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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雪兒自上次墜入湖中,一直畏水,就如同她之前一樣。如今聽到雪兒這樣說,不由也微微笑起來。

  正在說話,卻突聽到有人聲雜亂,遠遠地奔過來。

  雪兒跳起身,遠遠地看去,忽然“咦”地一聲:“呀是雨霽姑娘這是怎麼了?竟被人這樣扭著……”

  雪兒來做客,於清瑤自然不會把府里的事告訴她。這會兒看到一向得寵的雨霽竟被人這樣扭著,不由得驚訝。

  於清瑤遠遠地看了眼,卻不解釋,只淡淡道:“不要理會旁人的事,我們回去吧天黑之前,你們夫妻可得回到家呢”

  雪兒雖然好奇,卻不好多留,只得應了聲,跟著於清瑤就要往回走。

  不想,遠處的雨霽卻是看到了於清瑤二人。

  “四太太”厲聲大叫,她猛地推開抓著她的婆子,撲了過來,“是你是你做的是不是?你為什麼要害我?”

  於清瑤皺眉,冷眼看著雨霽,沉聲道:“我不知道雨霽姑娘說的是什麼意思……姑娘,你如今這般光景,與我何干?說起來,我雖然沒有達到之前答應你的事。可事 情不也是照你所想的發展的嗎?”

  “不一樣,”雨霽哽咽著,“和我想的完全都不一樣。明明不該是這個樣子的……是你,一定是你告訴朱氏,我和三爺的事如果不是朱氏突然間在夫人面前說出這事,夫人一定不會這樣待我的。”

  於清瑤冷笑,“雨霽姑娘莫要胡亂攀扯,我是不知道你和三爺到底有什麼糾葛,可你要是還在這亂說壞了三爺的名聲,只怕夫人更饒不了你。”

  “饒不了我?現如今,還有什麼怕的……”雨霽動了下身子,腳步蹣跚,分明就是身上動得走都走不穩。

  於清瑤看看她,也不想再和她多說,“還有人等著雨霽姑娘呢”淡淡說了一句,她轉身就走。

  可就在她轉身的時候,心口突然一痛。心中警醒,不過瞬間,已聽得腦後風聲。

  身體向旁一閃,於清瑤還未曾回頭去看,已聽得雪兒一聲怒喝。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似有人落水。

  於清瑤慌忙回頭,見得雪兒站在湖畔直喘粗氣,不由得心中稍安。

  扭頭看她,雪兒急問:“姐姐,你沒事吧那賤人著實可惡,竟想推你……看這下不淹死她……”

  緩了緩心神,於清瑤看著在水裡“撲棱”的雨霽,心中既怒且驚。

  眼前這樣的情形,分明就是和那晚她在湖畔看到的倒影有些相似。不過還好,她心有警兆,沒有遭了毒 手。若真被推落了水,雖然不會有生命危險,可受驚之下,她腹中的胎兒……

  心中生怒,她更恨起雨霽。只是忽然間她心裡又生出一抹古怪的想法:若她不曾插手,那雨霽或許就不會被逐。如果她不曾被逐,那這事還會不會發生?

  一時間想不明白,她索性也不去想。只是扭過頭,瞪著那幾個看傻眼的婆子、媳婦,喝道:“還不快先把人救上來救了人,就押到母親面前,我倒要看看,這賤人在母親面前還有什麼好說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痴情女奈何命薄

  三朝回門,歷來是有講究的,新婚夫婦定是要在日落之前趕回家中。雖然雪兒一心想陪著於清瑤,可是於清瑤卻執意囑咐錦屏代她先送了雪兒出府。自己卻是掩著面,往宣華院去。人才走到半道上,已被聞訊趕來的林華清追上。

  攬住她,林華清也是一陣後怕。因為後怕,也就更加氣惱,人還沒走進宣華院,已經面沉如水,煞天沖天,擺平了今天是要大鬧一場的。

  於清瑤想要拉他,卻沒有拉住,只好由著他沖在前面。只是她跟在身後倒不好再做出那樣可憐相了,雖不言語,卻也同樣冷了臉。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宣華院。還未進正房,已聽到“桌球”一聲。抬腳邁進門,就看到雨霽伏在地上,澀澀發抖。她的身下積了一灘的水,身上還在往下淌水,顯是打從回來,就沒擦乾過身子。

  聽到腳步聲,她扭頭瞥了一眼,雖然只是一眼就又扭過頭去,於清瑤卻已經看到她的額頭乎滿了血。目光掃過她膝前的瓷碎片,也知必是趙氏又砸碎了杯子,打破了雨霽的頭。

  她看的是雨霽額頭上的傷,林華清卻是看的雨霽的眼神。

  “雨霽,你看的是哪個?你在怨哪個?”冷笑著,林華清冷眼瞪著雨霽,只差上前動手抽她,“少爺我是男人,倒不好動手打你不過,我不打你,可不代表你就不會受到懲罰了……”

  他冷笑著,抬頭看著趙氏,說話竟是半點都不客氣:“母親,清瑤肚裡懷的,可是咱們林家的骨血。現在這賤婢竟敢意圖推清瑤落水,害我林家血脈,其心可誅,其行可殺。這件事,還請母親作主,給兒子一個交代。”

  趙氏抿起唇,只覺得心裡堵得讓她頭暈,“華清,你放心。雨霽這賤人,竟敢做出這樣的事,就算你不來說,母親也要給你個交代的……我林家血脈,到這一輩上更是淡薄,豈容這樣賤婢害我林家血脈”

  冷眼瞪著雨霽,趙氏沉聲道:“雨霽,原本我念著一場主僕的情份,還想給你留些情面,只攆你出府就是。可不曾想你竟是這樣不知好歹,竟又做出這樣惡毒之事。看來,我那存的一點善心,是白費了。”

  “夫人,”雨霽哽咽著,“奴婢不知道為什麼……奴婢只是太氣了,如果不是四太太……”

  “雨霽姑娘,你自己犯了事,還不知錯嗎?難道,你到現在,仍然覺得是我這個本在事外的人害了你?”於清瑤冷笑著,睨著雨霽,沉聲道:“你若覺得我害了你,那不妨當著母親的面說出來,我是如何害你了。我倒想請母親來評評理,看看是不是我這個做媳婦的做錯了什麼事,才惹得雨霽姑娘要暗害於我”

  趙氏聽得心裡發揪,厲聲喝問:“雨霽,做了錯事還要往四太太身上推,你這個不臉的東西,怎麼敢開這個口呢?”

