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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夏天,其實是我最討厭的時候。為什麼我一直不敢開口和夏蕊說我喜歡她,除了青春的顧慮外,最重要的,就是我的病的。與她同桌的這兩年來,我也時刻小心翼翼的,怕被她看到我身上的白斑。所以夏天我養成了穿襯衣的習慣,這個習慣也一直保留到現在了。儘管很熱,但我不敢穿圓領T恤,因為我怕不小心,就被同學看到,被夏蕊看到。最多,我也是穿有領子的體桖衫,並且扣著最上面的扣子。但我還是相信,我的病會治好的。

  “喂,你知道嗎,有人跟我表白。”老師不在,我和夏蕊瞎聊天。

  “你同意了嗎?”夏蕊急忙問我。

  “沒,怎麼可能。你就不問問是誰嗎?”我說。

  “誰啊誰啊?”小丫頭反應過來。

  “有我們班的徐靜,還有隔壁郭老師她們班的一個學霸。”我說。

  “為什麼不同意啊,我看她們挺不錯的。”小丫頭有點酸。

  “因為……因為家裡有隻母老虎了。”說完,我雙手成爪子,“嗷嗷”。

  “你幹嘛啊,壞死了。”夏蕊被我逗笑了。……我心裡想著,夏蕊,等我病好了,我就向你表白,因為現在,我真的無法接受一個這樣的自己。

  高考前的那兩晚上,同學們拼命的撕書撕卷子,撕成碎紙片,用紙箱裝起來。小丫頭也撕得很盡興,算是發泄吧。終於,我們要結束這段苦日子了,嚮往窗外世界的我們,也即將迎風飛翔。

  終於,整個高三像約定好的一樣,在那個晚上爆發。二樓,三樓,四樓五樓。都在瘋狂的扔紙片。我和小丫頭一起搬著她撕好的兩箱紙片,沖向三樓。沒辦法,一樓教室不行。

  一開始,年級主任大吼一聲,不要扔。可誰管他,都畢業了,再瘋狂最後一次。我倆和同學們一樣,歡快的往外扔著。整個級的學生,持續了將近20分鐘。我倆的扔完了,就來到了地面上。看著漫天飛舞著的紙片,像雪花一樣飛下來。我們南方小城,好多年沒下雪了。我們把地上的紙片捧起來,相互扔向對方,像打雪仗一樣。

  “哎,小心。”我跑過去,抱著夏蕊,把她護在懷中。因為,不知道哪個同學往外扔了幾本書。還好,書只是落在我們周圍,並沒有砸到我們。那一刻,我終於是把夏蕊擁入懷中,雖然意義不一樣。我倆眼神對視了好一會,我想,就這樣擁著她,一輩子不分開。……

  晚上回家的路上,夏蕊對我說:“明天你可以帶著你的黑色衛衣,牛仔褲來嗎?我想和你拍照,但不想穿校服。”

  “這簡單,去我們班住校男同學的宿舍換一些就可以。”

  “嗯,還有你的藍色單肩包和籃球,還有我送你的小玩偶。”

  “你這是要我和小玩偶合拍啊,嘻嘻,好吧好吧,答應你。”

  ……

  最後一天,是拍畢業照的日子。同學們來的很早。大家拿著相機手機,互相找著自己的朋友,老師,或是喜歡的人拍照。

  我們先和上我們課的老師拍了很多,班級里也整體和老師們合照了一張。然後就是排隊等著和學校領導老師照最後一張。

  這期間,我也如小丫頭所願,打扮得跟小人偶一樣。夏蕊也過來了,這天的她,紅色的體恤,藍色的背帶牛仔褲,也是披著黑色的長髮,戴著可愛的帽子。雖然帽子不一樣,但其他的都跟我送給她的小玩偶很像了,畢竟,我的是沒有特意定做的。她手裡拿著小玩偶,這些衣服肯定是她特意去照著玩偶上面的樣子買的。我倆對視,都不由自主笑了。

  我倆請別的同學幫忙照相,我一隻手抱著籃球,一隻手拿著玩偶。夏蕊也一樣,一隻手拿著玩偶。我倆拍了很多張,也擺了很多姿勢。引得同學們一陣起鬨。

  這是夏蕊為做的,最浪漫的事。那些照片,我一直留著。

  “來來來,大家看這邊,一二三,茄子。”大家整整齊齊的穿著校服,站成幾排,老師們和領導坐在前面。“咔”伴隨著最後一張照片,我們的高中生活,算是落下帷幕。

  拍完照,同學們各自回了家休息,準備著明天的高考。

  傍晚,我正在看著手機里的照片,一條條簡訊發了過來。都是陌生的號碼。內容基本都是:李小江,有個人讓我告訴你,高考加油。祝你考出好成績。

  整整三十多條簡訊,我一下子驚訝了,這是誰啊?

  是夏蕊。

  天黑了,我電話給夏蕊,約她出來。天上的星星很多,路邊的樹木和草地都很安靜,時不時傳來幾聲蟬鳴。黃色的路燈燈光下,是我倆被拉長的身影。

  我倆面對面站著。

  “簡訊是你請人發的吧,我都知道的。”我感動的流著淚,聲音很低,一把把夏蕊抱在了懷裡。

  “夏蕊,我喜歡你。”

  “小江,我也喜歡你。”夏蕊也哭了出來。

  ……

  我等不到我的病好了,我怕把你弄丟了,夏蕊。所以,我說了出來。

  那晚上,我倆終於都各自開了口,青春,沒有遺憾了。我都互相鼓勵,高考加油,去同一所大學。小丫頭的成績提高了好多,我想和我考同一所大學,應該不難。儘管我們可能不在一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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