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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橋當然知道我怎麼也要逃脫喝藥,干瞪我也沒招。只能順從我說:“我一會兒就過去,”末了還是忍不住嘮叨一句。“小姐。你這樣肯定是不行,郎中說染了風寒就要多休息……”

  我笑嘻嘻地說:“知道了。等交代完了,我就好好休息。”

  幾天了我都是在屋裡吃飯,捧著碗喝了大半碗粥,就吃不下去了,春橋只能唉聲嘆氣地把剩下的飯菜撤走,然後又來告訴我,她出門去顏府。

  我點點頭,可是等待地時間真難熬。我在屋子裡怎麼呆都覺得難受,出去溜達了幾次,坐了會兒門檻,時間才過去一點點,只能再回來撲床上閉眼養神,後來也不知道到底睡著沒有,反正醒來的時候,是再也躺不下去了。

  拿了件披風,就走了出去,青磚地面打掃地乾乾淨淨,連一塊小石子都沒有,我想玩兒也找不到可玩兒的東西,走了一會兒,聽見一個美妙的聲音,頓時高興起來,假山的對面東臨瑞在說話,隔著石頭,我們看不見對方,但是他說的話卻清晰可見,我地心“噗通,噗通”跳的厲害。

  我深吸幾口氣,不能這麼丟人,一高興連自己姓啥都快不知道了。

  東臨瑞說:“你這是幹什麼去了。”

  “小姐要看帳本,這是最近兩天的帳,少爺弄的亂七八糟。”是春橋的聲音。

  “怎麼想起來看帳了,她身子沒好利索,要多休息。”

  “我也是這麼勸的,可小姐不聽,要不……殿下您去試試……”

  春橋是鼓足勇氣這麼說話,連我也深吸一口氣。

  東臨瑞半天沒說話,“把帳本給我,我馬上做好了以後你再拿給她。”

  “啊”春橋驚呼了一聲。

  我忍不住後退一步。

  東臨瑞又說:“你在這等著,用不了多長時間,”

  “爺,這事我來辦吧,您不是要進宮嗎?”原非也在。

  東臨瑞“嗯”了一聲,“不急。春橋你跟過來。”

  “殿下為什麼不自己給小姐送去呢?”春橋的話,讓我的心跳快的發疼。

  可是始終等不到那人說話,他不想見我,這也許是一種報恩地方式吧,是報答我沒有在他生病的時候扔了他,還是……

  我搖搖頭,轉個身緩慢地走回去,腳底下青磚冷得像寒冰一樣,冷氣從腳心透上來,幾乎讓我站不穩。

  春橋把帳本給我,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的神色,我地手緊了緊,終於沒能翻開,我說:“春橋,我想休息一下……”

  “小姐,我知道我不該說這話,但是四殿下真的對你挺好地,不知道你在怕什麼,其實有時候,要勇於面對,不然錯過了一定會後悔。”

  我默默看著裙角,“我知道了。你讓我自己想一下。”

  春橋出去了,我就坐在那裡,一直等到黑暗降臨,也不點燈,就聽著自己呼吸地聲音,一遍遍摸著帳本。

  月光照進屋子,一種清冷的味道,無論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時間都會一點點消失,一切都會成為過去。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我終於站起來,手裡就像捏著什麼證據,一步步走出去,

  我不應該是這種懦弱地性格,莫能兩可的答案最折磨人,我已經決心要問清楚,走過重重長廊,終於來到那扇門前,我伸出手又縮回來,終於咬牙把門推開,屋子裡一盞明燈,小白站在桌子上看我,它身邊的桌角上陳列著無數個小螞蚱,一個疊一個,我的眼睛就像被霧蒙住了,我想走進去,還是停住,重新關上門,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把自己埋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

  第一百章 溫馨小室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和冰冷的牆對比,自己燒的跟火炭一樣。呼吸有點粗重,可我不想被別人發現,用了蹩腳的武功藏起自己的氣息,夜已經過了很長一段,還不見有人回來。咧嘴一笑,嘴唇乾乾的破了一個小

  終於有腳步聲,我緊張地握起手,卻不敢呼吸。

  原非推開門,月下的那個人,摘下頭上的玉冠,修長的手指隨意扣著,一頭黑緞般的長髮落下來,側頭看了看一邊,是我住的地方,“你去看看。”

  天簌一樣的聲音,讓我差點就忍不住搖搖晃晃站出來。

  原非讓開門口,垂下頭,向我住的地方走過去。東臨瑞站了很久也沒有進屋的意思,風很冷,夜涼的像水,我害怕他身上的白袍也會凍成冰片,又過了一會兒小白飛出來,抓上他肩膀,他這才走進屋去,關上了門。

  我想現在就走過去看他在幹什麼,可怕原非一會兒就會返回來,於是只能接著在外面等,星星的光芒在我眼裡已經暈開了一片。

  原非終於返回來,我擔心他進屋裡去看了我的情況,那我偽裝睡覺的樣子就一定會被戳破。原非手裡端著一盅湯,進了屋放在桌子上,然後規規矩矩地說:“爺,春橋說小姐一早就睡下了。”

  “今天晚上吃的多嗎?”

