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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的比武大會結束後,顏浩都會大宴群臣,封賞獲勝的勇士,今年也不例外。

  大殿裡肉香瀰漫,酒香飄蕩。

  桌上,放著好幾隻剛剛烤好的全羊,桌子上擺滿了糙原上的烈酒。

  聽湖坐在君凌天身邊,她早已和父皇說明了今日的事純屬演戲,她和君凌天只不過是兄妹之情。父皇為此大動肝火,不過知道君凌天對衣雲情有獨鍾,他也是欣慰的。

  君凌天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有生以來,他還從未喝醉過,因為他的酒量很大。

  他也從來不曾借酒澆愁,因為他認為那是無能的人才會做的。

  可是,今日他很想喝醉。

  也許醉了就不會痛苦了。

  衣雲和娘親在幾個宮女的簇擁下飄然而來。

  今日衣雲特意穿了一件粉色的衣裙,襯的白皙的面孔微微泛紅,為她平添薄薄的嫵媚。蛾眉輕掃,紅唇微點,清澈的眸子流光溢彩。

  她是美的,美的令所有的人失色。

  衣雲沒有看君凌天,因為她不敢看。

  那種心被生生撕碎的感覺讓她再也承受不住。

  宴會在順利地進行著。

  顏浩向群臣介紹了他失而復得的女兒,衣雲公主,封賞了今日獲勝的勇士。

  驀然他宣布讓聽湖和君凌天為大家敬酒,沒說原因,但原因卻昭然若揭。

  聽湖的心一顫,父皇在搞什麼鬼?

  她早就向父皇說明了自己和凌天今日的不過是在試探衣雲的心,為何還讓他們敬酒?凌天早已放棄了試探,因為他發現他再怎麼試探,也是無用的,此刻他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了。

  聽湖攙著凌天開始給群臣敬酒。

  凌天的腳步有些虛浮,黑髮凌亂地披散,唇邊始終掛著清冷邪肆的笑意。

  所到之處,換來了群臣祝福無數聲。

  終於走到了衣雲的身畔。

  衣雲緩緩站了起來,望著醉意朦朧的君凌天,他深邃的眸中是一片迷濛。

  他醉了,都說酒入悉腸人會醉。難道,歡喜的他也會醉麼?

  她今晚倒是很想醉呢!看看是不是醉了心就不會痛。

  衣雲舉起一杯酒,笑意盈盈地說道:“應該是我敬你們呢!我先敬我的主人,恭喜你得到我的姐姐。作為你的丫鬟,我很替你歡喜,你可要好好待我姐姐呀。”

  衣雲說著,一仰頭,一杯酒下腹,衣雲未曾喝過酒,喝酒如同喝水一般,卻不知那酒是有後勁的,在她的腹中燒灼起來。

  “我再敬我的姐姐一杯,我從不知我有姐姐呢,姐姐我很喜歡你,恭喜你,祝你們白頭偕老。”

  衣雲緩緩說著,聲音溫柔而輕靈,她又舉起一杯酒,一仰脖,一滴珠淚無聲的滑入杯中,和著酒,飲入腹中。

  衣雲醉了,雙頰如火一般燒起來,頭也暈暈的,大殿裡的人聲驀然遠去,人影也模糊起來。她呵呵傻笑了起來,雙頰如同施了胭脂一般,紅的醉人,看上去清麗又嫵媚。

  衣雲醉了,君凌天卻酒醒了,在看到衣雲那顆淚珠滑下來時便醒了。

  心中有狂喜漫過。

  他相信衣雲醉酒是為了他,他相信衣雲的淚是為他而流。

  他向聽湖點點頭,打橫一把抱起衣雲向殿外走去。

  殘局自有人去解釋,他現在什麼也顧不得了。

  “你是誰?你作什麼?”衣雲的小手輕輕捶著君凌天的肩。

  顏浩和月如水相視一笑,若不是聽了聽湖的解釋,又聽月如水告知他衣雲的心意,顏浩還不知這兩個孩子彼此傾心呢。衣雲交到君凌天的手上,他們很放心。

  第八十九章 纏綿

  大殿外。

  紅日沉沒,暮色蒼茫,涼風輕輕吹拂。

  而衣雲的身子卻熱的難受,心中好似有一把火在燃燒。

  這麼快就醉了嗎?是因為酒還是因為自己是愁腸百轉,所以會醉的這麼快。

  神智有些迷亂,但是她還是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是一個結實而溫暖的懷抱。是誰呢?她使勁掙扎著,用手捶著那人的肩,那懷抱驀然柔和下來,有深邃而柔情的眸光包圍住了她。

  “你--是誰?為--什麼抱我?你--放我下來。”衣雲吐氣如蘭,那聲音因了酒的滋潤,越發的動聽迷人。

  君凌天一直將衣雲抱到他的房中,輕柔地放到床上,俯下身,深情地直視著她迷濛的雙眸,道:“你看我是誰?”

