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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夢遊？可是你看著就是在做夢啊。”想起她和林之間依然有信任危機未解除，她復又補了一句，“你想要……說說嗎？這次不會有除了我以外的人知道了。”
林輕輕笑了下，沒有答話。
木石拉了拉林，他轉頭過來，木石這才正色道：“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承認是我把你的事情告訴了我的朋友，可是不是她跟媒體曝光的。我覺得在我們分開之前我一定要跟你說清楚，對不起。”
她的眼神太強烈，林轉過頭去，閉上了眼睛：“我知道，是劉工作室的人跟記者打的電話。”
“啊？為什麼？”木石大吃一驚。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他又輕笑一聲，“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他人的動機就對了。”
一瞬間，木石有些同情面前的這個男人，於是她只能再把話題換回來：“那你說你不是夢遊……”
林沒有睜眼睛，手上還是在玩弄著那條白色的帶子：“我有心理問題。”
木石仔細看了他一會，大著膽子說出了自己這幾天的推測：“PTSD？”
這次林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木石，又回過頭閉上：“嗯。”
“你有什麼創傷這麼嚴重？”見林懶洋洋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疤，她疑惑更深，“那次事故？可是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為什麼最近才……”
“我一直都有問題，國內國外的醫生看了好多，後來也有朋友托關係介紹了一個高僧給我，他教了我一些東西，我們會隔一段時間聊一下，算是好轉吧。”林的聲音依舊不利索，他調整了一下語氣，“前段時間……拍了一部戲，讓我想到了那次事情。我不知道會這麼嚴重。”
見林的聲音越來越低，人也越來越沒精神，木石靈光一閃，伸手摸了摸林的額頭，似乎更燙了。“不行，你的感冒嚴重了，剛剛又淋了雨，我們先回家再說好嗎？”
“嗯。”林也懶得有異議。
好不容易扶著林挪下了樓，木石傻眼了，那一扇小門不知什麼時候被鎖上了。“難道真的有鬼？”木石打了個寒顫。“什麼鬼不鬼的”林抬手敲了一下木石的頭，“這兒有個看守的老頭，估計是看夜深雨大，鎖上門回家了吧。”
“那怎麼辦？報警？我出門也沒帶手機。”木石的臉垮的更厲害了。
林不以為意，長腿一跨坐在了吱呀作響的椅子上：“在這裡等著吧，天一亮就會有人了。”
“可是你的感冒本來就嚴重，再不回去休息的話……”“我沒那麼嚴重，放心吧。”沒有其他辦法，木石也只好同意，起碼這裡比起四面透風的塔頂是好了許多。
昏暗的燈光下，看林又要昏昏欲睡閉上眼睛，木石使勁搖了搖他：“別睡著，你現在這個狀況要不然明早就醒不來了！”林半睜開眼睛，一副你能怎麼辦的架勢，木石想了想，繼續發問：“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受傷很嚴重，但是怎麼會有那麼嚴重的PTSD。還有你一直玩的腕帶也是高僧給你的嗎？”
林這次是真的笑了：“你這是要把我的料都挖清楚回去賣了嗎？”
“不不不我不是……你要是不想說的話咱們就聊點別的。”現在一提起這個木石就十分緊張。
林開口了，他依舊埋著頭，聲音卻清晰：“我年少成名，天不怕地不怕，特別喜歡刺激的東西。飛車被家裡禁了，其他東西不能沾，就迷上了登山。而且我們一幫人，都是去那種沒什麼人去的高海拔山脈。”他頓了一下，又嘿嘿笑了兩聲，似是在嘲諷自己的年少無知，“那一年我們集體去俄羅斯，其實很容易就登頂，是我非要去嘗試‘死亡路線’……結果出事了……”林的聲音開始帶著顫抖，木石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不知是想讓他繼續還是停止。
“本來是我，我掉隊了，連滾帶磕摔到了一個陡坡下。躺在那裡啊……眼前跟走馬燈似的，心裡想著這下完了，我都沒來得及告訴我爸媽□□密碼。後來我的朋友們還是找到了我，我當時就想，回去我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結果回去的路上，我才知道我的一個好朋友為了找我也受傷了，而且因為當時的環境加上各種併發症，還沒挺到市里醫院人就沒了……”林輕輕啜泣了一聲，木石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麼林過了這麼多年依舊沒辦法放下。她只能儘可能微弱的力量讓林好受一些：“都這麼多年了……我想他不會怪你的。”