  指著雨霽,趙氏的眼角卻是瞥向於清瑤。她雖然不知道於清瑤怎麼卷進這事裡的,可是她絕不會讓雨霽當真當著林華清與於清瑤的面,把那件隱秘之事嚷出來。哪怕是於清瑤真的知道什麼,可是知道歸知道,斷然不能真的當面說出來。

  “雨霽,我曾給你留了顏面,你卻不肯要現如今,卻是留不得你的顏面了。左右,把這賤婢拖出去,再打二十大板,再去外頭叫來二管家,就說他前幾日說的那個馬廄里該配婚的小廝,我如今已經找著當配的人了……”

  駭得猛地抬頭,瞪著趙氏,雨霽尖叫:“奴婢不嫁夫人,求你,求你饒了我吧奴婢心裡頭……”她一句話還沒喊完,已經被人一巴掌打在臉上。

  “你個賤人,夫人面前也敢胡言亂語。”那有眼力價的丫頭一巴掌打完,捂著雨霽的嘴,就要把她拖下去。

  於清瑤側過半步,想要讓開,頭轉開之際,正好看到外頭有人衝進院來。

  看清了人,於清瑤不由目光微閃,伸手輕輕握了下林華清。

  林華清也是看著搶進門來的林震昌,“今個兒三哥不是陪著三嫂回娘家嗎?雖說三嫂娘家不在京里,可是不是說她堂兄還在京中大宅住著,專為這三朝回門的事兒嗎?雖說當早些返家,可也不是這麼早就回來吧?”

  聲音稍頓,他又道:“這剛一回來,就往母親這頭跑,也不知三嫂要怎麼氣呢”

  於清瑤偏了頭,卻是無語。人倒是和林華清很有默契地退後了數步。雖然人還在正房裡,可是卻又沒剛才那麼起眼了。林華清甚至還笑著扶了於清瑤,示意她坐在椅上。

  於清瑤揚起眉,想了想,也不推辭,就坐了下去。雖然這會兒根本沒人顧得上來招呼他們,卻也不好就這樣直接走,左右無事,看看倒也是無所謂的。

  雨霽瞧見奔進來的林震昌,好似見著了主心骨一般,眼淚當時就流了出來。雖然被捂住了嘴,說不出話來。卻用一雙眼緊緊地盯著林震昌,竟是怎麼都不肯移開。

  林震昌衝進房來,看著屋裡的情形,雙目盡赤。冷眼瞪著拉著雨霽的丫頭,他也不說話,直接撲上去一腳踹過去。拉著雨霽的丫頭嚇了一跳,慌忙閃避。雨霽身子一松,人就勢倒向林震昌。林震昌心裡更急,也顧不得別的,直接就抱住了她。

  眼看著林震昌抱著雨霽,趙氏又恨又氣,指著林震昌,想要罵卻又一陣猛咳。

  “震昌,你是要氣死娘嗎?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這個賤人給我拉開”

  林震昌抱著雨霽,怎麼都不肯撤手,揮手打著上前的丫頭,他扭頭看著趙氏,求道:“娘,雨霽與我自幼一起長大,早就情投意合,有了……”他還沒說完,趙氏已經重重地咳了起來。卻有意無意地把林震昌的話掩了過去。

  “娘,您就成全了我和雨霽吧您不是也說過,雨霽在你身邊長大,倒似你的半個女兒嗎?難道你最喜歡的丫頭,做我的妾,您不喜歡嗎?”

  “胡鬧”趙氏只覺氣血上涌,連舌尖都覺出血腥味。

  她不是不喜歡雨霽的。她沒有生過女兒,林家也沒有女孩,這是她的一個遺憾。雨霽打小在她身邊,乖巧懂事,又會討好人,她也的確是說把她當半個女兒待。可是,丫頭就是丫頭,再如何,都不能真的成了女兒。

  若不是事情鬧得這麼大,在林震昌娶妻數載後,向她討要雨霽,她也說不定就准了這事兒。左右都不過是個妾,想朱氏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可是偏偏,現在是兒媳一進門,就鬧將了起來。她再是偏心林震昌,也萬萬不能允了這事兒的。

  “震昌,你陪著新婦回娘家。如今,你人在這兒,你媳婦兒卻去哪兒了?”

  被突然問到朱氏,林震昌怔了下,吱唔道:“兒子走得急,許是她……先回了新苑更衣吧”

  他一進二門,就先聽說了雨霽的事兒,原本昨個晚上就已經擔心得半死了,現在更是心急火燎的,哪裡想得到朱氏呢?

  “回了新苑?”趙氏皺起眉,想想,卻是鬆了口氣。朱氏不曾立刻過來請安,原本是失禮之事。按理說,朱氏那樣的大家女絕不會失了這樣的分寸。可是偏偏現在卻根本連來都沒有來。趙氏不過在心裡一想,已經猜到朱氏多半是存心要避開。

  說到底,這樣的事,婆媳兩個都不願意看到。若是真的這樣面對面對峙起來,有些事就真的不那麼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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