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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十九笑著道:“朝廷禁止重利盤剝,家中發現了借券,官員當即就會被免職,雖然沈管事身上的借券不能說一定是周元景和甄氏的,也足以讓御史找到藉口彈劾。”

  周元景怕被御史彈劾,先下手為強和甄氏和離,這樣就能為自己不知情找到藉口。那麼這場鬧劇不是隨便扮扮就算了的。

  周十九顯然不想再提周元景的事,忽然問題琳霜來,“我聽葛慶生說,這次來京里除了送年禮,還是為了散心。”

  葛家和陳家太期盼琳霜生下個孩子。

  周十九支起腿,修長的手指扶在膝蓋上,高雅的神情中帶著濃濃的笑意,“元元喜歡去哪裡?我們也該去散散心。”

  是說她肚子也沒有動靜?琳怡眼睛微抬,周十九也像葛慶生一樣著急?

  周十九笑道:“元元不覺得夫妻兩個人一起出去做客很好嗎?”

  原來周十九不知道裡面的蹊蹺,琳怡想著故意提帕子掩嘴一笑,從前都是周十九從容優雅一切瞭然於胸,這次她也賣個關子,斂起笑容走出了屋子。

  靜謐的屋子中,只剩下周十九一個悠然的人影。就像玉棋盤上的棋子,任憑擺的再漂亮,無人觀看也終究會索然無味。

  魏晉時男人寬袍高髻一派風流,那是因那時的女子善放肆傾慕,現在屋子裡沒有旁人,又要向誰訴瀟灑。

  不過風流男兒,自有他的法子。

  周十九慢慢收起笑容來,只有一雙眼睛仍舊像遠天的雲朵,起身叫了橘紅進屋。

  琳怡這邊還不知道怎麼了。

  過了一會兒橘紅才跑來,“郡王爺要古琴呢,叫的急奴婢也不敢怠慢。”

  琳怡頜首,還沒等細想,屋子裡已經傳來調琴的聲音,接著是周十九清亮婉轉的聲音,

  “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徬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琴音還在繼續。

  鳳凰于飛,和鳴鏗鏘意味著佳偶之難得。

  周十九不追出來,而是在屋裡調琴,這樣一來院子裡的下人也能聽個清楚。

  周十九總是要故意撩撥她的底線似的。

  在周十九唱“何緣交頸為鴛鴦”前,琳怡紅著臉進了屋。

  周十九笑著抬起頭,“要不要讓人將瑟拿過來,”不等琳怡說話眼睛微彎,“元元不要怕,這是在我們家中呢。”

  琳怡面色不虞,“家裡有長輩,讓人說出去還怎麼見人。”

  周十九表情仍如*光般璀璨,繼續調琴,“我之求也,此何罪?請殺我乎”一直看著琳怡,目光在燭火的跳動下慢慢舒捲,不曾挪動半分,半晌才又加深了笑意。

  讓人再也板不起臉來。

  ……

  第二天鞏媽媽又將宗室營的消息帶來。

  “甄家人昨晚就去了祖宅,大太太的兩個嫂子都在那邊陪著呢。甄家說大老爺鬧和離純粹是無理取鬧,大太太這些年管家宅不容易,又生下了子嗣,哪裡有半點錯處,大老爺硬說犯了七出之條,到底是哪一條?不如說出來大家評評理,若是果然有理有據,別說和離就是出妻甄家也會認下。”

  七出之條。是說甄氏兇悍妒忌不讓周元景納妾,還是說甄氏說她的閒話離間家族和睦。又或是竊盜拿公中財物出去放借券。

  雖然甄氏似是有錯,卻沒有著實的證據拿出來,甄氏兇悍妒忌卻也為周元景納了妾室,竊盜公中財物卻不見從甄氏房裡真的搜出借券,再就是甄氏只是沈管事出去說她的閒話,這件事傳的最為厲害……周元景很有可能要拿她來做文章。

  鞏媽媽道:“不知道大老爺那邊要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周元景也是百般不願才出此下策,現在甄氏在外面的傳言不好,周元景選擇和離已經是看在甄氏生了子嗣,又是夫妻一場的情面上。

  琳怡道:“那要看老夫人的了。”不一定是周老夫人想要和離這個結果,這裡面八成是周元景自作主張,可如今鬧到這個地步,勢必要有人出來收場。

  甄家想要個道理,周元景禍水東引,很有可能全都賴在她頭上,鞏媽媽真正怕的是這個。琳怡微微一笑並不在意,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她不怕這點污水。周元景和甄氏兩夫妻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吃到教訓,周老夫人有這樣惹禍的兒子,也不該總是置身事外。

  琳怡吩咐鞏媽媽,“挑選幾件禮物,我們回廣平侯府去。”族裡來人了,她要回去看看,正好姻語秋先生也要去給祖母看脈。

  鞏媽媽去準備禮物,門房上的馬車才備好,琳怡正準備換衣服出門,玲瓏進來道:“大太太的大嫂來了,說要給郡王妃請安呢。”

  甄家人這樣迫不及待地找上門。

  琳怡吩咐玲瓏去沏茶,不多一會兒一個穿著藕色小鳳尾妝花褙子,頭戴赤金水仙花鑲寶步搖的婦人進了門。

  陳家因葛家的事已經和甄家交惡,琳怡嫁到康郡王府後大小節氣都很少見到甄家人。甄太太進門向琳怡行禮,“早就說來郡王府走動,只是家裡哥兒娶妻,我們忙的腳不沾地,現在新媳婦進了門,總算能喘口氣,”說著微微一頓,“也不知道郡王妃歡不歡迎。”

