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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是什麼需要躲到被窩裡悄悄說的事。”時典摸著她睡衣上毛絨絨的球說。
俞玥點了點頭:“是。”
“俞俞玥!”三個字以便壯大士氣,時典一邊喊著一邊把被子掀開,“我姑且允許你不洗腳就上我床!”
“我去你的,我腳一點都不髒!”
兩個人火急火燎地鑽到被窩裡。時典裝模作樣地嗅了嗅,鄙夷地蹙起鼻樑上的細紋:“臭臭的!”
“胡說八道!我打死你信不信!”俞玥說罷,伸手撓她。
時典壓住她的手,連著“噓”了好幾聲:“等等把我媽引來了!”
“我跟你說……”
“嗯!”
“我和仇安……”
“我的天哪俞俞玥!”時典大喊。
“你等我說完!”
“天哪……”
“我們什麼都沒做!”
俞玥咬牙切齒,稍帶涼意的手直往她的脖子上鑽,像是要把被強行打斷的憤怒完全宣洩一般:“你再叫,再叫我就!”
“我不叫我不叫!”時典著急地說,“你聲音很大誒!——你們什麼都沒做你這麼緊張幹嗎?!”
俞玥放開她的手,頭顱往下一低,整個人埋進被子裡:“差點……”
“沒聽清。”
“我打死你……”
“真沒聽清。”時典跟著遁進被窩,“你剛說啥?”
“差點。”
“差點?”
“差點做了那事。”
“我的媽呀。”時典嚇破膽兒似的,明亮的雙眸在幽暗處惶惑地眨了兩下,老半天才遲鈍地開口道,“真沒做哦?”
“嗯。”
“俞玥玥……”
“怎麼又變成俞玥玥了?”
“這很重要嗎?”
“不重要。”
時典握緊她的手,問道:“該不會是,你們出去的這幾天吧?”
“嗯。你要聽我給你講小黃文嗎?”俞玥故意問。
“不用了,我沒少看。”
“但最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因為……沒有那個。”
時典沒有聽懂,呆愣片刻之後,恍然而平靜地點了點頭:“考慮得真周到。”
“一點也不周到,本來都沒有想過。”
“乾柴烈火,難免的。”
俞玥縮成一團,輕輕嘆了口氣:“最後一晚上,總覺得該做點什麼。他後來還問我,後不後悔呢。”
“那你後悔嗎?”
“你知道他問的後悔是什麼嗎?”
“是什麼?”
“和他出去,而且我們那天還喝了點酒。”
“那你後悔嗎?”繞了一小圈,時典仍是那句話。
俞玥搖了搖頭:“不後悔。”
“仇安對你好嗎?”
“嗯。雖然有時候還是那麼幼稚……”俞玥笑了笑,“但他變得很不一樣。”
“幼稚也不是不好。葉澄鐸也是啊,有時候幼稚死了。”時典說著,輕輕地笑起來,“但他幼稚的時候我就特別自豪,特別地想對他好。”
“我會覺得,他幼稚的時候好像也是他脆弱的時候,”俞玥柔聲道,”就好比他心情不好,不待在宿舍非得跑到我樓下,我下樓後他就從棉兜里掏出一朵小花。大冬天的,花都死光了,我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找來的花。”
“這哪裡是幼稚啊,仇安還挺浪漫的啊!”
“這哪裡是浪漫啊!我都不想下樓他非得我下樓,我當時就覺得‘這人怎麼這麼幼稚’!氣死我了!”
時典忍不住笑起來:“可你還是下樓了。”
“我不下樓他就不走了。”
“幼稚!”
“不過天氣那麼冷,”俞玥垂了垂眸,“捨不得。”
“還心軟哩!”
“要是葉澄鐸大冬天的在樓下等你你不心疼?”俞玥捏住她的臉頰問。
“我當然心疼啦!”時典小雞啄米點了點頭,“他和我舅舅出去山區一趟我都擔心哩!山區那麼冷,我害怕他晚上睡不好。”
“和你舅舅?”
“是啊,鵬鵬舅到每年都到山區去送東西,今年也是,不知道為什麼,非得拉上他。”
“鵬鵬舅發現了吧?”
“沒有吧。”時典仔細回憶,“我好像沒有在他面前暴露什麼蛛絲馬跡。”
“得了吧,”俞玥知道她什麼德行,擺了擺手說,“我不信。你的每個行為我都覺得是蛛絲馬跡。”
“真的嘛假的?”
“再說了,”俞玥悄然壓低聲音,宛若提起一件偉大的事情時,不得不以肅穆的態度莊嚴待之,“鵬鵬舅那麼心思縝密的一個人,肯定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啦!”
* *
葉澄鐸和夏進鵬到善落村參加“暖冬行動”。
“暖冬行動”四個字是鵬鵬舅自己取的,做任何事情他都喜歡有個規規矩矩的框架,就像寫作文一樣,要有題目,有大綱,有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