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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聲喝斥,已是直白得令人面熱。那王夫人囁嚅著,到底不敢反駁,只是垂下頭去,雙手一直揪著裙擺。

  於清瓊冷眼睨她,也沒有再說話,反倒在旁邊的陳靈兒突然冷笑道;“大姐,你這是何必呢?就是王夫人再有不是,你也好歹給人家留幾分面子嘛!這可不是咱們平王府啊!”

  於清瓊抬起頭,看著陳靈兒,冷沉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妹妹也知這不是平王府啊!?”只是一句話,她就沒有再說下去,可是看著陳靈兒的眼神,卻滿是嘲弄之色。

  想是這樣的戲碼,早就在平王府里上演過不下百次了。可是這樣赤=裸裸地在眾人面前上演,卻委實有失顏面。

  別說跟著插嘴,在座的女子紛紛轉迂頭去,或是與人說笑,或是垂頭斂目,只作什麼都沒有看到。清瑤倒是沒有迴避,只是深深地看了眼於清瓊。她位姐姐,當年素有才女之女,可是卻也因為那份才氣,而心高氣傲。可是縱是這樣,她也從不曾在人前顯露這樣的刻薄。且不說喝斥王夫人之事,就是和陳靈兒,有仟麼矛盾,在家裡斗也就是了。怎麼能這樣把矛盾暴露於人前?

  是心情太壞,以致於毫不掩飾?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她正在沉吟,卻不防陳靈兒竟是衝著她來了,直接冷笑一聲,睨著她冷笑道;“其實我一直都很是奇怪,像大姐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有於清瑤這麼笨的妹子。現在,倒是有點知道了··…··”

  於清瑤皺眉,心道;你大小姐以為自己很聰明嗎?就算身份尊貴,可再怎樣也不是正室,你這麼在人前驕傲狂妄,和正室鬧成這樣,也不怎麼聰明?

  她原本想當作沒有聽到,不理會她,可偏偏陳靈兒不識趣,竟然又接著道;“不過也是奇了,就是糙包,也有人娶··…··啊!想是林家的花花太歲覺得娶個精明的,要管住他的。所以,才特意娶了個蠢笨如……”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於清瑤已經挑起眉來,冷眼睨她;“陳氏,你說什麼?我怎麼沒聽清楚··…··要不要,你再說一句讓我聽聽。”

  被於清瑤一句“陳氏”報得火冒三丈·陳靈兒瞪大了眼,指著於清瑤,張嘴要罵,可是不知怎的,一觸到於清瑤的目光·她竟是打從心裡一顫。

  於清瑤臉上,還帶著笑,甚至半眯著的眼睛也似乎還帶著笑,可偏偏陳靈兒對上她的眼神,卻似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冷到腳。甚至好像有一股陰煞之氣,直竄脊背。

  “你、你……”不知怎的,她的聲音就小了下來,雖然強道;“你好生沒有禮貌!”卻也透著幾分虛弱之意。

  一旁有熟識的,不由拿眼看陳靈兒,又去偷瞧於清瓊。心裡倒有些拿不準了,剛才還針鋒相對呢,怎麼這會兒又在世子妃的妹妹面前軟了下去?難道那個囂張的貴女竟真的被世子妃降服了?

  於清瑤卻是不管旁人怎麼看她,她冷眼看著陳靈兒。嘴角微微上揚,雖然沒有刻意運用異能,可是不經意間透出的怒意·陳靈兒是分明感受得到了。

  “我哪裡沒有禮貌了?難道你不是姓陳的?既然委身作了妾·就莫再提從前那些風光事了!”

  “你、你……於清瑤,你真是……”陳靈兒氣得雙眼通紅,可憋到最後,卻只冒出一句;“糙包!”

  “我是糙包?只不知陳氏你是多麼多才多藝了!”於清瑤冷笑一聲,又似恍然大悟;“啊,我記起來了,陳家大小姐最擅講笑話,逗長輩們開心的!可惜了,這裡卻沒有哪家的長輩在。你那才藝,只能省省了!”

