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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他不會同意,時典眼巴巴地望著那幾塊金燦燦的炸粿,嘴巴撅了撅,模樣委屈可憐:“那好吧。”
葉澄鐸呢,明知她是裝的,卻還是於心不忍。他牽著她走近那家炸粿店,向婆婆買了兩塊炸粿。
時典咬住唇,乖巧地笑著,看到他轉過臉來無奈而溫柔的笑意時,她忍不住抱住他的胳膊,注意力從小吃上轉移,反倒認真地看著他接過零錢的動作。
“走吧。”葉澄鐸牽著她繼續往前,“我記得這裡有專門提供茶水的地方。”
“你渴啦?”時典咬了一口炸粿,嘴唇油油的,像偷吃不擦嘴的饞貓。
葉澄鐸笑著看她:“不是,你吃完喝點水,免得這些油都堵喉嚨里。”
“怎麼會哩?”
走了一段路之後,在一戶沒有圍欄的庭院裡,果然看到一個老婆婆守著幾口大鍋。只有一口鍋里盛滿了熱騰騰的開水,一次性杯子則整齊地堆放在一旁。
葉澄鐸牽著時典走過去,和婆婆打了個招呼,彎腰拿起一個一次性杯子,放了一元硬幣在鐵匣子裡。
“要不要喝點茶?”婆婆問。
時典搖了搖頭,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不用啦,謝謝婆婆。”
院子裡擺了好幾塊小板凳,正好適合一群人圍坐著曬太陽。
婆婆招呼他們坐下,時典伸手要去拿那杯水,葉澄鐸卻小心翼翼地端到一旁,握住她的手:“先別動。”
“水燙。”婆婆笑眯眯地說,“剛燒開的,他怕你燙著。”
時典攤開葉澄鐸的手掌,認真地看了看,問道:“你有沒有燙著。”
“沒事,我摸著挺暖和。”
“皮厚嘛你!”
葉澄鐸笑了起來。
婆婆說道:“很少有孩子能逛到這麼裡面來,大部分都走到前面熱鬧的地方後,就折回去了。”
“這裡面比較安靜。”時典說,“沒有外面店鋪那麼多,人多了也會吵到周圍的居民。”
“這倒是。剛剛還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走進去估計走到盡頭了,現在還沒出來。”
“走到盡頭還有原路返回嗎?”
“當然啦。過了前面一道小溪就是虞衫村,到了虞衫村就得往回走,不然出不去。”
“謝謝婆婆。”
“不客氣。這男孩子應該知道,能到這兒喝水的,大多對這裡比較熟悉了。”
說話間,水杯上方濃濃的霧氣散做裊裊幾縷,葉澄鐸把水杯遞給時典,看著她喝下後,對婆婆說:“先走了婆婆。”
“好,慢點走。”
“婆婆再見!”
走出庭院沒幾步,時典問道:“鐸鐸你經常來這兒呀?”
“來過一次。”
“這是第二次?”
“嗯。”
時典鼓著腮幫子“唔”一聲,葉澄鐸側頭,扣著她的五指笑了起來:“第一次和陳澤勛一起來的,當時他心情不好,我們就一直往裡面走。”
“走到哪裡呀?”
“走到蟄侖溪。”
“蟄侖溪。”時典喃喃,“蟄侖溪……虞衫村,名字都好好聽。”
“嗯。不過我們沒過溪,到邊他栽了一下,腦子就清醒了。”
時典忍不住笑起來:“他可是你的好哥們,你就這麼說他?”
“我說真的。”陳澤勛出糗的次數屈指可數,想到那難得而滑稽的一幕,葉澄鐸沒心沒肺地笑了,“他被石頭絆了一下,我沒拉住他,他就往水裡栽,跌進了花叢里。不過蟄侖溪的水很乾淨,栽進去也沒事。”
“什麼叫‘栽進去也沒事’!”時典為陳澤勛打抱不平,“他要是掉溪里了呢?”
“他會游泳啊,而且我也可以救他。”
“那要是我栽進去了呢?”
葉澄鐸愣了一下,故意說道:“現在水沒那麼乾淨,你確定要栽?”
“我打你哦!”時典騰地揮起手來。
“傻子,我肯定救你啊!”葉澄鐸抱住她,搶下武器似的,把她舉高的手臂拉下來,“我肯定不會讓你栽進去。”
“為什麼?你都讓陳澤勛栽進去了。”
“他比你重,我拉不住。”
“你當時幾歲啊,這都拉不住?”
葉澄鐸皺了皺眉,現出委屈的神情:“我當時……十九歲啊,你以為陳澤勛很輕嗎?”
“十九歲?那不就是今年嗎?”
“嗯,前幾天。他心情不好。”
不知為何,時典突然感到有趣:“陳澤勛和你一樣高,好像還比你肩膀寬,怎麼……他栽到河裡,他是受了什麼刺激?”
“感情上的刺激。”葉澄鐸捏了捏她的耳垂,轉而牽住她的手,“我這幾天都沒去找他。”
“他是不是表白被拒絕了?”
葉澄鐸稍一愣怔,轉過臉來:“你怎麼知道?”
“譚松苑說的啊。前幾天我給她打電話,她跟我傾訴她的苦惱,還說程颺最近都不理她,她沒人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