬闊,使人感到他的不凡,張鐵爪注意這青年的原因,是因為對方正筆直向他走過來,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

  張鐵爪在鹽場一向橫行霸道,哪曾讓過誰來,悶哼一聲,一側肩向對方胸前要穴運勁撞去。

  對方淡談一笑,不知怎樣動了動,避過了他的肩撞,來到他背後雙手不及的空門。

  張鐵爪心中一凜,知道是有意而來的行家,剛才他以肩頭撞進對方懷裡,並不是看輕對方,而是張鐵爪本人身材矮小,故最擅近身肉搏,才能使足十成功力,這時不慌不忙,右腳後移小半步,沉腰坐馬,風車般轉身過來,兩手一上一下,分別向對方咽喉和下陰抓去,意圖一把廢了敵人,毒辣陰險。

  對方冷笑一聲,使出一下精妙絕倫的手法,分別擋格了他上下攻勢,張鐵爪毫不畏懼,低喝一聲,曲起右手,一扭腰右肘乘勢往對方胸前撞去,這也是對方留下的唯一空門,那青年長笑一聲,一指戳在他的肘頭,張鐵爪心中大喜,他這對手可說下了三十年苦功,一指之力又怎能阻擋,理也不理,加重力道撞去。

  指肘相觸,張鐵爪有如觸電,全身一震,由肘至膊一陣酸痛,心下駭然,想不到敵人年紀青青,功力強橫若斯,待要退卻,腹下一痛,中了對方無聲無息的一腳,慘嘶一聲,整個人倒飛出去,還在空中時,他已決定了一倒地上,立時向左滾進樹林,乘機逃走,哪知,腳才沾地,身後連痛數下,魂飛魄散下才知另有敵人在後暗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當他再醒轉時,已來到一個山頭的空地上,那青年和另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正木無表情地盯著他,身子一點也不能動,被人封了穴道。

  這兩人當然是風亦飛和田仲謀。

  風亦飛沉聲道:「雲上村阿貴是不是你殺的。」

  張鐵爪骨頭極硬,嘿然道:「老子殺了那麼多人,哪記得誰是阿貴,雲上雲下,要殺要剮,悉隨尊便,不過休想大爺答你。」兩眼一翻,一副從容就死的模樣。

  風亦飛笑道:「要死還不容易。」右手拿起用布包著的一大團東西。

  張鐵爪臉色一變道:「是什麼?」

  田仲謀拍了拍他半禿的頭道:「怎麼?你老朋友的歡呼聲也認不出嗎?」

  風亦飛搖了搖手上的東西,立時發出濃濃的嗡叫。

  張鐵爪眼中射出恐懼的神色,顫聲道:「不是的,不是的,你休想嚇倒我。」

  風亦飛緩緩拉開掩著的布,整了個大竹籮出來,竹羅的間隙處,可使人透視其中正在振翼狂飛的數百隻黑蜂。

  沒有布的擋隔,嗡嗡聲變成河流沖奔似的巨鳴。

  張鐵爪全身顫抖起來,牙關打戰地道:「你們想怎樣?」

  田仲謀慢條斯理地道:「黑蜂又名斧頭蜂,據說被黑蜂蟄死的人,起碼要叫上七日七夜才會死去,所以特來找你作個試驗,看看有否誇大。」

  風亦飛將竹籮口移近張鐵爪的頭,籮口設計非常妙絕,以數十條柔軟的蘆草封閉,蘆草柔軟,可容頭穿過,但又不虞黑蜂乘機飛出。

  事關己身,張鐵爪當然明白對方要幹什麼,慘嘶一聲道:「你們問吧!我什麼也說,只要給我一個痛快,快拿開這東西。」

  田仲謀道:「這東西不能拿開,只要你有一句大話,立即把你的頭塞進籮去。」

  張鐵爪嘆口氣道:「說吧!」

  田仲謀問起話來,先從鹽場人手,包括內里的人手組織。私鹽的偷運等等,他像是極為內行,深知其中之事,不一會張鐵爪露出驚奇神色,不知此人為何如此熟知他們的秘密,更加不改編造謊言,怕黑蜂極刑。

  最後田仲謀道:「為何要殺阿貴?」

  張鐵爪猶豫片晌,風亦飛已要將他的頭塞進籮里,他慘叫一聲道:「不!不要,那是上頭髮下的命令,說他發現了我們運上船的是沙而不是鹽。」

  田鍾謀恍然,向風亦飛道:「這是鹽梟的一種手法,以沙代鹽,運上船上,然後報稱遇風沉沒,但真正的鹽卻秘密運了上路,因為鹽上船時有官方的紀錄文件,所以事後難以追查。」

  風亦飛向張鐵爪道:「誰是你的上頭?」

  張鐵爪道:「是鹽場總管江游林。」

  田仲謀道:「皇爺有沒有到鹽場?」

  張鐵爪搖頭道:「皇爺怎會來!連唐大爺也絕少出現,一切都由江總管處理,不過小皇爺卻常來找江總管。」

  風亦飛恨聲道:「又是那畜牲。」

  田仲謀知道再也向不出什麼來,點了他暈穴,道:「明天開始,鹽場放假三天,其中必有古怪。」

  風亦飛望了望地上的張鐵爪,淡淡道:「怎樣處置他。」

  眼中射出森森的殺機。

  田仲謀道:「這也是一名人證,讓我來處理他。」

  風亦飛盯他一眼道:「聽口氣你當是官府的人,否則為何費這麼多功夫去調查鹽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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