林把頭仰了起來，依然沒有睜開眼睛，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了一下：“他葬禮時我還在醫院躺著，也沒敢問他的家人。公司也只對外說是我登山出了事故，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這個帶子，是當時我們登山隊的統一標誌。再過幾天就是他的忌日了，這麼多年我都沒敢去看過他，也只能這樣，紀念紀念。”他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手腕出神。
木石有些後悔，更多的是窘迫和無措。是她主動要林袒露的心跡，知曉了別人心底的秘密，觸碰到了禁忌卻沒有任何辦法解決，像個傻子一樣一遍遍重複著安慰的話。林也沒有再說什麼，一時氣氛凝固。
“那個……不管怎麼說，你回國之後繼續看看醫生吧，先不要拍戲了，我是認真的。而且一定要有人知道你的狀態。”想到林剛剛的樣子，木石有些後怕。
“我會休整一段時間，再說了，你剛剛打我那一下，估計讓我接下來十年都不敢再‘夢遊’了。”會開玩笑的林，似乎已經沒有那麼壓抑。這讓木石不好意思起來：“我也是沒有辦法……”
“我知道，謝謝。”外面的風雨聲似乎小了一些。可能是聊了許久攪過了林的瞌睡，他有精神了：“說了那麼多的我。那你呢？也總得讓我知道一些你的秘密吧。”
“呃……”一時之間木石還真想不到什麼秘密可以用來交換，“要不說一個最近的吧。其實我已經辭職好一段時間了，沒敢告訴我家裡人，怕被罵。”
“這算什麼秘密？”林哭笑不得。“你就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
“不不不你不知道，我家裡人從小就對我的期望很高，成績要好，表現要棒，工作了也是要去一個穩定有編制的地方。這樣我爸媽才會覺得我的人生是成功的。可是我並不想這樣，我可羨慕那些叛逆的女生，也想抽菸喝酒燙頭，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哪怕朝不保夕。”木石一邊數著，一邊憧憬，“前段時間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就把工作給辭了，這次出來旅遊是我最後的一些積蓄。要是我爸媽知道了，指不定要在我家掀起多大的波浪……想都不敢想。”
“你都這麼大了，也不敢自己做主？”
林輕輕笑了下，沒有答話。
木石拉了拉林，他轉頭過來，木石這才正色道：“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承認是我把你的事情告訴了我的朋友，可是不是她跟媒體曝光的。我覺得在我們分開之前我一定要跟你說清楚，對不起。”
她的眼神太強烈，林轉過頭去，閉上了眼睛：“我知道，是劉工作室的人跟記者打的電話。”
“啊？為什麼？”木石大吃一驚。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他又輕笑一聲，“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他人的動機就對了。”
一瞬間，木石有些同情面前的這個男人，於是她只能再把話題換回來：“那你說你不是夢遊……”
林沒有睜眼睛，手上還是在玩弄著那條白色的帶子：“我有心理問題。”
木石仔細看了他一會，大著膽子說出了自己這幾天的推測：“PTSD？”
這次林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木石，又回過頭閉上：“嗯。”
“你有什麼創傷這麼嚴重？”見林懶洋洋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疤，她疑惑更深，“那次事故？可是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為什麼最近才……”
“我一直都有問題，國內國外的醫生看了好多，後來也有朋友托關係介紹了一個高僧給我，他教了我一些東西，我們會隔一段時間聊一下，算是好轉吧。”林的聲音依舊不利索，他調整了一下語氣，“前段時間……拍了一部戲，讓我想到了那次事情。我不知道會這麼嚴重。”
見林的聲音越來越低，人也越來越沒精神，木石靈光一閃，伸手摸了摸林的額頭，似乎更燙了。“不行，你的感冒嚴重了，剛剛又淋了雨，我們先回家再說好嗎？”
“嗯。”林也懶得有異議。
好不容易扶著林挪下了樓，木石傻眼了，那一扇小門不知什麼時候被鎖上了。“難道真的有鬼？”木石打了個寒顫。“什麼鬼不鬼的”林抬手敲了一下木石的頭，“這兒有個看守的老頭，估計是看夜深雨大，鎖上門回家了吧。”
