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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西誠瞥他一眼, “誰要同你說謝昭了?”

  允珩也確實不知他心中所想,只以為他是因著皇上的旨意而對謝昭有不滿,可允珩這一番話倒也讓沈西誠心裡安穩不少,不知怎的,他總覺得比起王之泓,謝昭才是更大的威脅。

  與王之泓不同,謝昭的一切對他而言猶未可知,對予楚的過往他曾派人詳查,就連那個公主府上為她而死的子品的過去都記錄在冊,可關於謝昭的卻未見隻字片語,越是這樣越透著說不出的怪異。

  邊關戰事在即,又有姬妏在朝堂上的震怒,運送糧草一事也立刻提上日程。

  至於謝昭,不止沈西誠吃驚,予楚聽聞後心中久久不能平靜,而後卻又想開了,不過是一趟公務,她是公主,他是臣子,在外人的眼中他們並無更多關係。

  謝昭行事謹慎穩妥,不需予楚過問便已經將一切安排好,兩人同運糧士兵一起上路,歇息時予楚也特意迴避他,謝昭也識趣的不上前打擾。一日三餐皆按她的口味來安排,不過也總有碰面的時候。

  予楚身邊並沒有貼身女官,從長安城至周燕邊界少說也有十日,行了一半里程時,不知是不是此處水源有問題,予楚身上起了許多癮疹,奇癢難耐,她卻不想啟齒。

  謝昭心思縝密,漸漸覺察出她不對,待無人之時近身詢問,予楚無奈只能說出實情,謝昭找了郎中為予楚診病,郎中稱乃是感受風寒所致,又留下一瓶藥液讓其塗抹患處。

  予楚從謝昭手上奪過那瓶藥,她自然不會讓那些士兵近身,但同謝昭也不想過多牽扯,只能趁夜晚歇息之時解了衣衫,手臂上的還好,背上的卻實在難及,她只能暗自氣惱,這時營帳門帘卻被人輕輕掀開。

  予楚連忙扯過一旁外衫擋住身前春光,待看清進來的人是謝昭時,驚愕之餘又多了絲羞惱,斥道:“出去……”

  謝昭卻不聽從她的命令,予楚見他一步步走近,側身一把抽出榻前掛著的寶劍,劍鋒指著謝昭,“你再過來,別怪本宮不客氣!”

  劍已經頂在謝昭的胸膛,眼看他還要繼續向前,予楚猛然收回,“不要命了!”

  謝昭嘴角卻帶著笑意,似乎是篤定她不會出手,見她臉上怒意又要發作,這才道:“我來幫你。”

  予楚一把推開他,冷冷道:“不用你好心。”

  謝昭卻執意不顧她的反抗,將她一把撈在懷裡,肩膀靠著他的胸膛,整片玉背映入眼帘,他心思微動,卻又一瞬間斂下,仔細為她上藥。

  予楚一開始還有反抗,待那藥液與微涼的指尖觸在肌膚上,那癢便立刻緩解,當真是藥到病除。謝昭為她塗抹完,將她衣襟輕輕合上。若非他目光觸及她身前時不自在地移開,她當真以為他內心毫無波瀾。

  可予楚卻不想就這麼算了,她抬起左臂,柔荑從胸前輕輕撫到他衣襟領口,在他愕然的神情中,予楚微涼的指尖觸摸他胸前溫熱肌膚,予楚嘴角勾起,“本宮的寢帳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天冷衾寒,謝大人莫非要自薦枕席?”

  謝昭臉色微紅,顯然已經動情,抬眸卻與她眼神相觸,只見她眼神冰涼如這清冷寒夜,哪有一絲風花雪月,他按住了予楚欲向下撫觸的手,自嘲道:“你不用這般取笑我。”

  予楚將手抽出,輕笑道:“你怎知本宮便是在取笑你,本宮的王君不在身邊,舊情人又在夜裡跑到本宮的榻上。難免讓本宮多想呢。”

  謝昭慢慢站起,整理衣襟,“是我莽撞了。夜深了,你早些安置吧。”

  予楚看著謝昭離開,她卻無心安睡,帳里小爐上還溫著酒,她給自己斟了一杯,腦海中卻不斷回想著往事。與謝昭的感情在最濃最深時無疾而終,那些理由都顯得無比可笑。對王之泓由最初的利用慢慢變成夫妻之間相偎相扶,至於現在,恐怕都成了猜忌。而沈西誠便仿佛荒唐一曲,毫無章法,無計可施。

  想著想著,一壺酒已經見了底,她人也醉倒,一絲清明尚存之時仿佛有人扶住了她,將她的頭輕輕靠在胸前,撫摸著她身後青絲,小心翼翼如同對待稀世珍寶。

  次日,予楚於榻上悠悠轉醒,頭還有些痛,方才想起昨夜她仿佛醉酒了,又是什麼時候睡到榻上的,剛一起身,又碰到一物,她低頭細看卻是一個手爐。

  押糧隊伍動身之時,予楚正要上馬車,謝昭騎在馬上,身上裹著斗篷,回頭之時正好與予楚來不及收回的目光撞上,予楚刻意躲避,卻想起昨夜接住自己的那道身影,意外地與謝昭的身影相融合。

  此後路途中,予楚再未與他多說一句話,很快便到了邊界大營。謝昭拿出令牌,守軍頭領仔細一看,連忙派人通報大將軍高緯。

  高緯帶人來迎接,謝昭騎馬退了退,行至馬車前,下馬將予楚迎了下來。

  高緯瞧見予楚,略一怔,她只知朝廷派人來押運糧草,卻並不知由誰來押運,方才下屬報來謝昭名號,她此刻又瞧見四公主,帶人跪拜,“參見公主殿下!”

  其餘將士也跟著跪拜,有些人卻也忍不住抬頭,想仔細看看這天家公主是何風采。予楚站在謝昭身旁,絕色之姿,明艷照人,朱唇微啟。

  高緯這些年領兵鮮少有過敗績,是姬妏十分信賴的武官,在大周享有名望,予楚連忙扶起她,“高將軍不必多禮,本宮是奉母皇旨意特來押運糧草,還帶了一些棉衣,慰勞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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