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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十九隻是抱著琳怡,兩個人說著話慢慢就睡著了,到了第二天琳怡頭上多了一條穗子,用銀色絲線編的銀蟒,穿在髮髻上很是漂亮。

  周元景的事查了下來,在場的兩個公差被革了職,周元景的喪事糙糙辦了,周元景下了葬,周元貴和郭氏來接周老夫人,周老夫人不肯回去,這樣來來回回一鬧,就到了大年三十。

  年底大家放爆竹聚在一起吃年夜飯,周老夫人臥在炕上不能動彈,康郡王府的年過的也不算熱鬧,琳怡倒是覺得很溫馨,和周十九在一起聽外面燒青竹的聲響,桌子上堆滿了各種糕點、各色果盤,外面傳來丫頭們嬉笑的聲音。

  琳怡和周十九將賞錢發給大家,然後關起門來,兩個人十指交握靠著說話,周十九伸出手來細細摸琳怡的眼角。

  琳怡低頭笑,“前些日子還說二嫂長斑,我也開始長了,脂粉也壓不住。”

  “你愛美,等回廣平侯府的時候我幫你補粉,一定讓你和回門時一樣漂亮。”

  周十九輕聲輕語將琳怡逗笑起來。

  兩個人依偎著說話。

  周十九道:“家裡不熱鬧,等到明年就不一樣了。”

  周十九指的是孩子。

  周十九煞有其事的扳手指,“元元每年都能給我添一個兒子,很快我們就覺得這個家太小了。”

  每年生一個,就算最能生產的婦人,一輩子不過生十二三個罷了,琳怡道:“若是生女兒郡王爺就不喜歡了?”

  “喜歡,”周十九想也沒想,“只是怕她長得太像你,我做不了嚴父。”

  周十九總是說的很好聽,讓人分不出是真是假。

  琳怡正笑著,忽然笑容就停在臉上。

  周十九小心翼翼地攏著琳怡,“怎麼了?”

  琳怡莞爾,“好像有動靜又好像沒有,我也分不清楚。”

  周十九明白過來,彎腰將琳怡抱起來上了軟榻,兩個人靜靜地等著,可是琳怡又感覺不到動靜,哪有這么小的月份就會動的,原來是虛驚一場。

  周十九將手放在琳怡小腹上,仍舊認真地等著,琳怡看著周十九溫雅的面容,忽然就覺得如果能放開心結,就這樣歲月靜好,也許正是她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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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病的很厲害,發展成氣管炎,真被醫生不幸言中……病的渾身沒力氣,老公也被我傳染上了,女兒也開始淌鼻涕,555555流感太危險,出門需謹慎啊。

  第二百八十七章 月圓

  收費章節(12點)

  第二百八十七章 月圓

  廊下的燈影影綽綽,琳怡轉頭看向身邊人,周十九長了輪廓分明的臉頰,筆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總是帶著一抹自信閒散的微笑,卸掉了頭冠,烏黑的長髮落在臉頰邊顯得有幾分的慵懶。

  看著英俊無傷,做起事來卻狠厲不給旁人留半點餘地,她見識過他柔情的時候,卻不幸也見過他冷漠的一面,大約很少有像他們這樣的夫妻,前世死於他手,今生卻共枕而眠,她肚子裡還懷著他的骨血。

  婆子來敲門,琳怡起身,卻被周十九重新拉回懷裡,“要起這麼早做什麼?”

  明知道卻故意這樣說,琳怡覺得很好笑,“你輩分高,一會兒宗室營的晚輩來拜年呢。”

  周十九這才睜開清澈的眼睛,看著琳怡笑起來,“不知不覺我已經這樣老了。”

  最近周十九總是說這樣的話,仿佛他們已經是成親幾十年的老夫老妻。每次被周十九這樣盯著瞧,就有那種一瞬間滄海桑田的感覺。

  不知是不是她懷了身孕,就格外的敏感,最近的甜蜜中卻總有一種淡淡的感傷。恍惚是月圓倒了極致必然要缺。

  琳怡和周十九起身,白芍安排梳洗、安桌放箸,吃過了飯,琳怡和周十九去給周老夫人請了安,周老夫人沒能起床,就在厚重的帘子內應了一聲。

  整個第三進院子都像是被遮住了一般,十分的陰暗,照不進半點喜氣。

  正屋裡設下交椅,宗室營子弟來拜見,琳怡準備好了歲錢發給大家,府里親友絡繹不絕,女眷們笑著和琳怡說話,誰也沒有提起老夫人,大家仿佛一下子就將這個長輩忘了一樣。女人最怕名聲有失,她如此,甄氏和周老夫人也是如此,在這一點上大家都是公平的。

  過了一會兒二太太郭氏也上了門。周元貴支支吾吾地看著周十九,想說卻又不敢說,一會兒功夫就滿頭大汗,其實周元貴除了沾染些紈絝子弟的壞習慣,心性還是很好的,只是性子懦弱當不起家,事事都要聽身邊人的,這次顯然是郭氏讓他來商量老夫人的事。

  琳怡轉過頭看著笑容滿面的周十九,周十九這才將目光落在周元貴臉上,閒散地道:“二哥有什麼事?”

  周元貴瞧瞧看向郭氏,然後道:“也沒什麼,我們商量了一下,想將母親接回去住,母親的舊居我們已經收拾出來了,還有從前伺候的下人都安排好了……”

  周十九略微思量,“嬸娘怎麼說?”

