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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玉轉身走了兩步,忽然說:“那一次,他沒想殺我,我能感覺的到。反倒是後來聽到說你出了宮,他分神,被我所傷。”

  我想起東臨瑞滴在我床上的血跡,“我不知道他受了傷,一直也沒發覺。後來隱約猜到,也沒有去證實。”

  “我那一劍傷的他挺重,”

  我扭著手指,心裡一陣陣的刺痛,想了半天,聲音嘶啞,“我都沒發覺。”東臨瑞黑色的長袍,可能滲著一片血跡,那時候我一遍遍問他,“殺了夜,是不是還要殺藍玉,”我想著藍玉手臂上被他劃的傷痕,全然沒有注意到他。

  兩個人又呆了一會兒,風越來越大,“回去吧,天太冷了。”

  我茫然點頭,往前走,才發現藍玉站著的,是風口的方向,他長袍飛舞,一直在為我擋風,我看著月下的他,默默從他身邊走過,紅色的情人結飛舞到我的衣裙上,我停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沒有回頭。

  第三卷 一百四十六章 生活

  臨睡前又去了西豐臨議政的宮殿,看著裡面的燈火跳躍,我站在門口,問起門口的總管裡面都有誰,聽他報了一堆名字,其中有夜。我本來想推門進去,手伸出來,又覺得不妥,轉身退了回來,示意女官往前領路,我徑直回了寢宮。

  剛走沒幾步,就遇見女官捧著托盤走過來,遠遠地立在那裡向我行禮,我笑著叫起,問“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女官恭恭敬敬地說:“稟告娘娘,是皇上吩咐御醫給夜將軍熬製的湯藥。”

  對於西豐臨來說,我和夜都是他失而復得的,於是格外珍惜。

  還沒有見到夜的時候,我也是憂心忡忡,西豐臨勸解我,他說:“若若,我知道你的心情,我聽到夜重傷的消息,也是這樣,心裡懊悔,生怕再也沒有補救的機會。夜跟我這麼多年,受過不少傷,我原本想這次以後就儘量讓他少出征,多在家調理身體,這個想法差點就磨滅了。若若,當時我很害怕,表面上忍著不表露半分,心裡已經亂成一團。”

  西豐臨很少說這麼多話,我能想像到他當時的心情,夜這麼多年一直跟著西豐臨,大大小小的戰爭經歷過不少,特別是跟西豐臨一起經歷過生死,在西豐臨心裡他的位置一直都很高,多虧他這次度過了難關,好了起來,其他結果對於我和西豐臨,都難以接受。

  夜對於西豐臨,和原非對於東臨瑞,程度是一樣的,想著又想起了原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伸出手不經意地彈了一下小孩兒的額頭,回首看見東臨瑞很驚訝。特別是東臨瑞幫我揉腳的時候,他那種像殺人地目光。我一直記得清楚。他大概早就知道我就是害東臨瑞差點死在沙漠裡的凌雪痕,所以那張酷酷的俊臉總不給我好臉色,時間久了敵意漸漸淡化,在我面前也隨意起來,我把顏靜帶回東臨國。看見顏靜扮成小兵跟在他身邊,當時他那彆扭地表情,明明害羞卻又裝作若無其事,想到這裡,嘴角忍不住浮起一絲微笑。有些地方他和東臨瑞還是很像的,都不善於表達自己。

  下一次見面地時候,原非和顏靜大概已經修成正果,終於可以看見顏靜那小妮子幸福的表情。

  回到了寢宮,春橋已經急得團團轉。我剛進屋她慌忙幫我脫斗篷,塞手爐,嘴裡念叨不停。“小姐啊,怎麼出去這麼長時間。凍著了可怎麼辦。”

  我忙遣退其他女官笑嘻嘻地說:“今天外面不是很冷,我就到處轉轉。”

  春橋說:“以前怎麼不見你老出去……小姐啊。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不比以前……這要是受了風寒,讓我回去怎麼向……”慌忙停住,小心翼翼地抬頭看我。

  我的手一顫,當然知道春橋剛才準備說什麼,我好久沒有聽到他的名字了,只要想起跟他有關地事,心好像失去了這份平靜,激烈的疼痛。我埋頭想了一會兒,只是把捂熱的手放在小腹上摩挲,孩子開始慢慢長大了,這是讓人最值得高興的地方,

  睡覺前,春橋幫我換了房間裡的銀熏球,淡淡的香氣是我一直在東臨國用的那種,春橋詢問式地看了我一眼,我抿嘴笑笑,然後她放心地把銀熏球綁好,我就呆呆看著那漂浮的小小球體,思維仿佛有了瞬間的偏差,依稀回到了舊地,閉上眼睛,我深深嘆了一口氣。

  可能是白天想事情太多,晚上總也平靜不下來,其實從回來以後我一直想找到以前地自己,要從記憶里挖掘以前的我是什麼樣的,做什麼事也會拿以前地我來做對比,如果是以前的我會這麼做,類似於這樣地想法越來越多。就像一次尋找以前地治療,我身邊的人,熟悉地人,臨哥哥和我自己,都在努力的配合,

  於是不停地為自己找事情做,而本身也是習慣性地想要照顧臨哥哥,用宮裡儲藏好的梨子給臨哥哥熬湯,又和御醫們研究可以長期喝,有止咳功效的糖漿,總想著打聽臨哥哥有什麼煩心解決不了的事,用現代的思維去找辦法。

  就連官吏啊,俸祿啊,賦稅啊,都想要操心,回來短短的時間,居然已經做了這麼多事,如果是以前,我頂多會弄弄製衣小作坊,寫寫劇本,逛大街,研究各種菜式,過那種閒散公子,不務正業的生活。

