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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對你放一個心。”藺孔霖說。
“哪個心?”
“性別一樣。”
“你是女的?”
“……你是男的。”
時典肯定藺孔霖今天是智商捉急了,不然不會挖這麼大的坑給自己跳。
不過也罷,他的腦細胞可能全死在數理化上了。
時恩和爸爸回頭發現妹妹不見之後,沿著原路返回,看見時典和藺孔霖一面講話一面走上來,爸爸高聲喊道:“孔霖啊!”
“叔叔,恩姐。”
“怎麼有空出來,你爸呢?”
“您也知道,我爸得日上三竿才起。”
“我以為你小子能把他逼起來嘞!”
“我就出來放鬆一下。”
“高考倒計時了吧?”時恩問道。
“上周剛把一百天的牌子掛教室里。”
“好好努力,不要緊張,熬過這一百天就是自由自在的假期了,你姐姐我呀當初就是用這個激勵自己的。”
“你不是以要和蘇賾考上同一所大學為動力嗎?”時典斜著眼睛一語道破。
“那是長遠目標,眼下的暑假比較近,不過都是動力啦。”
“你可不能學你姐!”爸爸突然插嘴,話鋒一轉,嘟著嘴嚴厲地說,“她這是修成正果了我沒罵她,不然我得好好關她小黑屋!”
聞言,時恩佯作心驚膽戰地眨了眨眼,時典則把唇角微微提起,乖巧地點點頭應一聲“我知道啦”。
回去的路上,藺孔霖好奇地問:“你是不是破了叔叔的法則了?”
“我爸有什麼法則?”
“不讓你談戀愛。”
“沒有!”時典警覺地睜大眼睛,“怎麼這麼問?”
“我猜的,看你的表情不太對勁。”
“真的?我什麼表情?”
藺孔霖思索兩秒,眼珠子一翻扮了個鬼臉:“就……這……樣……”
“你神經病啊!”
* *
三月下旬的社會實踐為期三天。
周日晚的自習課上,班主任將開學軍訓的注意事項又重複一遍,另外加了一條說:“如果教官罵你們罵得厲害啦要記得告訴我!”
大家唏噓一陣,有人問了一句:“比如什麼啊?”
“比如罵你們是豬。”
班級哄地笑開了。
班主任卻不苟言笑,眼睛朝上一翻,袒護的語調不言自明:“我都沒罵過你們是豬……”
大家這才把面上不以為然的表情收起來,把班主任的疼愛藏到心裡去。
第二天一早,陽光燦爛。
風雨操場上人頭攢動,大家背著包拎著行囊等著包車。
班主任吩咐大家排好隊,鬧哄哄的人潮這才逐漸匯成兩股井然有序的隊伍。
時典握著書包帶一步步朝後退,把前面的位置讓給暈車的人。
陳澤勛從隊伍前方走下來,一路走一路說:“等會就按照這個順序上車,不會暈車的同學把前面的位置讓給會暈車的同學!”
走到隊伍最後時,他問時典:“你會暈車嗎?”
“不會。”
“行。”
葉澄鐸從操場另一邊繞到隊伍最後,趁著人多嘴雜,抬手揪了揪時典的馬尾:“你站這麼後面幹嘛?”
時典挑了下眉,吊兒郎當地說:“等你啊。”
葉澄鐸不信,把頭別到一旁,腦後的萬丈霞光照得他的耳朵萬分通紅。
時典從書包里掏出一個麵包遞給他,大大方方地說:“大哥給你的,不用拘束!”
葉澄鐸看了一眼,接過後轉手塞回她的包里,動作一氣呵成:“怕你不夠吃。”
“你吃早餐了沒?”
“吃了。”
“身上一股肉包味……”
葉澄鐸一愣,偏過頭去嗅了嗅衣袖和肩膀,表情一言難盡:“你狗鼻子啊?”
“你真吃肉包了?”時典咧著嘴笑起來,“我瞎說的哩!”
兩人說話間,隊伍突然後退。
前面的劉禹琴背著大書包猝不及防地把時典往後一撞,葉澄鐸連忙扶住她,微微用力便把她甩到身後。
“對不起!”劉禹琴趕緊回過身道歉,發現身後的人是葉澄鐸時不由得有些驚訝,“怎麼是……”
“沒關係。”葉澄鐸煞有介事地搖搖頭,“沒事了,轉過去吧。”
說罷,裝模作樣地跺了兩下腳。
時典站在身後忍俊不禁,一面彎腰把被踩掉地鞋跟撿起來一面說道:“人家跟我道歉你瞎應什麼?”
葉澄鐸摸著鼻子,有理有據道:“我看你正忙著。”
“切。”時典翻了個白眼,忽然看看班主任從前面慢慢走下來,目光在人群里滿有目的地尋找著。
見狀,她連忙示意葉澄鐸站好,自己也隨之站得端正挺拔。
班主任走到他倆面試,皺著眉頭猶豫片刻,說道:“你們兩個去坐六班的車,我們班的車坐不下。”
“我們?”時典不解地抬起手指,“你之前不還懷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