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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聲音本來就粗,說的一本正經的,把蘭梓玉嚇壞了,還以為夏初出事兒了,快哭了一樣追問夏初怎麼了。

  董志剛可能意識到自己說話有點兒直,口氣有點兒沖,就又解釋了一遍。蘭梓玉這才放下心來。她把夏初的事情告訴了董志剛,並拜託他有機會幫忙照顧一下夏初。

  董志剛覺得,夏初真是個好姑娘,好的沒話說,沒有一點兒嬌生慣養的脾性,又善良,這麼一個好姑娘,他如果有兒子一定得把夏初娶回家。

  董志剛對夏將軍耳語了幾句,夏將軍的笑臉馬上收回去,愣在原地不動。董志剛推著他把他推出帳篷,還說,父女哪有隔夜仇?

  晃著脖子的夏初,看見從帳篷里走出的熟悉身影,瞬間石化。條件反she的想躲,可是越野的 玻璃沒貼太陽膜,從車外可以清楚的看見車內。她不敢下車,走之前夏光遠的話如今還在她耳邊一清二楚,不能宣揚他們是父女。所以,看見了也要裝作沒看到,因為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們是父女。

  可是,他的步子一步一步走進越野,在車邊站定。夏初眼眶酸酸的,打開車門,敬禮,聲音沙啞的說:“首長好。”

  董志剛噗嗤笑了出來,“你們這對父女可真夠搞笑的,哈哈,太搞笑了。”

  夏初的眼淚在董志剛的笑聲中,成功縮了回去。不敢抬頭,跟犯錯的小學生等著接受批評一樣。

  “上車。”夏將軍說。

  “哦。”夏初點頭,打開後排的車門,自己鑽了進去。接著身邊的座位一沉,夏將軍坐了進來,董志剛笑嘻嘻的替他們關了車門。

  車子裡,半天沉默。曾經多麼親密的父女兩人,幾個月時間卻變得如此生疏,夏初鼻子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在G軍區表現不錯,沒有給我丟人。”

  這一句話,讓夏初一直隱忍的眼淚啪啪啪往下掉,怎麼收也收不住。

  夏將軍看著夏初一直低著頭,看見她的白大褂一點一點被打濕,心疼的要命。啞著聲音說:“上次,出國是趕巧了,沒能參加你的畢業典禮,也沒能看見你被授予上尉軍銜。”

  一直無聲哭泣的夏初再也忍不住了,咧著嘴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自己最敬佩最愛的父親沒有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告訴她不能宣揚他們是父女,夏初再心裡一直憋著難過和委屈,眼淚這會兒像洪水一樣,再也攔不住。

  夏將軍攬過夏初,把她摟在懷裡,不輕彈的眼淚打濕了這位中將的眼眶。輕輕拍著夏初的後背,夏初趴在自己父親的懷裡,跟孩子一樣,越哭越痛,越哭越傷心。

  就這樣不知道哭了多久,夏將軍輕聲哄著夏初說:“你現在是陸軍上尉,是個醫生,怎麼跟孩子一樣哭不完?”

  “都都賴你……”夏初抽噎著,話都說不流利。

  “還不是你氣我,我就你這一個女兒,才畢業呢就要走,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我看著你從這么小,一點一點長成大姑娘,還等著你盡孝道養活呢,結果你拍拍屁股走了,一走就走那麼遠。”

  夏初坐好,用袖子抹著眼淚,“您還年輕著呢,哪兒用的著我養活。”

  “看看,沒良心了不是,你都24了,我還不老嗎?”

  “不老不老,爸你一點兒都不老,還年輕著呢,還能拿大鼎翻跟頭。”

  夏將軍笑了,揉著夏初的腦袋說:“傻閨女。”

  夏初破涕為笑。

  作者有話要說:

  某蟻發誓,下章一定見面!!!人格擔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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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pter 28

  一個扛著槍的警衛跑到車邊,對著車子裡的夏將軍敬禮。

  夏將軍降下車窗,問道:“什麼事兒?”

  “報告副司令,藍軍特種突擊A組被抓獲。”

  夏將軍聽了這消息特別開心,笑得特別慡朗,“哪個部隊抓到的?”

  “紅軍坦克旅。”

  “坦克旅?好,乾的不錯,哈哈,可算讓我揚眉吐氣一把,哈哈。”

  夏初拽拽夏將軍的衣服,輕聲說:“您是導演部領導,不是紅軍司令,注意保持中立。”

  夏將軍覺得這話不無道理,收起笑容,問警衛戰士說:“人在哪兒呢?”

  “本來要送戰俘營,但是徐副司令想直接讓他們來導演部,所以讓我來徵求你的意見。”戰士口中的徐副司令,就是G軍區的副司令,導演部另一個大領導。

  “就按老徐的意思辦。”

  “是。”戰士領命,轉身跑開。

  夏初揉著紅腫的眼睛,笑著說:“領導,咱倆不是一個陣營的,我是藍軍,而你雖然是導演部首長,但是心裡偏向的是你的紅軍。”

  夏將軍笑著,臉上的皺紋愈發凸顯。“不想看著你們藍軍威名遠揚的突擊分隊?這個小分隊半個月毀了紅軍三分之二的根據地,昨天抓到一組,今天又一組,看來這演習是該結束的時候了。”

  “不是說,不讓別人知道我們是父女嗎?”夏初仰著高傲的頭顱,下巴對著夏將軍的臉。

  夏將軍被將了一軍,“那你就站在董志剛旁邊,這回抓到的是他心頭肉,你正好在他旁邊看著,萬一暈過去了你也好抓緊時間給他搶救。”

  心頭肉?會不是是梁牧澤?梁牧澤是威名遠揚,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那個什麼突擊小分隊的一員。如果真的是,一會兒就可以看到梁牧澤了?夏初沒來由的一陣激動,紅了臉頰,把頭埋得低低的。

  夏將軍眯著眼睛,收起笑,沉著臉問:“怎麼了?”

