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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楚又打量了他一番,“原來你就是謹之的哥哥。”
他似乎很是愛笑,朗月清風,“謹之說過我?”
“當然,她說的可多了,你是她兄長不是嗎?她還說她大哥對她十分嚴厲,甚至不許她進宮陪我。”
“對,我是她的兄長。你覺得我真的嚴厲嗎?”
予楚卻迷惑了,這個笑著和她說話的俊朗男子,哪裡有嚴厲可言,難道謹之是在騙她。
謝昭看向予楚,“你怎麼會在這裡玩呢?”明明是躲,他卻沒有點明。
“我喜歡這片園子,當我不開心了,或者煩惱的時候,我就經常來這裡。”予楚眼睛裡帶著一絲愁緒。
“你是公主,為何事而愁?”謝昭有耐心的問道。
“這宮裡的風景雖美,可日復一日的欣賞,縱然美景依舊,也會厭倦的。咦?你怎麼知道我是公主?”
“我不僅知道你是公主,我還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喜好,你的生辰……”
謝昭的眼睛如星般閃爍著光芒,雖是初見,可予楚卻覺得似曾相識。
“也是謹之告訴你的?”予楚問道。
可謝謹卻只笑,不回答她的話,卻道:“那下次等你不開心時,我來為你解憂,可好?”
“這宮中能陪著我的何止千人,你怎麼知道我願意找你?”予楚故意板著臉。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他丟下這一句話,笑著離開了。
那日之後,予楚常常想起謝昭,有時對著赤芍發呆,心英也覺出不對來,問詢道:“公主在想什麼?”
予楚隨口就道:“想他啊!”
“他,他是誰?”
予楚這才回過神來,再不肯說,隨後她又主動問心英,“那個謝家大公子經常進宮嗎?”
“謝家大公子?”心英似乎明白了什麼,笑盈盈道:“是啊,德君是他舅舅,進宮陪伴也是應該的。公主,難道?”
予楚卻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我只是隨便說說,而且他常常陪伴德君,德君常常害我父君,我怎麼可能對他上心。”
心英卻想,若是這樣的話,那德君也是謹之小姐的舅舅,怎麼就不見公主討厭謹之小姐呢!
幾日之後,予楚在宮中又遇見了謝昭,兩人迎面而來,予楚卻故意不對他理睬,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心英又疑惑了,公主不是掛念謝公子嗎,怎麼又不理會他呢,可謝公子卻一直看著公主的背影,一臉的寵溺,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公主對他的冷淡。她把這話告訴了公主,公主撐著下巴若有所思。
予楚一日又到了赤芍園中,卻見那裡已經有了一人,一身白衣在花旁佇立。
“你怎麼又到這裡來了?”予楚一步步走近道。
“我在等你。”謝昭回過身來,看到她時,眼中閃過驚喜。
予楚突然覺得這些日子裡一直空落落的心裡被填滿了,兩人相視一笑。
後來予楚才知道,謝昭每日都會來這裡等,連宮人都道:第一公子愛上了那片赤芍……
“公主,公主……”子品輕輕喚道。她竟然會看著自己出神,可她又不像是在看他,而是在看著另一個人一樣的看著他。
予楚輕輕闔上眼帘,再度睜開後眼中一片冰冷,再美好漫長的回憶,也只有一瞬而已。
“本宮只是太累了……一時有些失神。”
子品伸出手去想要撫摸她的臉,被予楚避開,她眼神中帶著不容侵犯的距離感,子品一笑掩飾尷尬,“子品知道公主辛勞,願意為公主分擔,子品雖愚笨,卻還是想為公主解憂!”
又是解憂,予楚拂袖而起,“子品,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該妄圖其他,你只是本宮府里的一名公子,有什麼資格為本宮解憂?”
子品不知她為何突然慍怒,只得跪下,道:“是子品莽撞,一時失言。”
她看著這雙眼睛的主人跪在地上,想起那日早朝時的幻象。
她走到他近前,而他低下的頭卻連她的裙角都觸不到。子品知曉,這便是等級之分,尊卑之別。
“我公主府中每個人都要記得自己的身份,守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妄自僭越!子品,本宮知道你知情識趣,想必會明白!”予楚睥睨著他,另他再無更多奢望,只叩首道:“是。”
子品退出時有些頹敗,心英看了他一眼,不知是該同情還是……
“既然公主把他叫了進來,怎麼又……”訓斥了出去?
予楚自嘲一笑,“我竟然不願意看見那雙眼睛長在另一個人臉上,也不願意看見這樣的一張臉來對我諂媚!”
心英嘆了一口氣,人哪,終究還是難以放下。
第二日早朝,姬妏還是讓王之泓當朝稟訴衛演之事。
予楚和予燕離得近,近到可以聽見她不屑的冷哼,也察覺到她嫉恨的眼神。
予燕壓低聲音道:“四妹莫要得意,衛演於我而言,只是小負一場,也廢了一個奴才,就這般不值一提的東西也值得四妹歡歡喜喜!”
可這個時候予楚一眼都不想給這個好姐姐,她正視著前方輕飄飄道:“三姐如果真不在意,何必一提再提,口不對心可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