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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茉也恭謹地跪下來,不知道皇上是真要聽她對醇郡王少爺病症的見解,還是只是用上清院道士的話來論她的罪。

  楊茉仔細思量著,這些日子她一直想要用合理的方法解釋西醫和科學,她不想要接續遮遮掩掩地用西醫看診,她希望能將西醫理論正式地擺在古人面前,讓現代科學惠及古代人。甚至於推動古代醫術發展。

  推出一個新東西何其難,但是楊茉覺得十分值得。

  她已經想好了一套理論來應對,只是沒想到會直接用在宮中皇帝面前,楊茉試著深呼吸,讓自己更冷靜。

  地上的琉璃金絲磚光可鑑人,眾人伏在那裡,聽到清澈的腳步聲響,一步步由遠而近。

  楊茉跪在前面,微抬起頭可以看到黑緞邊繡花糙雲紋朝靴慢慢走出來,繡團上騰雲駕霧的金龍舒展著利爪。袍角的片金亮的耀眼,大片的八寶平水紋如同錦繡山河,匍匐在一個男人的腳面上。

  皇帝信步走過來。身姿筆挺,雖不見面容卻渾身上下散發著迫人的威儀,走到龍椅上,停頓了片刻即坐下來。

  “平身。”

  清亮的聲音傳來,如同山澗中的滴水。輕挑起的古琴弦。

  楊茉心中不禁詫異,皇上的聲音怎麼和柳成陵的聽起來那麼像。

  楊茉微抬起頭,看到前面的馮閣老和喬文景也直起了身子都向上看去。

  黃緞籠著的書桌旁站著兩個內侍,另有四對宮人端著托盤列在後面,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戴著細竹絲綢絡狀紋髹黑漆,內襯紅素絹的雙龍搶珠翼善冠。冠上綴著各種寶石,如薄翼般的金紗折角附在冠後。

  烏黑的鬢角,英挺的眉毛。微微眯起的鳳眼中有些涼意,繫緊的領口顯得他神情更加威嚴。

  這張臉她再熟悉不過,楊茉心慌亂地跳個不停。

  是柳成陵。

  本來就渾身散著貴氣,如今穿臉上沒有半點的笑容,高傲地端坐廟堂之上。讓人不敢直視。

  為什麼會是柳成陵。

  柳成陵明明是宣王,怎麼會是當今聖上。

  喬文景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湧上額頭。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是他看錯了?皇位上坐著的明明是宣王,宣王造反了不成?竟敢龍袍加身,喬文景看向前面的馮閣老,馮閣老也不曾起身。

  “馮閣老,還等什麼?朕的話,閣老沒有聽見不成?”柳成陵淡淡的聲音傳來。

  向來善言辭的馮閣老一下子僵硬起來。

  養心殿的角落裡頓時傳來一陣笑聲,“太好玩了,太好玩了,連馮閣老都嚇住了,”那聲音說到這裡又一變,低沉起來,“你們聽到沒有?皇上讓你們平身,你們為何不動?要欺君罔上不成?”

  聽到這個聲音,馮閣老才舒了口氣,又趴在地上,“臣等不敢。”

  一個道裝打扮的人也從側門裡出來,幾步走到御桌前,內侍們忙放下蒲團上那人上去打坐。

  楊茉看到周圍人的神情,也猜測出來,這個看似道士的人才是皇帝,皇帝面容俊秀和柳成陵一樣的臉龐,眉眼有些相似,披散著長發,臉上有幾分脫離世事的高雅。

  皇帝是道士,宣王坐在御座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天是擺壇作法的吉日,朕不能既是天師又是皇帝,皇帝就讓宣王來做,”皇帝說著頓了頓,然後揮揮袍袖,“你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自然有皇上定奪。”

  這……怎麼行……江山社稷豈同兒戲,皇帝也是隨便更換的?再說馮閣老真正了解的是皇帝的心思,並不是如今御座上讓人揣摩不透的宣王。喬文景一下子慌了神,“皇上,萬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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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稱呼問題要修改,感謝凰棲同學找來的資料。

