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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從安心痛的快要窒息了,她的雙手摁住胸口,微微彎著腰,仿佛這樣才能支撐她繼續下去。她數次張開嘴巴,可是許久後,才勉強發出顫抖的聲音:“我不要你的錢……”

  “那棟別墅,也過戶給你,”莫時容打斷她,“這些都是你應得的,從安,離開我之後,我不希望你再為生計奔波,我希望你的生活可以過得簡單,更喜歡你能幸福。”莫時容違心的說著。細看之下就會發現,他的雙手緊抓著床單,用力程度幾乎要將床單撕裂。

  溫從安已經抑制不住的開始掉眼淚,可是她仍然在搖頭,她想說不需要他的錢,可是她發現根本不能開口說話,只要一張嘴,她一定會哭出聲。明知道既然決定離開,就不能再脆弱下去,但是她卻怎麼也管控不住她的心。

  她終於可以離開他時,卻發現自己是那樣的不舍,那樣的心痛難過。

  “我知道聰聰對你來說很重要,我不會和你爭聰聰的撫養權,”莫時容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他閉著眼睛深呼吸,跟著才繼續說:“只是不要讓他離我太遠,讓我可以在想念他的時候,隨時能看到他。”

  終於,溫從安再也支撐不在,腿一軟別跌坐在地板上。莫時容眼神一緊,瞬間從床上跳起來,大步到她面前,拉著她的胳膊,焦急關切的追問:“怎麼回事?”

  溫從安開始哭,不是梨花帶雨的啜泣,而是徹底放開的哭出聲,撕心裂肺般。如果說五年前的分開,是她對他徹底失望,那麼經過半年的朝夕相處,她不僅對他燃起了新的希望,還對他產生了依賴。

  她 習慣了他們一家三口形影相隨,習慣了一家人默契的相處,習慣了他對她和聰聰的呵護,習慣了他將她寵在手心裡的感覺。這種依賴太過強大,強大到當她想要脫離 時,才發現已經深入骨血,根本扯不斷、脫不開。這些天他們冷戰,雖然她不知道接下來他們的路該怎麼走,卻沒有想過要分開、要離婚,她總是刻意迴避著這種可 能和想法。所以當他提出辦手續、提出財產分割、提出聰聰的撫養權,她才清楚深刻的明白過來,她壓根就沒想過要和他分開。那強列的依賴感,就是死灰復燃的愛 情。

  莫時容抿唇看著她,手仍然握著她的手臂,就那樣看著她,不出聲,也沒有擁抱她。

  房間裡只有溫從安的哭聲,就這樣僵持著不知道過了多久,莫時容動手抹掉她臉上的眼淚,啞聲開口問:“怎麼了?”

  溫從安揮開他的手臂,被淚水溢滿的雙眼,隔著水霧看著他,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溫從安抬起手臂抹掉眼淚,聲音嘶啞的厲害卻反問:“你說怎麼了?”

  莫時容抿唇搖頭,溫從安覺得委屈,想哭,可是不甘心,拉起他的胳膊狠狠咬上去。

  莫時容沒有躲,甚至沒有皺眉,看著她發泄。但是片刻後,他便用力將她拉進懷裡,緊緊地、緊緊地抱住。

  他 贏了,在她走下床卻又釘在原地的時候,他就知道,他一定會贏,從安不會離開他。於是他添火加油,讓她徹徹底底的看清自己的心,讓她自己來認定。雖然說,他 仍然是逼著她選擇,可是這樣的逼迫會為他們提供一條康莊大道,會讓他們今後生活在幸福之中,那麼何樂而不為?不過,在溫從安跨下床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慌 了,真的很害怕。

  溫從安伏在莫時容懷裡,眼淚濕透他的睡衣,而她也漸漸沒有力氣。莫時容的手輕柔的撫著她的背,聲音低啞:“現在是凌晨三點,還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溫從安咬著唇不說話,片刻後,搖了搖頭。

  莫時容將她從地上抱起來,抱著她走進浴室。放好熱水,便從浴室退出來。從她身邊經過時,輕柔的吻了吻她的額頭:“我在外面等你。”

  溫從安在浴室磨蹭許久,才穿著睡袍出來,頭髮仍舊濕著,莫時容將她拉到床邊坐下,拿出電吹風,一點一點將她的濕發吹乾。

  吹頭髮是一件,很特別的事情。熱風在他們之間盤旋,溫柔的指尖,在頭頂纏繞來回,很容易放下彼此的戒備,很容易撩撥彼此的心弦。溫從安早就知道,在他第一次要求她為他吹頭髮的時候,她就發現了。

  莫時容看著她逐漸變紅潤的臉頰和嬌小的耳朵,俯身過去,輕聲問:“熱嗎?”

  溫從安搖頭。長睫毛像扇子一般,隨著眼睛眨而一扇一扇,聰聰的長睫毛,就是遺傳自她。莫時容看著她的側臉,慢慢湊近,在她的臉上輕輕一啄。

  溫從安的身子一僵,偏頭看向他,恰好撞進他湖水一般深邃的眼睛,溫從安咽了咽口水小聲說:“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出去走走。”

  莫時容關掉電吹風,忽然抱緊她,將她從床尾扔到大床中間。

  這毫無預兆的一扔,讓溫從安大驚失措,她驚魂未定之時,莫時容便俯身壓過來,手指摩挲著她有些乾澀的唇,聲音是努力克制後的黯啞:“出去走走,不如陪我睡。小別勝新婚,從安,這一個月,你知道我有多難熬嗎?”