“那怎麼辦？報警？我出門也沒帶手機。”木石的臉垮的更厲害了。
林不以為意，長腿一跨坐在了吱呀作響的椅子上：“在這裡等著吧，天一亮就會有人了。”
“可是你的感冒本來就嚴重，再不回去休息的話……”“我沒那麼嚴重，放心吧。”沒有其他辦法，木石也只好同意，起碼這裡比起四面透風的塔頂是好了許多。
昏暗的燈光下，看林又要昏昏欲睡閉上眼睛，木石使勁搖了搖他：“別睡著，你現在這個狀況要不然明早就醒不來了！”林半睜開眼睛，一副你能怎麼辦的架勢，木石想了想，繼續發問：“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受傷很嚴重，但是怎麼會有那麼嚴重的PTSD。還有你一直玩的腕帶也是高僧給你的嗎？”
林這次是真的笑了：“你這是要把我的料都挖清楚回去賣了嗎？”
“不不不我不是……你要是不想說的話咱們就聊點別的。”現在一提起這個木石就十分緊張。
林開口了，他依舊埋著頭，聲音卻清晰：“我年少成名，天不怕地不怕，特別喜歡刺激的東西。飛車被家裡禁了，其他東西不能沾，就迷上了登山。而且我們一幫人，都是去那種沒什麼人去的高海拔山脈。”他頓了一下，又嘿嘿笑了兩聲，似是在嘲諷自己的年少無知，“那一年我們集體去俄羅斯，其實很容易就登頂，是我非要去嘗試‘死亡路線’……結果出事了……”林的聲音開始帶著顫抖，木石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不知是想讓他繼續還是停止。
“本來是我，我掉隊了，連滾帶磕摔到了一個陡坡下。躺在那裡啊……眼前跟走馬燈似的，心裡想著這下完了，我都沒來得及告訴我爸媽□□密碼。後來我的朋友們還是找到了我，我當時就想，回去我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結果回去的路上，我才知道我的一個好朋友為了找我也受傷了，而且因為當時的環境加上各種併發症，還沒挺到市里醫院人就沒了……”林輕輕啜泣了一聲，木石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麼林過了這麼多年依舊沒辦法放下。她只能儘可能微弱的力量讓林好受一些：“都這麼多年了……我想他不會怪你的。”
林把頭仰了起來，依然沒有睜開眼睛，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了一下：“他葬禮時我還在醫院躺著，也沒敢問他的家人。公司也只對外說是我登山出了事故，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這個帶子，是當時我們登山隊的統一標誌。再過幾天就是他的忌日了，這麼多年我都沒敢去看過他，也只能這樣，紀念紀念。”他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手腕出神。
木石有些後悔，更多的是窘迫和無措。是她主動要林袒露的心跡，知曉了別人心底的秘密，觸碰到了禁忌卻沒有任何辦法解決，像個傻子一樣一遍遍重複著安慰的話。林也沒有再說什麼，一時氣氛凝固。
“那個……不管怎麼說，你回國之後繼續看看醫生吧，先不要拍戲了，我是認真的。而且一定要有人知道你的狀態。”想到林剛剛的樣子，木石有些後怕。
“我會休整一段時間，再說了，你剛剛打我那一下，估計讓我接下來十年都不敢再‘夢遊’了。”會開玩笑的林，似乎已經沒有那麼壓抑。這讓木石不好意思起來：“我也是沒有辦法……”
“我知道，謝謝。”外面的風雨聲似乎小了一些。可能是聊了許久攪過了林的瞌睡，他有精神了：“說了那麼多的我。那你呢？也總得讓我知道一些你的秘密吧。”
“呃……”一時之間木石還真想不到什麼秘密可以用來交換，“要不說一個最近的吧。其實我已經辭職好一段時間了，沒敢告訴我家裡人，怕被罵。”
“這算什麼秘密？”林哭笑不得。“你就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
“不不不你不知道，我家裡人從小就對我的期望很高，成績要好，表現要棒，工作了也是要去一個穩定有編制的地方。這樣我爸媽才會覺得我的人生是成功的。可是我並不想這樣，我可羨慕那些叛逆的女生，也想抽菸喝酒燙頭，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哪怕朝不保夕。”木石一邊數著，一邊憧憬，“前段時間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就把工作給辭了，這次出來旅遊是我最後的一些積蓄。要是我爸媽知道了，指不定要在我家掀起多大的波浪……想都不敢想。”
“你都這麼大了，也不敢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