  太妃是我國古代封建歷史上,皇帝、親王、郡王、“五侯”的遺孀,以及喪夫的誥命夫人,是可以享受“晉爵”的待遇的。皇帝的妃嬪受封為各級太妃,王爺的遺孀們均封為王太妃,統稱“太妃”,誥命夫人受封為“太夫人”,如果丈夫為受封為“某國公”,遺孀的封號是“某國公夫人”。“太妃”“太夫人”的名號是可以追封的。

  所以,周老夫人是醇郡王的母親,應該稱呼醇郡王太妃,簡稱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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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章 殿上失禁

  馮閣老想要按住喬文景卻沒能來得及。以皇上的性子,讓宣王做皇帝不過是一時覺得好玩,如果你擰著他來,他反而覺得你不識好歹,他們就是陪著皇帝胡鬧才有的今日地位。

  “喬侍郎你是要違抗聖命。”御座上的柳成陵淡淡的聲音傳來。

  喬文景明知那是假王,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撅著屁股趴在地上不敢再出聲,若是有一日那御座上真的變成了這個人,那麼他該怎麼辦?喬文景的冷汗一滴滴往下掉。

  扮成道士的皇帝假模假樣地閉上眼睛,如同靈魂出竅般,什麼也聽不見。

  柳成陵轉頭看向皇帝,“請天師占卜,此時可為吉時?”

  皇帝點點頭,將手裡的拂塵一甩,一臉莫測高深,“邪不壓正,乃是吉時,皇上但審無妨。”

  兩個人仿佛是在玩笑,可是低下跪著的人卻不敢有一丁點的怠慢,皇帝是玩笑,宣王呢?宣王手中握著權柄,稍稍一轉風向,就不知道禍事會吹到誰頭上。

  柳成陵看向旁邊的內侍,內侍忙上前道:“將罪臣帶上來。”

  皇帝這才興致勃勃地睜開眼睛向台下看。

  楊茉聽著腳步聲傳來,然後是童院使哆嗦的聲音,“罪……臣……童應甫……”抬起頭看到御座上的宣王,童院使只覺得腦袋豁然一下炸開,渾身蘇軟,不知道該怎麼才好。

  “本天師不受參拜,”皇帝指向柳成陵,“拜那裡。”

  童院使更加驚駭,一頭就扎在地上仿佛怎麼也不肯起來,拜宣王為皇帝是死罪,不拜皇帝也是死罪,他這樣想著大腿內里都在顫抖。怎麼會是這樣,宣王為何穿著龍袍坐在御座上,到底是什麼情形?馮閣老好不容易安排他面聖求情,他想要借著楊氏這件事搏出一線生機,卻沒想剛進大殿就……

  童院使心裡突然冒幾個字:天要亡我。

  都察院都御使上前質問道:“童應甫你可認罪?”

  童應甫如同秋天枝頭的樹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臣冤枉啊,臣進京是因楊氏用巫術治病患,臣……以為……是十萬火急……之要事……恐巫人動搖國體,傷皇上之道法……”

  聽到童院使說有傷道法。楊茉感覺到一道陰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緊接著大殿裡響起晃動金鈴的聲音,濃濃的檀香味也徐徐吹進來。

  “用血治痘瘡已是聳人聽聞。罪臣還聽說……楊氏還要給醇郡王少爺換血……這是亘古未有之事,只有巫醫才會這般治症。”

  “童應甫在大獄知曉的比天師和朕都多。”柳成陵臉上不喜不怒,卻天威浩蕩,讓人覺得冷到骨頭裡,頭上如同壓了千斤重的石頭。不由自主地低頭。

  童應甫沒想到會有這一問,也牙齒亂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還好旁邊有馮閣老在,馮閣老用帕子捂住嘴咳嗽幾聲。

  皇帝立即想起要給馮閣老賜座,忙揮袖招呼旁邊的內侍去。內侍搬來椅子請馮閣老坐下,馮閣老向皇帝一揖,“多謝天師賜座。”

  馮閣老坐下。順理成章地提起,“皇上,醇郡王爺還在聽結果呢。”童院使的案子現在說起來不占優勢,還是先讓楊大小姐說說她怪異的醫術。

  最了解皇帝的還是馮閣老。

  皇帝點頭,“朕……本天師也覺得……先讓楊氏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楊茉身上。

  童應甫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到喬文景點了點頭。這才仗著膽子,“楊氏說醇郡王的少爺是患了病症。太醫院之前診斷是奇症所以皇上才請了上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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