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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鞏二犯了錯,理當受罰,越是陪房越不能袒護,鞏媽媽知曉鞏二惹了多大的麻煩,如今不過是皮肉之苦,算不得什麼。

  琳怡接著道:“鞏二媳婦還照常給我梳頭,事情沒查清楚之前,府里少些此類言語。”

  鞏媽媽應下來。

  琳怡則回到內室里接著看莊子上送來的帳目。

  周老夫人屋裡,申媽媽低聲道:“郡王妃從齊家回來就在看帳目呢。”想也能想道郡王妃去齊家做什麼,這個檔口必然是發現了她要好的手帕交,在太后娘娘面前害了她。

  周老夫人頜首,接著看手裡的佛經,“難為她了。”這是實話,小小年紀能做到這樣平穩不容易,再想想自己兩個媳婦,“若是她們有一個能及的上,我也不用這樣操心。”

  申媽媽知曉周老夫人說的是大太太甄氏和二太太郭氏,“奴婢也以為康郡王妃弄清楚之後要回娘家商量對策。”沒想到第二進院子卻還像平常一樣安靜。齊二奶奶的事對郡王妃打擊不小,不然郡王妃也不會知曉鞏二和齊家小廝來往之後徑直就去了齊家。康郡王妃可是向來能沉得住氣的,突然知曉被信任的人擺了一道,心裡一定很傷心。申媽媽想到這裡,就覺得痛快。

  這段日子大老爺、二老爺總不讓老夫人安生,郡王爺就連想法子脫困都要將大老爺拽下水,大老爺白白就落了個酒後失德的名聲。這次的事對郡王爺、郡王妃來說算是報應。申媽媽微笑著,拿起美人拳給周老夫人松腿。

  周老夫人拿起茶來喝,既然陳氏知曉了是誰害她,就該提起精神對付害她的人才是。

  ……

  琳怡看帳本入了神,白芍走到跟前低聲道:“晚膳準備好了,廚房問什麼時候擺箸。”

  琳怡看了眼沙漏,“等郡王爺回來。”話說出口,這才想起來周十九已經去了天津府,人習慣了一種生活,潛意識中就不想改變。

  “家裡沒有旁人,就將菜端去第三進院子,我陪著老夫人吃。”平日裡是為了順應周十九的時間,現在家裡有長輩自然要長輩為先了。

  白芍道:“郡王妃若是不願意過去,奴婢就說郡王妃忙著……”

  “用不著,”琳怡笑道,“過不了兩日,老夫人就會發話不讓我過去。”她們是互相不對眼,又不是她單方厭惡老夫人,平時還沒有藉口常過去,現在倒是好時候溝通感情,探聽消息。

  琳怡去了周老夫人房裡吃飯,兩個人客客氣氣地母慈子孝一番,琳怡這才回到房裡。

  端坐在臨窗大炕上,鞏媽媽進門低聲道:“齊家送消息過來了,說常望買賣糙藥是聽相熟的人說的,常望老子身上有病,要靠好藥續命,開始常望只是想買到便宜的山參……”

  是有人故意將常望引去鞏二那裡,鞏二是買賣山參的好手,常望又缺這味藥,自然想方設法和鞏二套交情,琳怡問白芍,“常望認識的人可在哪家當差?”

  白芍搖頭,“齊家沒說這個,只說是常望不對,要幫著府里一起找挖參的人家呢……”

  幫忙找倒不用,她去周琅嬛那裡沒想著要齊家幫忙,不過是要讓周琅嬛清楚,這件事的問題在哪裡,她當年是想嫁去齊家,可是知曉皇上賜婚之後,她就再也沒想過和齊家的婚事。

  白芍道:“出去打聽的婆子說,外面已經有了傳言,說齊二奶奶也是因和齊二爺夫妻不和病倒了。”

  果然,這一波接著一波,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最近許多事都透著蹊蹺,嬸娘一家肯定在背後推波助瀾,這裡面定是還有人在暗中安排。她反覆思量,仿佛一切就在眼前,卻還差那麼一層紙沒有捅破,否則她就能見到光亮。

  光憑外面的傳言還不能定她和齊重軒有染,要想讓人信服,只有她身邊人的話才可信,她是陳家的女兒,她名聲不好了定會連累陳氏族裡的女子,反過來說,若是陳氏族裡的女子說出些什麼,外面的人八成會相信。

  辛辛苦苦做這樣的局,總不會鬧個傳言就不了了之。做最壞的打算,真的有陳氏族裡的女子站出來說,那個人會是誰?

  琳婉定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損人不利己的話能說出來的也只有琳芳。驅使琳芳的人,自然是——林正青。

  這樣的假設並不是琳怡憑空想出來的,上次在陳家的時候林正青句句話都飽含深意。

  琳怡吩咐白芍,“讓人盯著林家,有什麼消息就回來告訴我。”

  白芍應了。

  琳怡梳洗完躺在床上,橘紅進來檢查窗子,“說冷就冷起來了,外面風很大,不知道半夜會不會下雨,要不然給我郡王妃換床厚被子吧”

  “也好。”琳怡也覺得今晚有些涼,每天晚上都是周十九先上床,等她躺下來的時候被子裡是暖暖的,她從小就愛腳涼,成親之後倒是沒有因腳冷凍醒過。

  橘紅將被子換了,低聲問琳怡,“要不然奴婢讓人支床在內室陪郡王妃。”

  橘紅是怕她因周琅嬛心裡不舒服,才想留下來陪她說話。

  琳怡微微一笑,“不用,你在外面有事我就叫你。”

