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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翻雲感到她與自己的距離拉近了許多,微笑道:「浪某仍有一事不解。以武林兩大聖地的實力,要收抬一個紅玄佛應非難事,何故卻屬意浪某呢?」

  言靜庵素淡的臉容回復先前的高雅寧逸,柔聲道:「這關係到我們與南北兩藏一場延綿數百年的鬥爭,所以靜庵每次下山行事,均不願張揚。此才有勞煩浪兄之舉,請浪兄勿要見怪。」

  浪翻雲舉盅把余茶一口喝盡,拿起長劍包袱,哈哈笑道:「言齋主背後必還另有深意,不過不說出來也不打緊。浪某這就趕赴京師,完成齋主委託的使命。」

  言靜庵陪著他站了起來,綻出清美的笑容,溫柔地道:「此地一別,未知還有否後會之期,浪兄珍重,恕靜庵不送了。」

  浪翻雲從容道:「終於還不過是一別,齋主請了。」轉身欲去時,像記起了某事般,探手懷裡,取出一綻銀兩,欲放在台上。

  言靜庵縴手一探,明潤似雪雕般的手掌攔在他的手與桌面之間,微嗔道:「哎呀!浪兄似乎忘了誰是東道主了。」浪翻雲啞然失笑,收回銀兩,哈哈大笑,飄然去了。

  一個月後他趕到京師,紅玄佛剛事情敗露,折損失了兩名凶將,正欲遠遁。

  就在浪翻雲要離京追殺敵人時,於落花橋遇上了紀惜惜,一見鍾情,非無前因,他的情懷早給言靜庵挑動了。

  剎那間往事湧上心頭,浪翻雲無限感慨。

  一點火光亮起,接著熊熊燒了起來。

  韓柏滿臉熱淚,看著手中拈著的那封言靜庵給秦夢瑤,再由後者轉贈給他尚未拆開過來的遺書,在火焰啪聲中灰飛煙滅。

  他明白了秦夢瑤贈信之意,因為她終看破了師徒之情,正如她看破了男女之情那樣,才拋開一切,進入死關。

  浪翻雲和范良極都沒有說話,靜靜看著火焰由盛轉衰,像世間所有生命般,燃盡後重歸寂滅。

  大廳景物再溶入了月夜去。

  第九章 大戰之前

  浪翻雲送走了韓柏和范良極後,回到內室,憐秀秀早睡得香熟,俏臉泛著幸福的光輝。在窗漏透入來的月色下,靜夜是如許溫柔。

  他坐到床沿處,為她牽好被子。

  自那夜之後,他每晚伴她睡好,便另行打坐入靜。這是長期以來的習慣,冥坐對他就若一般人的睡眠休息。

  看著憐秀秀那滿足安詳的俏樣兒,心中不由湧起歉意。

  他再不能像對惜惜般忘情地投進男女的熱戀里,至乎拋棄了對天道和劍道的追求,全心全意去令對方幸福快樂。

  與憐秀秀是有點像償還某種心債。

  這才情曲藝可比擬紀惜惜,同時亦是紀惜惜的崇拜者的名妓,似若是惜惜冥冥中為他作的安排,要他履行對惜惜臨死前的承諾這世界還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千萬別因她的離去而放棄了一切!

  憐秀秀活脫脫就是另一個紀惜惜,那種不矯情虛飾,於溫柔中顯得直接和灑脫的這行尤為神肖,只要是愛上了的,再無反顧。

  那晚他帶著紀惜惜,連夜離京,但終被朱元璋得到訊息,請出鬼王率領高手來對付他,在京師西南五十里的京南驛把他截著。

  健馬人立而起,把睡夢中的紀惜惜驚醒過來,星眸露出詫異迷惘的神色,由浪翻雲懷裡看著微明天色下,品字形攔在路上的三名男子。

  鬼王負手傲立,背後是鐵青衣和碧天雁兩大家將高手。

  虛若無哈哈一笑,道:「虛某先向惜惜小姐問好。」如電的雙目轉到瀟灑自若的浪翻雲身上,冷然道:「浪翻雲你好應自豪,虛某這十年來除了對付蒙人,從不親自出手,但聽得是你浪翻雲,仍忍不住心動手癢地趕來。」

  紀惜惜嬌嗔道:「威武王,此事是惜惜甘心情願──」

  鬼王一聲長笑,打斷她道:「惜惜小姐非是不明事理的人,當知現實的殘酷,只為浪翻雲身屬叛逆,虛某便難讓他活著離去。若換了是其它人,說不定虛某會為小姐網開一面,放他一馬,只把小姐帶回京師算了。」

  浪翻雲微微一笑,在惜惜耳邊輕輕道:「不要說話和動氣,一切交給我好了。」

  惜惜微一點頭,舒服地挨入他懷裡。

  鬼王冷哼一聲,沉聲道:「浪兄何不先與懷內美人下馬,好讓虛某予你公平決鬥的機會,嘗聞覆雨劍法能奪天地之造化,有鬼神莫測之威,今日道左相逢,實是平生快事。」

  浪翻雲好整以暇地微笑這:「虛兄過譽了,但若讓惜惜離開本人懷裡,那無論勝敗,惜惜也難以和浪某比翼離去。」

  鬼王搖頭失笑道:「難道浪兄想懷抱美人,高踞馬上來應付虛某的鞭子嗎?」

  浪翻雲仰天長笑,大喝道:「有何不可!」

  一夾馬腹,戰馬放開四蹄,發方向以虛若無為首的三人衝刺過去。

  塵土滾揚半天。

  虛若無眼中掠過驚異之色時,鐵青衣和碧天雁兩人分左右衝上,布衫和雙拐來到手中,斜掠而起,朝浪翻雲兩人一騎迎去。

  浪翻雲這一著實在行險之極,但在戰略上卻是在這情況下的最佳選擇。

  任他有通天之能,仍絕不能在正面交鋒,毫無緩衝的情況下抵擋有鬼王在內的三大高手聯合一擊,但這個險卻不能不冒。

  首先,鬼王乃英雄了得的人,絕不肯與家將連手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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