  莫時容的唇廝磨著她的耳朵,在她耳邊低語:“我連做夢,都夢見和你雲、雨。”

  溫從安的臉徹底紅透了,他的觸碰和廝磨就像電流,蘇麻了她的每一寸肌膚。可是他偏偏還要說這種,露骨的話……

  莫時容的手順著她的身體下探,解開纏在腰間的睡袍帶子。溫從安卻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繼續。睡袍下面,未著寸縷,等他解開浴袍之後,一定會笑話她……她不要!

  可是,哪能由著她呢?莫時容雖然手上動作停了,卻埋頭吻住她的唇。溫從安很快便沉溺其中,等她努力逃脫時,才發現身上的衣物已被褪的乾乾淨淨,而她也再也沒有逃脫這一說……

  第二天清晨,莫時容神清氣慡的出現在餐廳,眼角的笑,是這麼多天都沒有出現過的,如沐春風一般。

  聰聰看不出這些表情,更不知道其中蘊藏著什麼,他沒有看到媽媽,所以不太開心。他以為媽媽仍然不舒服,於是早餐之後,他又跑回房間,從柜子里拿出他的小藥箱,費力的提著藥箱走進爸爸媽媽的臥室。

  聰聰噠噠噠的跑進臥室,把藥箱放在床上,隨後自己也爬上床,趴在媽媽身邊。

  疲憊不堪的溫從安被吵醒,睜開眼睛看到聰聰正看著自己,一瞬間她覺得有些無措,低頭看到身上的睡衣和被子,才稍稍放下心來。

  溫從安慢慢坐起來,身子卻像散了架一般,酸痛難忍,溫從安不禁皺眉。

  聰聰抱起藥箱塞給溫從安:“媽媽快吃藥,吃了藥病才能好。”這些都是往常李奶奶哄他吃藥時說的話,這會兒,卻變成他說給媽媽聽。

  溫從安一愣,隨即笑著說:“媽媽沒有生病,不用吃藥。”

  聰聰不解的說:“那你為什麼這麼晚還不起床?以前媽媽都是陪聰聰一起吃早飯的。”

  暖心的兒子,讓溫從安感動,而她起晚的原因,又讓她覺得……

  就在這時,臥室門被推開,莫時容闊步走進來,提起聰聰的衣領將他抱起來,並且順勢俯身寵溺的吻她的唇:“上午在家休息,中午來接你出去吃飯。”

  溫從安臉紅了,咬著唇,輕應一聲。

  “我也要去!”聰聰雙手雙腳凌空掙扎著,聽到爸爸媽媽好像要去什麼地方,他便嗷嗷著說。

  莫時容直起身,嚴厲道:“你要去幼兒園。”

  莫聰聰回答:“可以不去幼兒園。”

  莫時容拒絕:“不可以。”

  “我要陪媽媽。”

  “媽媽不用你陪。”

  “我不要去幼兒園。”

  父子倆吵吵鬧鬧的離開臥室,溫從安滿心幸福的擁著被子再度躺下,耳邊絲毫還有他們爭執的聲音,她幸福的閉上眼睛。原諒,比怨恨容易。還好,一切都不晚。

  這天上午,莫時容去了醫院。

  溫尚良沒想到莫時容會來,躺在床上的他,看起來非常詫異。

  “莫先生。”看護恭敬的同莫時容打招呼。

  莫時容點了點頭:“你先出去一下。”

  “好的。”

  看護離開後,病房裡只剩下莫時容和溫尚良兩個人。溫尚良仍然說不出話,只能牢牢盯著莫時容,企圖看穿他到底想幹什麼。

  莫時容在床邊的椅子坐下,雙腿交疊,好整以暇道:“我沒想到你會主動向從安坦白一起,從安大受打擊,一個多月了,還沒有徹底接受現實,也沒有原諒你。”

  溫尚良的臉上皺紋斑駁,一直緊皺的眉頭,這一刻仿佛更深。

  “好奇我怎麼知道?”莫時容微笑著,神情有些得意的說:“我和從安結婚了。”

  有那麼一會兒,溫尚良的表情顯得難以置信,但是又很快想通了一般,再度看向莫時容。

  “你 的那些事,我本打算瞞著從安,不想讓她知道是因為不想讓她痛苦,不過現在知道了也好,我和她之間再沒有隱瞞和秘密,以後的生活也會變得簡單。今天來,是想 告訴你,從安我會照顧,你不用擔心。醫院方面,你也不用擔心,醫生和藥品會用最好的,從安不會想看到你出事,所以,為了從安,努力讓自己好起來。”

  說完,莫時容站起身,後忽然想起了什麼,看著溫尚良說道:“我和從安有孩子了,已經快五歲,叫聰聰,以後有機會,我會帶著他來看你。”

  莫時容離開病房,關上房門時,聽到溫尚良嗚嗚啦啦的說話聲,雖然聽不懂他想說什麼,但是估計多半是不相信,剩下的是不願意相信。

  中午前,溫從安才收拾好走出房間。

  李阿姨早就準備好了精緻的茶點,溫從安侷促撫了撫頭髮,向李阿姨道了謝,在餐桌前坐下。

  李阿姨詢問道:“夫人的行李,可以整理好放入主臥了嗎?”

  溫從安被餅乾嗆了一下,李阿姨忙抽了紙巾遞過去。

  “謝謝。”溫從安乾笑著說。

  李阿姨立刻心領神會,並且說:“那我這就讓人去收拾。”

  “麻煩了。”溫從安說。還好她的頭髮長,可以蓋住滾燙的耳朵。真是的,好丟臉。

  李阿姨微笑,心裡暖暖的。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他們一家三口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她終於等到這一天,終於親眼看到莫時容幸福。

  “對了,需要請童醫生過來看看嗎?”

  溫從安忙不迭搖頭:“不必了,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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