  衣雲睜開惺忪的醉眼,盈盈淺笑著,暈紅的臉,嬌艷的唇,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醉酒的衣雲是美的,她的臉上混合著清麗和妖嬈,這兩種不同的氣質在她的臉上完美地結合,美的光華奪目。

  她驀然呵呵傻笑了起來,酒,讓她變得天真,變得熏然,變得嬌憨。

  “你很好看,你長得很像他!”她輕輕說道。

  她的指尖撫上君凌天的額頭,從他的眉梢滑下,掠過他黝黑的眸,撫上他的唇,搭到他的肩上。

  “你幹嘛長得那麼像他,像他一樣好看,看了我會心碎的。”衣雲捧著自己的心傻傻說道。

  她的唇邊始終掛著嬌憨的淺笑,她那傻傻地醉樣,讓君凌天的心驀的收緊。

  是怎樣的傷痛才會讓一個女子情願喝醉呀,又是怎樣的折磨讓她甘願用醉酒來麻痹自己。他知道,因為他才從醉酒中醒過來。

  所以他心痛。

  “你說我像誰?”君凌天蠱惑的聲音輕輕問道。

  “像他!像那個惡魔,不過你不是他,不可能是他。他就要娶聽湖公主了,他才不會來呢。不過,我才不希罕他來呢,不希罕!他願意娶誰就去娶誰,我才不會在乎呢!”

  衣雲輕柔地說著,她覺得自己好似漂浮在雲端,面前有一個溫柔的胸膛,她將自己的臉靠了上去。

  “人不在,衣正涼,負佳期。

  香燼落,枕微寒。

  月分明,花淡薄,惹相思。”

  衣雲靠在凌天的胸前,輕輕吟唱起來,聲音柔美,語調婉轉,還帶著一絲傷感。

  君凌天凝立在床畔,手輕輕撫摸著衣雲柔軟的發,聽得都要痴了。

  “可是我真的好難受呀,他說過要我的心,他不知道我的心早就沒了,早就淪陷了,早被他偷了。再也找不回來了。永遠找不回來了。”衣雲喃喃低語著抱住君凌天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胸前。

  有一絲狂喜從君凌天的腳底竄了上來,一直竄到頭頂,流遍他全身,他整個人好似被下了蠱一般,僵立在那裡。

  時光好似停駐在這一刻,君凌天的腦中一片空白,他不能思想、不能動彈,他的眼裡只有衣雲嬌憨的樣子,耳中只有衣雲的輕語,心中只有衣雲,其他的一切,好似都被屏蔽了一般。

  他緊緊擁住衣雲,渾身顫抖,有如風中的樹葉。

  “雲兒,你說什麼?”良久,他彎下腰,輕柔地捧起衣雲的臉,問道。

  可是衣雲已經閉上雙眸,呼呼睡著了,他忍不住在她布滿紅暈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凌天!凌天……”她在睡夢裡喃喃叫著。

  君凌天的背一僵。

  衣雲從未喚過他的名字,她要麼恨恨地叫他惡魔,要麼冷冷地稱他主人。

  聽到她柔柔地喚他的名字,望著她醉人的睡顏,君凌天覺得自己的滿腔柔情被衣雲一絲一絲勾惹出來,慢慢匯成柔情的海洋,淹沒了他。

  “去兒,是我,是我!”君凌天輕輕拍著衣雲的背。

  望著她醉人的睡顏,聽著她清淺的呼吸聲,君凌天的心被幸福填滿。

  他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吩咐他的侍衛去備馬車。

  他要帶她走,不知道她的心意時,他就把她困在了自己的身邊,如今明白了她的心意,他更不能放手了。

  不管她是公主還是丫鬟,他要她做他的女人,讓他放在手心裡呵護著,放在心口疼溺的女人。

  夜幕悄悄降臨,一輛馬車,被幾匹駿馬護著,向糙原深處馳去。

  今夜,是一個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的夜。

  糙原上一片黑沉沉的,沒有風,氣息很沉悶。天空有些烏雲密布,今夜應是有雨吧。

  然而,君凌天的心卻輕盈的好似要飄起來。

  一切的家仇國恨都如同雲霧一般在他的心頭散去,此刻他的心情是暢快的,根本沒有注意到天空開始陰雲密布。

  “主上,恐怕會有雨,我們不如找個地方避一避吧。”趕車的侍衛抬頭望了望黑壓壓的天空說道。

  “到了什麼地方?”君凌天問道。

  “快到龍岐山了,我們到山洞裡避一避吧。”

  君凌天點頭默允。

  幾個人剛到山洞,天空有閃電掠過,好似厚厚的雲層被電光扯了一個口子,隆隆的雷聲過後,密密麻麻的雨點便從空中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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