  周元貴搖頭,“母親什麼也不說,我只好和郡王爺商量……”

  周元貴和郭氏明知道周老夫人不肯走,現在當著周十九說出這一番話來,只是想要摘清自己,將來周老夫人再做出什麼事和他們兩口子無關,或許周元貴沒有別的心思,郭氏可是另有打算的。

  這一路鬧下來,得利最大的就是郭氏,整個祖宅都由郭氏管著,周元景夫妻一死,家財也盡落在郭氏手中。

  周老夫人不走,他們總不能將周老夫人逐出府去。其實在琳怡看來,周老夫人在不在康郡王府於她都沒有太大分別。

  晚上開了家宴吃些年酒,周元貴和郭氏走的最晚,最近家中委實發生了不少的事,周元貴心中難免鬱結,多吃了幾杯酒之後就拉著周十九說話,“沒想到父親這麼早就去了,大哥也是……就再也見不到了。”

  郭氏聽得這些話有些著急,生怕周元貴說出什麼越格的,就要上前阻攔,倒是被琳怡拉住,“他們不經常在一起,讓他們敘敘,我們去屋裡。”周元貴是真情流露,周十九未必不動容。他們兩個是一起長大的兄弟,若周十九果然是叔父所生,那就是親兄弟。

  郭氏有些不好意思,說周元貴,“我們老爺和郡王爺不一樣,沾不得酒,要不然就會出岔子。”

  琳怡笑著道:“都是在自己家中,怕什麼。”

  妯娌兩個走到裡間,琳怡讓橘紅多放了腳凳,上面鋪了羊毛絨,往上再多一層秋香色坐墊,正好供人放腿。郭氏讓人服侍著躺上去深深地舒了口氣。

  琳怡看向郭氏的肚子,“二嫂還有一個多月就要臨產了吧!”

  郭氏頜首,“是快了,這幾日肚子沉的厲害,每日都好像多長了些,”說著提起帕子掩嘴笑,“郡王妃過幾個月就知曉了,越到後面孩子越調皮,好像急著出來見世面似的。”

  兩個人說到孩子,就讓屋子裡的氣氛好起來,郭氏道:“等我生完孩子,就想法子將全哥接過去,”說著臉上一閃歉意,“都是因我身子不好,才讓郡王妃勞累。”

  郭氏凡事做的體面,讓人挑不出錯來,周老夫人沒能將全哥推給她,郭氏才會提出要接全哥。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假惺惺地推辭,有了周元景和甄氏的事全哥在她身邊不會覺得舒坦,不管她怎麼用心教全哥,全哥心裡也難免牴觸,既然在一起對彼此都沒有好處,還不如讓郭氏來帶,郭氏得了家產不會虧待全哥,“那就要操勞二嫂。”

  “哪裡,”郭氏笑道,“都是我應該做的。”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前面伺候周十九和周元貴的媽媽才來道:“門上準備車馬了。”

  郭氏讓人扶著起身向琳怡告辭。

  送走了郭氏,琳怡靠在寶藍色錦緞小薔薇迎枕上翻書,昏黃的燈光透著淡淡的溫馨,鞏媽媽來道:“二老爺喝醉了,吐了郡王爺一身,還抱著郡王爺大哭,二太太已經先回去了,二老爺只怕要睡在這邊。”

  兄弟之間有很多別人想不到的話會說,老太爺一死,兩個人就都沒有了父親。

  琳怡道:“讓人準備醒酒茶送去。”

  鞏媽媽應了。

  過了一個時辰,周十九仍舊沒有回來,鞏媽媽道:“還說話呢,二老爺將小時候的事都說了。”

  周十九能聽著,周元貴還是說到了周十九心上。

  琳怡道:“媽媽讓人去伺候著,郡王爺問起來,就說我先歇下了,讓郡王爺放心。”

  不知過了多久,琳怡才聽到窸窸窣窣的脫衣聲響,身邊傳來皂角的清香,琳怡睜開眼睛看到周十九。

  “吵醒你了。”周十九伸手將琳怡抱在懷裡。

  琳怡搖頭,“二老爺歇下了?”

  周十九頜首,“睡下了。”

  兄弟兩個不知道說了什麼話,說了這麼久。

  “說起小時候的事,”周十九低聲道,“小時候兄弟幾個在先生那裡學文學武,二哥總是偷偷地帶蟲進屋玩,有一次被叔父捉到痛打了一頓,再往後二哥學乖了,買了竹筒將蟲放在裡面悄悄玩,叔父再也沒抓到過,二哥一直得意洋洋,其實……現在才知曉,叔父知道他不是讀書這塊料所以放手不管。”

  反過來,叔父選了最好的武功先生給周十九,是因周十九善文好武,若是不多加培養,恐怕耽擱了前程。所以叔父對幾個孩子都是一樣的,這就是讓周老夫人耿耿於懷的地方。

  兩個人側身抱在一起,琳怡聽著周十九的心跳聲,“以後可以讓二哥常來往,只是郡王爺要讓二哥少喝些。”二太太郭氏再精明,周元貴畢竟是周十九的二哥,周老夫人對周十九不好,可是周元貴卻沒有許多算計。

  周十九低頭看琳怡秀麗、嬌柔的眉眼,這樣瘦弱的身子,懷著身孕,卻堅持守在叔父床邊,都是為了怕他不能趕回來送終,現下提起周元貴也是因為他們是兄弟,從前他都是一個人只要想著自己不用顧及旁人,因為也只有他才會為自己著想,現在不同了,身邊多了個為他思量的人。

  周十九收攏手臂。

  屋子裡很安靜,安靜的讓她放下心來。

  轉眼就過了正月十五,文武百官上朝,到了二月二就出了年關,皇上也忙碌起來,朝工們更是脫了過年的喜氣,二王爺頻頻被提起來,五王爺倒是深居簡出,皇上連連留在皇后的景仁宮,淑妃一黨更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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