  在臨哥哥身邊,好像就會忘記自己的事,沒有了自己的時間,這是多年來的一種習慣,明明臨哥哥自己可以處理好一切事,我卻總是習慣地付出,每次做完事都要想想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了,會不會有後宮亂政的嫌疑,有沒有給臨哥哥找麻煩。我知道,臨哥哥從小就想做一位賢明的君主,我太了解他要什麼,所以總是一味的想給,甚至我還會擔心他安置起來的那些嬪妃有沒有好的生活。

  思緒太多,不知道將來孩子生出來,會不會也是一個操心的小傢伙。

  現在四國都已經進入一個相對和平的時期,一直戰爭頻繁的東臨國也終於偃旗息鼓,最近那邊真的沒有任何傳聞,我從東臨國回到西豐國這件事,我本來以為兩國會有很大的反響,誰知道只有西豐國有一些閒散的傳聞,並且沒有幾日,就慢慢消散了。

  西豐臨和東臨瑞都是一個手腕強勁的君主。

  想想東臨瑞跟我說過的話,他說以後無論有什麼事都不會欺騙我,不會瞞著我,他都做到了,倒是他跟我要的那些諾言我一個也沒做到。我回到西豐國,他會恨我吧,將來有機會見面,他會是什麼樣子?

  閉上眼睛,讓自己慢慢沉睡過去,腦海里有亂七八糟的景物陳列,過了很久,只有一個身影清晰起來,穿著長長的縞素,站在窗前,外面下著雨,屋子裡空空蕩蕩,一無所有,連人的呼吸聲幾乎都聽不見。

  他就那樣站著,好像久立了無數個歲月,等著人來勸慰他休息,或者給他少許的溫度,可是一個人都沒有。

  我努力想走過去,碰觸他,手伸出來,有熱熱的東西落在掌心,低頭去看,是一滴艷麗的鮮血。

  風吹開了窗子,他的衣角被吹起來,逐漸整個人慢慢模糊,一直消失不見。

  第三卷 一百四十七章 除夕

  轉眼到了年關,西豐國上下一片喜慶,我挺著已經明顯的肚子,在鏡子裡看了又看,腰已經不見啦,穿什麼衣服都顯得臃腫。

  女官們來來回回的忙活,宮裡到處都換上鮮艷的顏色,西豐臨想過一個熱鬧的新年,早早就開始布置一切,可惜我不知道火藥配方,也沒法弄出爆竹,只能跟給我整理衣服的春橋唉聲嘆氣地說:“我小時候家鄉還可以隨便燃放鞭炮,爸爸經常帶我去看禮花,五顏六色煙火的照耀天空,好看極了。”

  春橋手停下來,想半天才問:“在天空中有彩色的火?”

  我連連點頭,“可惜這裡看不到,不過西豐國的彩燈也很好看,以前過年啊,我都會想辦法溜出宮去,擠在人群里看彩燈,然後和臨哥哥一起去玩雪,西豐國的才子還很多呢,有幾個很有名的才子聚集地,看著他們在一起喝酒唱詩,也很有意思,”笑著,在鏡子裡發現自己的笑容並不是很好看。

  “聽說東臨國也很熱鬧,”我摸著自己的肚子,“昨天在議事殿門口,聽到的,說東臨國現在和北國交往頻繁,北國皇子去了東臨國,聽說受到了隆重的接待,北國皇帝本來就看重東臨瑞,雖然當年東臨瑞奪位的時候他沒有幫忙,但是也沒有出兵幫大皇子……現在又有意修好兩國關係,將來……將來……”眼前總是閃過北國公主精緻的面容,我的聲音越來越低,其實我和東臨瑞已經是兩條軌道上的人了,我聽到關於東臨國的消息就十分上心,實在是不應該。

  好像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接著說:“聽說夜涼城很漂亮,東臨瑞獨寵後宮。”說到這兩個字,後宮。我地心裡就像被石頭壓了一樣,我才走不久。難道他就……他是個皇帝,又那麼優秀,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嫁給他。“特意把北國的顏家招了回去……帶來了北國有名的戲班子,在夜涼城夜夜登台……說起來好久不見丁同了,我有好多新戲想讓他排。我也想看飛天那場戲。“小姐,”春橋輕輕晃動我,“那都只是傳言罷了,哪裡作準啊。”

  “姚勇地眼線我是知道的,不會有錯。”再說,我笑笑,我不是也在做我地皇后嗎?我和東臨瑞已經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了,有什麼不對的!這不是很好嗎?

  鏡子裡,我已經穿著一身盛裝禮服。是為除夕的時候接受百官禮拜準備的,做工細緻,長長地下擺看起來十分的華貴雍容。我沖鏡子笑笑。“春橋,這衣服好看嗎?”

  春橋點點頭。“小姐為什麼不自己畫樣式做衣服呢?一定比這個更好看。”

  我走兩步。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得體一些,“這是西豐國傳統的禮服。我也就不要再弄什麼新鮮花樣了。”

  我有喜的事,西豐臨早就昭告天下,宮裡所有人也都配合我養胎,西豐臨下旨除夕那天宮門口連“燃青竹”都免了,我說了幾次,我沒那麼嬌貴。西豐臨笑著說:“這是代代傳下來的規矩,應該有它的道理。”

  其實就是避免一些刺耳突兀的聲音,這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已經過了危險的前三個月,只要不過分,不會驚嚇就沒有事,我說:“就是在宮門口燒竹子而已,我只要在寢宮呆著,肯定是聽不到地,”其實我還真的想去聽聽,不然這個年過的實在沒有意思。”

  西豐臨說:“聖旨已經下了,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狐狸眼笑著,攬著我地身子做在榻上,一隻手撫摸著我的肚子,“如果是個兒子,就是我地長子,將來我就封他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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