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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澄鐸怔了一怔,想了想問道:“誰拿的,看過內容嗎?”
時典摳著桌角,猶豫一下說道:“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別人,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嗯。”
“何立凌拿的,不知道看沒看過內容,但肯定知道信從哪兒來,然後我們在宿舍吵了一架。”
“你們?”
“嗯。”
“你會吵架?”
“嗯,我差點動手打她了。”時典平靜地說,“太叫人生氣了。”
“別生氣了,信找回來就好。”
葉澄鐸說著,朝第一組看了過去,正好看到陳澤勛一貫不常流露情緒的眼神里隱約憤怒。
* *
余雅然看到時典臉色大不對時,關切地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平日裡同桌倆有說有笑,自從和時典坐在一起之後,余雅然的話多了,笑容也多了,和人說話也不自卑了。
昔日裡被流言壓得直不起腰的姑娘逐漸變得不卑不亢,笑起來宛若春風,煥發出盎然的活力。
時典隱瞞了部分事實,只說何立凌拿了譚松苑的信,光是侵犯隱私這一點就夠叫人義憤填膺了。
余雅然聽後一時間沒講話,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說:“你們和她住一個宿舍,還是不要惹她的好。”
時典詫異地看著她,想起何立凌在宿舍說的話,問道:“你是不是之前就跟她認識?”
“我們是小學和初中同學。”余雅然說,“為什麼這麼問?”
“她提到你了,我覺得她有點針對你。”
“其實,”余雅然耷拉著腦袋垂著眼皮,說,“她一直很討厭我,從小學開始,一直到初中。不過,只能說這都是報應吧。”
第27章 插PTER 27
後來,時典有幸去了一趟余雅然家中。
那是藺孔霖大一的那個暑假,時典跟他去湖塘村做社會調查。
兩個人背著書包戴著遮陽帽走進那個整潔的村莊,映入眼帘的景象算不得破敗,卻有些蕭條。
村子很大,房子基本都是石頭房。
大部分房子是老一輩建造的,房屋低矮占地面積卻很大;也有少部分房子近年來翻修過,顯得煥然一新卻格格不入。
放眼望去,村子裡除了幾段路是水泥地面之外,其他路段都是裸露的土地。
一到下雨天,泥土被雨水打得又濕又軟,若是傾盆大雨降下,那些通往田間的小路便會成為一條條又粘又深的泥溝。
時典和藺孔霖去的時候正值艷陽好天氣,太陽烤著地面,腳下的土地踏實堅固,路旁的樹木懨懨地垂著腦袋無精打采。
時典是在一個寬闊的院子前看到余雅然的,院子裡晾著一方方花生顆粒,而余雅然正待在屋子裡,周圍堆滿了花生。
藺孔霖準備去另外一戶人家,時典說她就在這兒等他,隨後便走進那個院子。
看到有陌生人到來,一位老人從屋裡出來,警惕地打量兩眼之後問道:“是來找雅然的?”
“嗯!”
時典抿著唇笑起來,老人放鬆了警惕,朝屋內喊一聲:“小雅,有同學找你。”
余雅然放下手裡的活走出來,一瞧見時典便驚喜地“嗨”了一聲,忙不迭地迎進屋內:“你快進來,外面熱死了。”
“好,”時典應著,路過老人身邊時側了側頭道,“打擾了,奶奶。”
余雅然到屋後的庭院去洗了洗手,隨後便把時典迎上二樓。
她一面走一面說:“平日裡我爺爺奶奶住一樓,我和爸媽還有哥哥住二樓,爸媽在外面工作沒回家,哥哥出門了。”
時典上到二樓,只見地板上鋪著整齊秀氣的方形瓷磚,瓷磚很小,上面刻著美麗的花紋,和自己老家的地板大同小異。
客廳不大,由樓梯往左往前延伸,形成一個長長的“L”形,一排過去有三間房,還有一間在拐角處。
余雅然說,分家前伯伯一家住裡面的兩間房。
客廳的右手邊有一道通向陽台的門。陽台很大,大概五米見方,鋪著水泥板磚。只是圍欄低了些,大概只在時典小腿上方一點的位置。
時典做夢都想要這樣的陽台,平日裡可以養些花花草草白兔鴿子,涼爽的夏夜可以在這兒乘涼,炊煙從煙囪冒出來,香味從各家各戶溢出來,別提有多愜意美滿了。
余雅然也說,夏天的晚上都會搬一塊竹床出來,和爺爺奶奶坐在這兒嘮叨,有時候哥哥回家得早會講上幾個故事。然而,如果爸爸媽媽也在就好了。
時典看著她驀然黯淡的神色,一時間說不上話來。
但余雅然並不需要安慰,她又笑著說道:“我們這兒多的是留守兒童,大家都盼著爸媽回家,爸媽一回來別提有多開心了。”
“對,就像我爺爺奶奶也盼著我們回家一樣。”
兩人正在說話時,一位老人走到門邊,招呼道:“來吧,進來喝喝水,外面太陽真夠大的。”
“這是我爺爺。”余雅然說道。
時典笑著問候:“爺爺好。”
余雅然不願意講的事情爺爺奶奶全替她講了。
孫女從小學三年級開始一直到初中都備受排擠的事情讓老人家心裡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