  陳靈兒大怒,跳起身,揚手就要打。於清瑤仰起頭,冷眼看她,陳靈兒這一巴掌竟是怎麼都扇不下去。怔了怔·突然手一甩,扭身就跑開了。倒險些撞上正往糙亭中來的許苹苹。

  “陳靈兒那是怎麼了?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許苹苹掀起眉,一臉的莫名其妙。

  做閨女時,她就和陳靈兒不和,就是現在都嫁了人,也還是照樣不和。哪怕她嫁的夫君比世子低了幾百個等級,也照樣不理會這個。

  雖然她進來就問,可是亭中又有誰好回答呢?除了笑著招呼,竟沒一個答她。張婉瑩笑著招手,看許苹苹走過來,就柔聲道;“都叫你莫要跑出去胡混了,非要過去胡鬧。你一個女子,又不比尋常百姓家的女人,總要注意些影響才是……”

  “有什麼可注意的?”許苹苹揚眉,“我家兄長和夫君都在那裡。更何況,不管是兩位世子,還是別的人,都是我打小就認識的,有什麼可避諱的?!”

  又笑著過來拉於清瑤,“你不如同我一起去好了!跟著他們打獵去一定很是有趣,好迂在這裡悶死……好姐姐·你不要管別人,你和我去,你家夫君一定是歡喜的!”看於清瑤只是發笑,她就哼道;“你當我不知,你和林大哥同乘共騎的事嗎?分明,你也是個不在乎別人眼光的,難道現在倒要在乎起來了?!”

  被許苹苹纏得頭暈,於清瑤記著林華清說的話,只是不肯答應。許苹苹不快,反身就抱住張婉瑩。“婉瑩姐姐·你待我最好,難道忍心看我這麼這開心嗎?再說了,世子若是得你上前稱讚幾句,定然開懷,說不定一會上山還要多打幾隻獵物呢!”

  張婉瑩笑笑,雖然不置可否,卻分明有意動之色。

  第一百三十章 預料中的意外

  於清瑤有心提醒,可回心一想,卻又咽了回去。她並不太清楚林華清他們的計劃,就這樣冒冒失失地開口,未免有些不妥。而且,她產出來的話,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且不說張婉瑩會作如何想,說不定,她無心之言還會把林華清置於不義之地。如此,她豈非好心做錯了事嗎?

  沒有出聲,雖然在張婉瑩看過來時,於清瑤也笑著勸了兩句,可說的卻都是些太過表面的話。可顯然,她的話抵不過許苹苹的哀求痴纏。

  在張婉瑩笑著起身,回身和眾女笑道“不如也去馬場那邊看看,以為各家公子以壯行色”的時候,於清瑤也笑盈盈地站起了身。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眾女也未多加沉吟,就紛紛笑著起身。只有於清瓊仍是端坐座上,甚至捧起茶盞,慢慢啜了一口。

  看她那模樣,自然是不打算跟過去的,有那夫家依附於恭平王府的,自然也就訕訕地坐下身來。

  張婉瑩也不以為意,笑著招呼眾人往外走去。

  於清瑤略一遲疑,笑著問道:“姐姐真的不去湊湊熱鬧嗎?”

  “有什麼好湊熱鬧的?去了一個助威,也就夠了。”於清瓊抬起眼,神情很是冷淡。

  於清瑤皺起眉,心想,從前於清瓊可不是這樣的。她還記得,大姐剛成親時,姐夫待她很好,那時候的大姐雍容華貴,每每見到時,都是帶著幸福的笑容。就算是之前生下的只是一個女兒,可恭平王府表面上仍待大姐極好。

  直到於家敗落,陳靈兒又嫁入恭平王府,大姐才變得這樣尖銳。

  搖了搖頭,於清瑤不再細想,聽到外頭傳來低聲喚她的聲音,忙笑著應了一聲·轉身快步走了出去。只是,在走出糙亭之時,她仍能感覺到背後有目光冷冷地落在她的背脊上。

  如芒在背,如刺在心,於清瑤皺起眉來,轉過頭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深深地掃過正垂著眼帘·目光落在手上茶盞的於清瓊,於清瑤勾起嘴角,平靜地轉過身去。