  橘紅這才端了燈出去。

  琳怡躺下來,看著鵝黃色的幔帳,林正青除了害她,還在不停地提醒她,告訴她嫁給周十九是錯的。想想也很可笑,前世在新房裡燒死她的人,竟然反過來教她這個。若是林正青果然有前世的記憶,那麼林正青應該知曉,她最該遠離的人就是他。

  琳怡想到這裡,不由自主想起那幾晚做的夢,好像她沒有在新婚之夜被燒死,聽到下人說成國公叛亂,然後她就被救了出來,萬一這個夢是真的呢?前世的記憶她並沒有完全記得。

  琳怡想的有些煩亂,起身穿上鞋給自己倒了杯溫水,站在窗邊看外面搖曳的紅燈籠。

  “郡王妃,”外面傳來橘紅的聲音,“郡王爺讓人回來報信了。”

  “說什麼?”琳怡走到床邊披上衣服,等著橘紅開門進來,半晌外面卻沒有聲音,琳怡剛要去問,外面傳來緩緩開門的聲音,琳怡聽到橘紅的走了幾步,外面的門復又關上,片刻功夫,內室的門才開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邁進了門,琳怡嚇了一跳,皺起眉頭正要出聲,目光所及硬生生地將到嘴邊的話吞下。

  熟悉的眉眼和笑容,是周十九。

  琳怡睜大了眼睛,“郡王爺不是去了天津府,怎麼會還在京里?”

  橘紅親手打了水進來,送上了乾淨的巾子然後躬身退下去。

  琳怡看著周十九,“皇上讓郡王爺去天津府查案子,郡王爺沒有去,讓人知曉了不怕得個欺君之罪?”

  周十九微微一笑,解著身上的斗篷,“所以我才這時候回來,管事的打發了門上的婆子,只說我遣人回府報信,沒有幾個人知曉。”

  那也太胡來了,這個節骨眼……皇上可都派人盯著。

  周十九看向矮桌上的茶杯,伸手去拿。

  琳怡攔著道:“那是妾身剛喝的,妾身再去給郡王爺倒一杯。”

  周十九伸手拿過來喝了一口,茶是溫的,抬起清亮的眼睛看琳怡,“睡不著覺?”

  琳怡道:“也不是,覺得渴,就起身喝茶。”

  周十九轉身去掬水洗臉,然後用巾子簡單擦了一下。

  琳怡還要問周十九留京的事,剛走過來腰間一緊就被周十九抱起來送去床上。

  琳怡躺在軟軟的床鋪見,周十九站在床邊脫衣服。

  脫掉外面寶藍色的袍子,又將裡面的白綾褻衣解開,露出裡面寬闊的肩膀,堅實的胸膛,流暢的腰身,平坦的小腹邊深深的溝壑一直往下綿延,周十九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握住被子周十九眼睛一亮,笑容更深了些,“被子換成厚的了。”

  琳怡頜首,“有些冷,就讓人換了。”

  不知怎麼的,仿佛周十九對琳怡有所改變很是高興。難不成周十九是覺得她沒睡覺是因他不在所以不適應?換被褥也是因為身邊沒有他才覺得冷?琳怡臉上一紅,收起思緒,最重要的事還沒有問清楚,周十九怎麼沒去天津府。

  第二百零九章 折返

  收費章節(8點)

  第二百零九章 折返

  周十九將琳怡攬到懷裡,“皇上讓我追查失米,並沒限我幾日到天津府。”

  隔著薄薄的褻衣琳怡感覺到周十九溫熱的皮膚,“郡王爺這是硬要找藉口,皇上命郡王爺追查失米,自然是要最短時間內到天津府,否則郡王爺就該到衙門裡去。”京里人人都知曉康郡王離京的事。

  周十九笑道:“誰說我沒有走,我是突然想到有事要回京問清楚,這才半路折返。”

  這是對外面的說法,只怕留在京里是周十九早就算計好的,只有周十九人走了,才能知曉京里會因這件事有什麼變動,就像鞏二和齊重軒小廝常望的事。

  “郡王爺有沒有查到些眉目?”大約是因為天氣涼,琳怡縮在周十九懷裡沒有抬頭。

  周十九道:“別的倒是沒有,只是想起來讓人去戶部問問這些年的丁額。”

  琳怡眼睛一亮,“郡王爺是想查天津的人口?”說簡單點,多少人吃多少米,如果人口多了,那麼賑災的米自然吃的就多,可是戶部早就想到了這個,天津府有多少人口,皇上只怕一張嘴就能說出來,周十九現在查能查出什麼端倪來。

  “郡王爺這樣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琳怡說到這裡微笑不語。

  周十九低下頭看到琳怡一截雪白的後頸,“想起什麼?”

  琳怡笑道:“父親在福寧的時候總是抱怨朝廷撥的賑災米越來越少,”這可是父親每年最發愁的事了,在地方當官最怕見到城中有餓死的百姓,“賑災米是按照人口分發下來的,若是人口數準的話,按理說賑災米應該夠才是。國家收人丁稅,許多人都藏匿了起來。藏匿的這些人恰恰是最窮苦的百姓。”天津府知府常光文很有可能是將米糧分發給了這些人。

  周十九含著笑容,“不過沒能為國家上繳丁稅也是地方官之過,所以地方官員很少有所陳奏。”

  所以父親才篤定常光文沒有貪墨。

  短短兩日,周十九就打聽到這麼多消息,或者在接下這差事之前,周十九心裡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周十九的心思如深淵,在他身邊也不能探得清清楚楚。不過,只要不去想也少了些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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