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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君道:“可還記得我前些日子說的話?當初不甘心只為一個側君,如今想來,世事皆有定數。”德君臉上浮現一抹笑容,“我以往覺得,皇上只看重玄莫父女,直到二公主出事以後,才知曉她的苦心,若無她的庇佑,憑予燕做的那些錯事,如何能繼續享著尊位榮華,繼續安穩做著公主呢?”

  謝昭陷入沉思,德君繼續道:“如今予楚已為儲君,便是日後的大周皇帝,這皇帝的宮中又怎會只有一個男人呢?或許你還有機會,當然,想要得到就要能忍受失去。”

  謝昭嘆聲道:“可我身上還有謝氏的責任!”

  德君不在意道:“家族的興盛固然重要,但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有時候示弱比示強更為安穩。沒有一個世家會永遠繁盛下去。”

  謝昭從德君宮中走出,不知怎麼,便繞到了東宮附近。那裡一叢芍藥開的正好。

  予楚自從成為太女之後,便由原來的公主府遷出,住在東宮之中。

  謝昭心念微定,意識到走錯了路,轉過身離開,卻突然被一宮人叫住。

  那宮人走到謝昭近前行禮道:“謝大人,君上請您過去。”

  謝昭聞言抬起頭來,向樓上看去,只見王之泓站在窗前,正望著這裡。

  謝昭淡然處之,對宮人道:“勞煩帶路。”

  謝昭走進來,王之泓從窗邊轉過身來,不知是不是身份已變,王之泓的穿著打扮也越發像宮中那些男子,端莊肅穆。

  謝昭拱手行禮,“不知君上找微臣有何事?”

  王之泓看著謝昭,眸中凜冽,腦海中想起前些日子他與予楚一同去貴君宮中請安時,貴君道:“景央宮前的那些赤芍今年開的愈發少了,找了宮中花匠悉心照看,也仍舊不見好轉。花匠還說,明年怕是會有更多不能成活。”

  予楚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些什麼。可從景央宮回來之後,便讓心英帶人去把幾株還活著的花苗移到了東宮外。花開時,予楚駐留的時間久了,王之泓在高樓上望著的時間也久了。

  王之泓道:“你來時可看到那幾株赤芍?”

  謝昭不知他如何得知赤芍對他和予楚二人的意義,只道:“看見了。”

  “那些芍藥是從貴君的宮外移過來的,原來的那些已經死的不剩多少了。”

  謝昭品味王之泓說的這些話,不知道他想聽到自己怎樣的回答,“花開花落終有時,沒什麼好值得傷心的。”

  王之泓看向他,“是嗎?可我竟不知從德君的寢宮如何能迷路走到這裡。”

  謝昭笑了,出言挑釁道:“你是在怕什麼?即便是走錯了路,那又如何。我和她的過去,從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舊情復燃也好,鴛夢重溫也罷,都不過是在她以為你已經‘死’了的時候!其餘時候並無一絲越界。你回來了,她在我們兩個人之間選擇了你,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王之泓冷漠道: “可你如今的存在便是打擾。”

  謝昭怒極反笑,“成了太女正君便有這般底氣了嗎?”

  “離開長安城!”

  謝昭神色微變,“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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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的路上,謝昭的耳邊一直迴響著王之泓的話,無人知曉,他已與王之泓做了交換,王之泓承諾了他,而條件是他必須遠離予楚,在她登上皇位之前。

  而他答應了。

  姬妏一行人離開長安城,去往驪山行宮,太女監國。

  而予楚代為批閱的第一份奏摺便是謝昭請旨入巴蜀一帶為官,予楚手中的硃筆微微一顫,硃砂汁落在奏摺上,而後寫了一個“允”字。

  謝昭離開的那日,長安城外有一人等候,黑衣男子從馬上轉過頭來,是蕭離。

  謝昭讓其餘人在一旁等候,騎著馬到蕭離近前,道:“所以這些時日,你還是在長安城。”

  蕭離那張臉上一向沒有變化,“無處可去而已。”

  謝昭道:“是無處可去,還是此心安處是吾鄉呢?”

  蕭離不說話,謝昭道:“蕭離,好好保護她。我知道你一定會做到,就像你一直做的那樣。”

  蕭離看向他,“你是放棄了嗎?”

  謝昭搖了搖頭,眼中雖有離愁,但不再如此絕望,“相反,我是有了希望。”

  蕭離不解,道:“你和她道別了嗎?”

  謝昭回頭看向城門,那裡人來人往,可卻沒有他想見的人,“道別的話說了太多次,這一次即使什麼都不說,她也會明白的。”也許前路未定,但兩個人的心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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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宮,空蕩蕩的正殿裡,予楚獨坐案前。如今她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當初要爭奪這個位子的初衷她已經記不得了,也許是因為對謝昭的恨,也許是因為不甘人後。

  姬妏臨行之前,曾單獨召予楚入紫宸殿。

  姬妏道:“予秦犯下過錯,但她真正的錯是不該殘害手足,不該罔顧大周安危,你可明白?”

  予楚跪在殿中,“兒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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