  琳怡將甄太太讓到炕上坐下,“甄太太是哪裡的話,大家都是親戚要時常來往才好。”

  甄太太眼睛一眯,康郡王妃臉上掛著笑容讓人看不出情緒,小小年紀就這樣精明,怪不得姑奶奶要吃虧。

  第二百三十章 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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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章 驚

  琳怡和甄太太人說了幾句家常,甄太太就滿臉悲傷,直奔主題,“您說這事可怎麼得了,大老爺怎麼就要和我們家姑奶奶和離,這事鬧的哪一出,誰不知我們姑奶奶相夫教子,賢良淑德,真當舍了臉皮鬧起來,誰面上又能好看。”

  也就是說,甄氏在這上面沒有任何錯處,就算錯也是錯在外面人說甄氏的那些閒話,周元景和甄氏為了一些閒話和離,將來琳怡也不好做人。

  甄太太的意思是要琳怡出面調停。

  周元景和甄氏處處害人還要讓她幫忙遮掩,她真的幫忙了,甄氏以後就能收斂作為?就算她裝作一無所知,甄家也能找到話柄,她都不知曉甄氏害她,甄氏又哪來的過錯。周老夫人算的是一筆好帳,既讓她解圍,甄家將來也不用顧念她的好處,甄氏緩過氣來,反而將所有委屈都算在她頭上。

  琳怡直言不諱,“我們是妯娌,平日裡不住在一起,知道的雖然不多,我盼著大太太好,大太太也該盼著我好才是。”她沒有興師問罪已經是看在妯娌的情面上,甄家一家不會連這個都看不透。

  “盼著好,那是一定的。”甄太太忙接過去。

  琳怡深深地看了甄氏一眼,不再說話,明確地指責甄氏的作為。

  甄太太坐了一會兒告辭徑直去了周老夫人房裡。

  鞏媽媽奉茶給琳怡,“甄家真是奇怪,不向郡王妃低頭,還要郡王妃幫忙,哪來的這種道理。”

  那是因為甄家還被蒙在鼓裡,不知道甄氏是不是真的做了惡事。她就是要讓甄家知道清楚,整件事的始末,真正害甄氏的人,是慫恿甄氏這樣作為的周老夫人,和事發自保的周元景。

  琳怡吩咐橘紅拿了斗篷,主僕幾個人去了廣平侯府。

  迎琳怡的是小蕭氏,“早說要過來,怎麼倒耽擱了。”

  琳怡便將甄家的事說了,“來找我,大約想讓我幫著說話。”

  小蕭氏聽說甄氏被逼和離的事,想想甄氏身下的孩子,嘆口氣,“那你就幫幫忙,不看大人還有孩子呢,今天你給她恩德,日後她記在心上必定不會再害你,畢竟是妯娌抬頭不見低頭見。”

  就這樣不聲不響地讓整件事過去?

  琳怡和小蕭氏到了長房老太太屋裡。

  琳怡向長房老太太行了禮,琳霜也迎上來拉著琳怡一起坐了。

  長房老太太也正好問起甄家的事,“有沒有找長輩向你賠禮?”

  琳怡道:“賠禮倒是沒有,只是讓我幫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長房老太太冷哼一聲,“不能答應,我們有理在先,做什麼遮遮掩掩。不弄出個黑白是非來,我們還不肯罷休,說不定哪日她們緩過來又咬你一口。”

  小蕭終究是不忍。

  長房老太太正色道:“對待將你往死路上逼的人,不能婦人之仁,沒受到教訓休想就這樣一了百了。”

  大家話說到這裡,門上來道:“姻先生來了。”

  琳怡和琳霜將姻語秋迎進門。

  姻語秋給長房老太太行了禮,“老祖宗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長房老太太笑得慈祥,“承先生的福,吃過幾劑藥身上鬆快多了。”

  雖說老太太的病有了起色,小蕭氏仍舊不放心,每日還是床前伺候,生怕有什麼閃失,逐漸的長房老太太也覺得這個兒媳比自己之前想的還要好,就將身邊的媽媽給了小蕭氏兩個,平日裡幫小蕭氏管理內宅,往來的夫人都羨慕這樣的婆媳關係,要說有缺憾就是廣平侯的子嗣不多。陳家長房子嗣凋零,光有衡哥一個子嗣顯然不夠,小蕭氏想到要給陳允遠納妾,倒是老太太說,“你將身子調養好,還有機會。”

  小蕭氏為此十分感激,晚上在陳允遠懷裡哭了一通,長房老太太事後知曉了還打趣小蕭氏,“多虧我沒答應納妾,否則如今我倒成了壞人。”

  提起衡哥和琳怡,小蕭氏很感激自己過世的姐姐,要不是姐姐豁出命生下兩個孩子,她現在哪能過的這樣輕鬆,於是選了個吉日去祠堂給蕭氏敬了茶,還讓寺里做了法事,希望蕭氏在那邊能過的好些,再者也能保佑全家平安。

  小蕭氏這樣思量著,姻語秋先生已經寫好了藥方,囑咐小蕭氏如何煎,“按時吃藥,過了冬天病就會好多了。”

  琳怡低頭看藥方和之前開的出入不大,就知道長房老太太的病並沒有多大起色。

  姻語秋先生看向琳怡,低聲道:“別急,慢慢來,老人家身子不好,不能用急藥。”

  琳怡頜首和姻語秋先生一起回到內室。

  小蕭氏吩咐下人去抓藥,還沒有轉身就看到門房的婆子又進了院子。

  “都趕在一起來了,”小蕭氏聽完婆子的話,進了屋,“齊二奶奶來看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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