  “不多。”

  東臨瑞皺皺眉,“讓下面去熬藥,弄好了,端過來給我。”

  原非點了點頭,我知道他一定不願意。他一直對我很排斥,好像我做過什麼不該做的,冷淡,不耐煩中總有幾分仇視。

  等到原非走遠,我才小心翼翼從黑暗中走出來。腳下用了輕功,靠到東臨瑞的窗外,短短一段距離已經讓我疲憊不堪。

  窗戶不知道讓小白咄出一個孔洞,倒讓我省了事,湊著裡面望過去。四皇子殿下正在喝盅里的湯。我總能想起他喝東西的樣子,完美而且優雅,潔白無暇地手指比白玉做的湯盅還好看,可是他手裡卻捏著一隻難看要命的勺子,從盅里盛出湯放嘴邊喝下,再去盛。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哪裡來地力氣,跨了幾步,一把推開門。

  東臨瑞看見我。很驚訝,不知不覺就去掩蓋面前的湯盅。手裡拿著蓋子,輕輕壓在上面。我說:“殿下還沒吃飯?”

  東臨瑞笑笑。今天有點忙。”笑地很平常,卻把湯盅牢牢握在手裡。

  我從懷裡拿出被體溫捂得滾燙的帳本。走過去。“忙還有時間幫別人做帳。”我盯著他的眼睛,東臨瑞的眼睛總是比別人亮一些。讓人看著就挪不開視線。

  東臨瑞輕輕側頭,“有時候也不能總忙一件事,偶爾需要放鬆一下。”我從來沒想過聰明如他,有一天會編這麼一個糟糕的解釋,這話聽了要被貽笑大方,可是不知道怎麼地,我實在是笑不出來,我的眼睛極力沉澱,極力忍耐。“沒想到殿下還有這種愛好。”

  東臨瑞看著我,並不說話,半晌才嘆了一口氣,“眼睛怎麼這麼紅……”

  我輕笑一聲,“謝謝殿下關心,我很好。”東臨瑞的手指又收緊了一些。如果這要是在以前,從進這屋子開始,我不知道被扔出去多少次了。

  燈火在跳躍,我往前走了幾步,東臨瑞在看我每一個動作,並不說話,我伸出手按在他面前的湯盅上,要去掀開上面的蓋子,剛閃開一個fèng隙,就立刻就按了下去,脆玉相碰發出清晰的響聲。

  我抬起頭,挑眉看他,用一種挑釁的眼神。

  東臨瑞的手壓在我的手背上,情急地時候,他喊了一聲,“若若。”

  我忽然發現自己要命的懷念這個聲音,從他會叫這兩個字開始,每一天都在我耳邊輕喃,是那麼的柔軟,純粹,我以為我再也聽不到了。我說:“你是不是想報恩?因為你受傷了我沒扔下你?”不敢去看他。我怕看見他髮絲落在手裡,微笑,昏暗地燈光下,卻比什麼都要明亮。

  我說:“還是要跟我擺明立場,劃清界限,如果你這麼想,就應該做的更好一些。”我去摳手下地蓋子,“給我解了蠱毒,放我自由,從此再無瓜葛。”

  “我會儘快安排。”已經看不出東臨瑞臉上是什麼神情。

  我又嗤笑出聲,“手上用力把湯盅往身邊扯,”滑過桌子發出難聽地聲音,“把我的東西都還給我,不要再見面了。”

  “若若,”我地手腕忽然被扯住了,一股很大的力量讓我站都站不平穩,然後被扯進了一個人懷裡,桌上的東西嘩啦一聲響,湯盅被我碰倒,就要落地,我急忙伸手去扶。

  擁我入懷的人,馬上發現我的體溫異常,手撫上我的額頭,“若若燒的這麼厲害。”

  我掙扎著亂扭,眼淚都要流下來,“不勞殿下操心,我挺好的。”

  腿窩下送進來一隻手,我瞬間就被抱了起來,頭靠著他的胸膛,溫溫的,沒有我的臉熱,用一種惱怒的聲音說:“殿下這是在幹什麼,剛剛不是說好了嗎?殿下記憶力應該很好吧!”

  我被放在床上,“若若,”東臨瑞喊了一聲。

  我扭頭不看他。

  “若若,”我看見艷麗的紅唇,黑玉般的眼睛眯起,嗡動的羽翼的睫毛,那片柔軟落下來,我忙拿手去遮擋,在手心裡支支吾吾地說:“我染了風寒,會傳染。”

  說出這麼一句話我也後悔了,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美麗的臉上有一絲遮蓋不住的驚喜,嘴角勾勒出一抹我好久沒見過的笑容,然後是什麼時候捂嘴的手被扯掉,甜甜的嘴唇什麼時候貼上來親吻,我又什麼時候開始回應,全都記不清楚。

  第一百零一章 純粹的愛

  只記得放不下自己的自尊,或者單純想要惹怒他,說了一句,“我記得殿下這種人,從來都是說話算話。”

  東臨瑞注視著我,臉上沉重的表情,讓我皺了皺鼻子,不知道是在惹他還是在折磨自己。他站起來,我莫名其妙又浮起一絲微笑,他終於還是被我激怒了,於是我閉上眼睛,等著他轉身離開。

  感覺到腳腕被溫柔地握住,我倏地抬頭望過去,東臨瑞手裡拿著一隻鞋正從我腳上脫下,我急忙縮腳,驚地不知所措,“你……你……”說不出完整的話,反射性地縮起已經脫好鞋子的腳,就忘記了另一隻腳,所以我像只兔子扭來扭去的時候,東臨瑞慢條斯理地脫了我另一隻鞋,然後拉開被子。

  這一系列動作,讓我忽然感到幾分熟悉,某日我昏昏欲睡的時候,春橋也是這麼伺候我睡覺的。

  我曾幾次幻想東臨瑞這傢伙是有潔癖的,他的袍子永遠穿的乾淨,十指也不去碰不重要的東西,何況我們第一次見面,因為親了我一下,還漱口,末了把漱口的杯子也扔掉了,我縮在被子裡,終於開口,“殿下對我這種小人物,不必要這樣。”原來我還是記仇的,怎麼一開口就是這種怨婦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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