  夏初搖頭,不說話,打開自己旁邊的車門,先從車裡下來。

  警衛戰士給夏將軍開了車門,夏將軍下了車,對著夏初揮手,示意跟著他走。夏初就背著藥箱,邁著小碎步特別文靜的跟著夏將軍走進主帳篷。

  帳篷里氣氛很融洽,幾個將軍坐在一起說話,看見夏將軍進來,除了徐副司令外,其他人都站了起來。

  徐副司令越過夏將軍看見他身後的醫生,還有些納悶,“老夏,你不舒服啊?”

  夏將軍指著夏初說:“這是我閨女。”

  這種參見的場面,夏初見多了,所以很從容的應對。笑的溫婉,對著一眾人叔叔伯伯的打招呼,特別乖巧的樣子。

  “喲,老夏,你這麼‘糙’的粗人,也能養出這麼水靈的閨女,看來弟妹功勞不小啊。”徐副司令笑著開玩笑說。

  帳篷里的將軍都笑了。

  “這是紅軍里最大的叛徒,”夏將軍說,“紅軍養了她二十多年,結果她一轉臉投奔藍軍去了。那不,藍軍的袖章還在沒撕下來,還沒有英勇犧牲。”

  徐副司令這麼一聽,別提多開心了,來到夏初面前說:“好閨女,好,不錯,棄暗投明是條好路子。怎麼樣?我們G軍區,比N軍區好不好?”

  夏初笑著不吭聲,心說你們開玩笑幹嗎往我身上扯?不能拆自己老爹的台,更不能拆自己領導的台。

  “報告,戰俘到了。”

  “拉進來。”夏將軍特豪邁的說,收起笑站在帳篷中間,徐副司令站在他旁邊。

  夏初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縮在了帳篷的角落,她可以看見進來的人,而來人卻不一定會注意站在角落裡的她。她的小心臟開始不受控制的嘭嘭跳著,激動,興奮,希望是他,卻又怕不是而失望。糾結中,幾個迷彩又髒又皺的軍人被帶進帳篷。董大隊長和李政委也跟著進來。

  他們身上的槍和背囊已經卸掉,臉上的油彩已經花了,混在一起,看起來髒兮兮的。畢竟是徐副司令自己的兵,私心還是有的,徐副司令看著他們狼狽的模樣,大手一揮說:“去去去,把臉洗乾淨了,跟唱臉譜似的,像什麼樣子。”

  進來的十個人,從側面看,體形相差無幾,高達威猛,就算隔著厚厚的迷彩,也能想像出他們身上緊緻的腱子肉。

  夏初輕咬著下唇,心臟就快跳出來一樣。她看見了,那個站在最前面,花著臉,就算是被俘虜也覺得自己特別牛掰的人,梁牧澤。

  “你就是梁牧澤?”夏將軍撐著桌子,眼睛微眯。

  “是。”

  “知道為什麼讓你們過來嗎?”

  “知道。”為首的梁牧澤,洗去油彩後,那一張臉此時面無表情,沒有被俘的不甘,也沒有立功的喜悅。

  夏將軍也沉著臉,“說。”

  “因為被俘了。”

  夏將軍提高聲音說:“俘虜是去戰俘營,而不是導演部。”

  “因為首長們覺得,我們被抓到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哦?你小子口氣很大嘛!破壞了紅軍多個根據地,你狠驕傲嘛!”夏將軍的表情越來越差。

  梁牧澤不害怕不膽怯,仍是不卑不亢的說:“報告首長,我們只是盡力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徐副司令趕緊出面打圓場,“哈哈,老夏,你不知道,這是我們軍區最有名的刺頭兵,還有一個和他齊名的,就是你的老部下董志剛。董志剛那臭脾氣你還不知道?”

  夏將軍不理徐副司令,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梁牧澤,緩緩的說:“好,好一個只做你該做的,當軍人就應該這樣,不卑不亢,被俘虜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事情反轉的讓夏初瞠舌,剛剛一瞬間她以為,自己老爹知道了她在梁牧澤家裡,所以在故意針對他。

  “謝謝首長。”

  夏將軍繞過桌子走到梁牧澤旁邊,眼神狠狠的盯著他,梁牧澤面不改色的目視前方,雙手背在身後,雙腿分開站著,保持著跨立的姿勢不變,絲毫沒有因為夏將軍的高壓眼神兒而有一丁點兒的不安。

  可是旁邊的人,都看的一身冷汗,不明所以。包括夏初。

  “董志剛。”

  “到。”

  “看好你的鳥兵,別讓他‘惹’是生非。”

  那個“惹”似是咬牙切齒說出來一般。梁牧澤聽這話,怎麼都覺得帶著怒氣和偏見,收回直視的目光轉向夏光遠,餘光卻無意間掃到一個身影。夏初?她怎麼會在這裡?白大褂,藍軍袖章,她是戰地醫生?可是怎麼會出現在導演部?一瞬間,梁牧澤想到很多。

  夏初,夏光遠。夏光遠,夏初。梁牧澤瞭然。

  毫不躲避的回視著夏將軍駭人的眼光,微微扯動著嘴角說:“首長,您放心,我一定不會‘惹’是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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