  上次在恭平王府的宴會,再加上現在,她在於清瓊眼中,大概早已是個不值得挽回的背叛者。或許,在她眼中,因為她們是姐妹,她這個妹妹就該無條件地站在她的那一邊。可惜·她忘記了,她們從來都不是那樣親近的好姐妹。甚至,除了沒有那麼親的親情外,她們之間,連共同的利益都沒有……

  沒有回頭·於清瑤腳步輕快地跟上停下腳步等她的張婉瑩,很自然地自另一側挽住張婉瑩的手臂。笑睨著於清瑤,張婉瑩沒有說話。可嘴角的笑卻更深了幾分。

  離得雖然不太遠,可是一群女人,卻也走了半刻鐘,才到馬場前。

  未走近,於清瑤已經瞥到陳靈兒,正站在欄杆前·仰著頭和柴耀安說話。也不知她說了什麼·柴耀安皺著眉。抬起頭時,正好把目光投向於清瑤這邊。雖然只是在於清瑤面上一掃而過·於清瑤卻分明覺察出自己那位姐夫的不悅之意。

  不過,這大概還是柴耀安第一次把目光投向她?從前的她,不過是於家的一個小小庶女,貌不驚人,又沒有什麼令人驚艷的才藝,別說貴為世子的柴耀安,就連她姐姐都尚且不重視她呢!何況恭平王府呢?

  抿起嘴角,於清瑤眼中流露一絲笑意。看向轉頭瞪她的陳靈兒,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之色。

  陳靈兒想得太好,以為只要她來告狀,柴耀安就會偏向著她,責罵姐姐,甚至責罰她這個小姨子?傻了!像柴耀安這樣一心想著坐上那張龍椅的野心男子,豈會在乎女人間的爭鋒呢?

  縱是也是表哥表妹地叫著,可在柴耀安心裡,陳靈兒也不過是個棋子罷了。就和……當年的姐姐一樣,都不過是加重他勝算的籌碼?

  從某個角度來說,兩位世子,果然是有血緣關係的堂兄弟。對於他們來說,女人遠遠不如她們自己想像中的那麼重要。

  不知是感嘆還是因這領悟而覺心寒,於清瑤不由得一聲低嘆。目光轉向正轉目望過來的林華清,才露出一抹笑意。

  至少,她的男人,是將她放在心上的——這已是她天大的幸運了——不是嗎?

  走到馬場的欄杆前,眾女先向在場的兩位世子施禮,這才紛紛轉身自家夫君。

  遠遠地瞧見許苹苹蹦踹跳跳地跑到一個面容樸實的男人面前,不知笑著說了什麼,那男人笑起來,雖然沒有什麼親昵的動作,可眼神卻滿是縱容之色。於清瑤想了想,就笑了起來。細想起來,許苹苹真的是當日牡丹會上嫁得最好的女子。就是她,有時候也會覺得羨慕。

  “與其羨慕他人,倒不如讓旁人都羨我們……”壓低的聲音,讓於清瑤抿唇淺笑。抬起頭,笑睨著湊過來,毫無避諱地攬住她肩頭的林華清。她並沒有閃開,也沒有刻意作出嬌羞之態,只是平聲問道:“夫君今日想獵到什麼?可還要同從前一樣做個文弱書生?”

  林華清挑起眉,笑了起來:“嗯,今天可不行!我和可安打了賭,再怎樣也要比他多she一兩隻獵物,哪怕只是一隻小白兔也好……”頓了下,他壓低了聲音,悄悄道:“你不知道,御苑裡養的最多的就是兔子。像什麼狼啊、虎啊什麼的大獵物根本就不敢圈養在這裡,要是能碰上頭鹿,都是幸運的了!還要是世子前幾日就打過招呼說要來狩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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