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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澄鐸順理成章地坐到床邊的椅子上,看著沉睡中的時典,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她這樣一聲不吭。
放晴後的天很晚才暗下來,時典一覺睡到六點半,醒來的時候窗外一片通紅。
餘暉染紅了遠山,望過去一片輝煌。
看到葉澄鐸時,她開心地笑了下,伸手戳戳他的臉頰,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跟你來的。”
“幾點啦,你吃飯了嗎?”
“快六點半了。”
“吃飯了嗎?”
“……沒。”
“快上課了還不去吃……”時典從床上坐起來,用手腕揉了揉太陽穴,“我好像睡了很久。”
“嗯,還難不難受?”
“不難受了,我們去吃飯吧,我的藥……在這兒。”
葉澄鐸拿起桌上的藥,牽著時典走出裡間。
滕美醫生還沒回來,葉澄鐸把門帶上後,小心地鬆開時典的手,一起往食堂走去。
臨近上課,食堂空空蕩蕩。
一食還有寥寥數幾的學生在吃飯,二食則只有坐在長椅上休息的阿姨。
時典找了塊椅子坐下,葉澄鐸則走到賣粥的窗口,點了兩份粥和幾碟小菜,心想著吃清淡點好。
然而,當粥和菜端回去時,時典卻不滿地皺了下眉:“你吃這個怎麼飽啊?”
“可以的。”
“等我來。”
沒等葉澄鐸反應過來,時典已經“蹬蹬蹬”地跑到賣飯的窗口,點了幾個菜端了一碗湯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回來。
葉澄鐸忍俊不禁,無奈又溫柔地看著她,問道:“這麼多怎麼吃得完?”
“你以為你吃得很少嗎?”
“這麼多飯,還有兩碗粥……”
“我可以吃掉啊。”
時典把兩碗地瓜粥擺到面前,金黃色的地瓜讓她胃口大開。
就在葉澄鐸和餐盤裡那塊豬排周旋時,她已經吃完一碗開始另一碗了。
葉澄鐸嘆了口氣,吃飯吃得這麼辛苦還是頭一次:“是不是故意點這個的?”
“被發現了……可這個好吃,美食是留給能吃苦的人的。”
“吃一塊肉都要十分鐘,苦中作樂是吧?”
“嗯!”
葉澄鐸恨不能把她攬過來打一頓。
然而,當時典拿著紙巾乖巧地把他嘴角的蘸汁擦掉時,他又甘心情願受這塊豬排的折磨。
時典喝完兩大碗粥後精神飽滿,下午那陣虛空的感覺也隨著休息和飲食的增加消泯殆盡。
她把雙手放在膝蓋上,笑眯眯地看著葉澄鐸吃飯,只想知道自己為他點的菜好不好吃。
葉澄鐸看她一眼,拿起她的筷子夾了塊肉:“吃吧。”
時典靦腆地笑了笑,只因心思就這樣被看穿了。
“好吃。”她舔舔唇角高興地說。
“以後吃東西注意點,”葉澄鐸換上嚴肅的口吻,嚴肅中又透著心軟,“別吃壞了肚子,像下午那樣難受。”
“我也忘了我吃過什麼了。”時典撓撓眼角,可憐巴巴地說。
“是不是身體本來就不舒服?”
“應該吧。”她正襟危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每當他以長輩的語調.教育她敦促她時,她都會立馬變成一個服服帖帖的乖小孩。
他說一句她點一下頭,心知他講的是對的,於是乖乖地應承下來,認真答應要改。
葉澄鐸比她長一歲,各方面的成熟不但體現在年齡上,還體現在生活態度和為人處世上。
儘管有時候時典會覺得他幼稚,但幼稚的時候多出現在和她相處的時刻。
看她好像吸取教訓了,葉澄鐸這才揉了揉她的頭髮,端起餐盤說:“走吧。”
食堂里,阿姨們剛把地板拖過一遍,燈光照在藍白相間的地磚上泛著刺眼的光芒。
時典第一次在上課期間來到食堂,心裡有股很奇怪的暢快感。
她高興地跟在葉澄鐸身後,走進昏暗的樓道時小跑上前。
葉澄鐸牽著她的手,一步一個腳印走得緩慢而小心。
“你這麼晚回去會不會被老師罵?”時典仰起頭,擔憂地問。
“我送你到教室門口後就去機房,晚上要上課。”
“幾點上課啊?”
“……七點半。”
“七點半……現在都七點十五分啦!”時典看了眼手錶大喊。
“沒事,走過去五分鐘就夠了。”
“我自己上樓,你直接去機房吧。”
“不要。”
“幹嘛不要……我又不是不敢上去。”她著急地說,“現在教室的燈都開著……”
“樓道還不是很暗?”
“那……那我壯壯膽就上去了。”
葉澄鐸還是固執己見,時典沒想到他這麼倔,只好依他:“那我們走快點,免得你遲到。”
“好。”
* *
五月中旬,期中考結束。
周六上午開家長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