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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

  這種冷峻的問題,還是等真的發生了再考慮吧。

  秉著還沒發生就可以假裝不知情的自欺欺人原則,墨榕只糾結了一會兒,就很快把這個煩惱拋在了腦後。他嘆口氣,重新坐回自己的桌椅前,一邊撿起筆打算繼續工作,不過話說回來……

  那個外鄉人……是不是沒有登記來著?

  *

  一個看起來仿佛東方霍格莫德一般的城市。

  街道兩旁是各種各樣,叫不出名字的店鋪,中間是來往穿行的人群,還有一些三三兩兩,簡陋新奇的推車,像是被悉心串好,晶瑩剔透的紅色果子,還有些用長長的竹籤支起來的,像猴又像人的糖果。

  當他的目光停留在那支小小的糖人上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那顆小人狀的糖果也轉了轉眼珠,懶洋洋的瞥了他一眼。

  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異樣,孔雲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目光落在熟悉的糖人上,他不覺莞爾:“這個是糖人,嗯……其實就像巧克力蛙一樣,雖然被做成了不同的形狀,但本質還是糖果。”

  他想了想,索性拉著德拉科一起去了那隻小推車旁。

  隨著兩人走近,一隻造型奇特的圓盤也很快出現在他們面前,圓盤是用原木製成的,中心固定著一支能夠轉動的長杆,圓盤本身則被均勻的分成了不同的幾個板塊,上面分明用簡單的筆畫繪著貓、狗、鳥等動物。

  孔雲沒去看轉盤,他低頭在做好的糖人中打量了一會兒,指了指剛才德拉科盯著的那一個:“老闆,我要這個。”

  三分鐘後,德拉科和手中竹籤上的糖人面面相覷。

  不得不說,近看之下,這隻糖人就顯得更加奇怪了:臉是猴臉,卻有著人的軀體和四肢,兩根鬍鬚般的線條從他的頭上探出來,恰恰與他手中握著的那根細長的棍子齊高。

  這會兒放到跟前看的時候,德拉科才發現,他之前的觀察並不是錯覺——因為就在他剛從孔雲手中接過竹籤的那一刻,他親眼看見竹籤上的糖人沒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就興趣缺缺的轉了個身,背對著他了。

  可以說是非常有個性的糖果了。

  “這個……”德拉科有點不確定:“是用來吃的嗎?”

  “一般來說,是用來吃的沒錯。”目光落到小小的糖人身上,孔雲有些懷念的道:“不過,因為它看起來比玩偶要生動多了,所以小時候,我們也會順手多買一個用來珍藏……對了。”

  仿佛想起了什麼似的,孔雲停下腳步,轉頭又朝糖人所在的推車走了過去,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已然又多兩隻糖人。

  一隻小小的Q版孔雲,一隻同樣大小的他自己。

  “這個給你——”孔雲低頭看了一會兒,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一把將“自己”遞了過來。

  小傢伙被完好的保存在了一個單獨的玻璃盒中,巧克力做的長髮看起來比真人的色澤略淺,皮膚是奶糖做的,身上的衣服宛如一層淡藍色的薄紗,卻做工精妙的製成了儒雅漢服的模樣。

  冷不丁被人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小傢伙似乎有些害羞,他半低下頭,手搭在竹籤上,偷偷從根本擋不住任何視線的竹籤後望過來。

  扶著盒子的手微微一緊,德拉科忽然完全能夠理解,為什麼會有人買這種糖果來珍藏了。

  抱著三隻新鮮出爐的糖人,兩人順著街道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最後在角落裡的一家文具店面前停了下來。

  之所以說是文具店,是因為德拉科清晰的透過玻璃窗,看見了被整整齊齊擺放在店鋪里的文具,如毛筆、墨水等等,他們推門進來的時候,櫃檯後的少年正漫不經心的拖著下巴,心不在焉的聽著一旁的顧客說著些什麼。

  沒有在意其他人的交談,孔雲只抬起頭,對櫃檯前的少年笑了笑,打了個招呼,便徑直去了擺放著墨水的櫃檯前。

  德拉科在店鋪里百無聊賴的轉了一會兒,最後被櫃檯里一隻做工精巧,白底金邊的毛筆吸引了注意力。

  他拿起筆——

  “……不是我吹,這家店裡的每一份文具可都大有深意,看到旁邊的標牌了嗎?每一支筆和每一種墨水都有它自己的名字。”

  的確,玻璃櫃裡陳列的毛筆雖然不算多,每一支筆旁卻都有一個小小的標牌,標的卻不是價格,而是一串中文單詞(?)

  式微、關雎、蒹葭、卷耳、兔置……這會兒他手中拿著的那隻筆旁,同樣用漢字標註著:“蒹葭。”

  “……每一支筆和每一種墨水都有它自己的名字,這個名字,其實就無形中包含了它的深意,與毛筆本身的屬性力量相對應,太白先生的命名,可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比如……”似乎是沒找到方便的舉例,那位正對著身邊的女性滔滔不絕的男顧客頓了頓,轉頭看來時,目光恰好從德拉科手中的筆上一掃而過。

  “比如這個蒹葭——蒹葭取自《詩經》,就有追求所愛而不得的意思。”

  追求所愛而不得……

  德拉科沉默了一會兒,決定立馬把這根破筆放回去!

  向同行的女性做完詳細的解釋,男顧客不失風度的笑了笑,謙虛的說道:“當然,在下才疏學淺,不及太白先生萬分之一,有些遺漏錯解之處,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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