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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怡和周二小姐相視一笑,“我也是坐車來京里的時候實在煩悶,才想出來的主意。”

  話剛說到這裡,只聽周大太太笑著招呼周二小姐,宴席那邊惠和郡主的眼睛透亮,也盯在周二小姐身上。

  這樣明顯的意圖,周二小姐紅透了臉,站起身向鄭七小姐和琳怡道:“兩位妹妹稍坐,我去去就來。”

  周二小姐離座,琳怡笑著看鄭七小姐,“如何?”

  鄭七小姐負氣搖頭,“沒見得就哪裡好了。”

  琳怡親手給鄭七小姐添了茶。看這個樣子,周大太太也很滿意這門親事,否則不會和惠和郡主一拍即合。

  周二小姐嫁給康郡王為妃,鄭七小姐和周二小姐相處的日子還長著。

  水塢不遠高高築了戲台。

  女眷吃過宴席就回到水塢看戲。周老夫人和鄭老夫人、陳老太太怕勞累,先回去了主屋說話。

  寬敞的大堂屋裡,幾位老太太坐在鋪著錦墊圓枕的高椅上。

  周老夫人問起陳老太太的身體,陳老太太順道提起了袁家,“也是不省心,還好度過了難關,等親家老爺回來,一家人總算團圓了。”

  周老夫人支起身子問,“聽說袁學士在尚陽堡辦學編書目?”

  陳老太太道:“我也只是聽姑爺說起。袁學士服完監刑,就出來辦學。”

  周老夫人似是十分敬服袁學士的作為,“真是難得。”

  是個好開頭。至少能主動問起陳家的姻親袁家。要知道袁學士被流放和朝廷上文武之爭脫不開干係。周家這個外戚又何嘗不是被先皇認定的輔政大臣壓制,其中就有成國公的功勞。

  鄭老夫人端起茶喝了一口嘆氣,“好在袁學士夫妻身子還算硬朗。”

  既然話題已經引開了,陳老太太不留痕跡地這時候插話,“我那姑爺被朝廷帶走了,我們大姐兒跪在佛前三天三夜。”這些年朝局動盪不安,京城裡的大戶有多少被官兵進進出出,大家都做驚弓之鳥,就算周家是外戚也難免看著心驚。

  下人端果子進屋之前,陳老太太正好說到吳家,“那吳家小兒我從前還是見過的,一表人才,真是可惜。”

  吳家的案子斷的太快,殺人都沒有等到秋後,京里好久沒出過這樣的大案。

  說到朝局,屋子裡的氣氛凝重起來。

  小丫鬟捧杯奉盞來回穿梭,也就打斷了屋內的談話。不一會兒功夫周大太太領著周家晚輩來給鄭老夫人和陳老太太磕頭。

  幾位老祖宗應付了好一陣,周老夫人讓周大太太服侍著去更衣。

  兩個人進了外面的小院,周大太太按捺不住問起來,“陳老太太是不是有事要求老夫人?”

  周老夫人頜首,“和福建的事有關。”

  周大太太表情頓時凝重起來,“會不會是要利用我們……”身為外戚,就要處處小心。鄭老夫人也跟著來了,說明此事不簡單,眼下這個節骨眼誰也不好相信,要知道這些年有多少人挖好了坑,就等著他們跳進去,御史的眼睛可都盯著她家呢。

  “好辦的事鄭家就出面了,不會求到我們家。”周老夫人道,“前朝的事怎麼能瞞過成國公,陳家這是要讓我們求太后娘娘。”

  後宮不得干政,這塊板子砸下來,太后娘娘也要被牽連。到時候,吃虧的是他們家,得利的就不曉得是誰了。

  周大太太道:“不能答應啊,我們家隱忍了這麼多年,不能就前功盡棄。”

  說的是,不能前功盡棄。

  周老夫人看向周大太太,“陳家六小姐不是跟著來了?你去探探陳六小姐的口風。”

  陳六小姐……那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陳家老太太是老人精,怎麼可能說出實話。”

  周大太太道:“陳家不一定會將這些告訴六小姐。”

  周老夫人抬起眼睛,意味深長地笑了,“不見得,陳老太太將陳六小姐捧在手心裡,老太太這次也是為了陳三老爺才出面,陳六小姐怎麼會什麼都不知曉。”

  周大太太頜首,“那媳婦就去問問看。”

  周老夫人回到堂屋接著與鄭老夫人、陳老太太說話,周大太太帶著幾個丫鬟拿了些晾曬好的花瓣做好的荷包送給各位小姐。

  周大太太笑著道:“都是園子裡的花,開得最艷時取下來的,又用花粉撒上晾曬,聞起來更香些。”

  味道都不大一樣,大家笑著挑了。

  周大太太說完看向鄭七小姐,“鄭七小姐要不要鞭陀螺?”

  鄭七小姐原本坐著無聊,聽得這話眼睛冒光,“好呀。”

  周大太太掩嘴笑,“白露院裡倒是有不少,我卻不會挑,不知道你們喜歡哪種。”

  鄭七小姐笑著拉起琳怡,“我們跟著大太太去選。”

  鄭七小姐性子直慡,聽到這種事一定會上前,自然而然也會拉上身邊的陳六小姐。周大太太笑眯起眼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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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小魚 粉紅12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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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六小姐在福寧長大?”周大太太不經意地問起。

  琳怡點頭,“我們兄妹兩個很小就跟著父親母親去了福建。”

  “福寧怎麼樣?”周大太太不經意地問起。

  鄭七小姐已經笑著挑了兩隻彩螺。

  琳怡垂下頭,“不太好。”

  周大太太不為人知地微抬眼睛,果然讓老夫人料中了,陳六小姐八成會提陳三老爺差點被御史參奏的事,陳六小姐和御史家小姐不就是因此在鄭家拌嘴。陳六小姐順著這件事說起陳三老爺為官剛正不阿,好讓她們在太后面前提起。陳家就是想借著太后尋個好出路。

  琳怡也在思量,周大太太獨自帶著鄭七小姐和她來挑陀螺,她就知曉周大太太有話要問她。

  定是長房老太太那邊不順利,否則周家就不會來試探她的口風。

  她是要裝作一無所知,還是把握住這個機會為父親爭取。

  畢竟只有這一次機會。

  屋子裡靜悄悄的,琳怡的聲音也格外清楚,“福寧雨水重,到了夏天大半時間都要在屋子裡,我們都還罷了,只要到了夏天父親就要住去衙門,我們就要盼著雨快點停,父親能平安回來。父親因此落下了腿疾。福建的濕氣大,父親從小在京里長大,身子受不住這個。母親就說若是能回京定然能找到好郎中,我們兄妹這才跟著父母一起回來。”

  周大太太沒有想到陳六小姐真的說起家常來。

  旁邊的鄭七小姐也停下手來,眼巴巴地看著琳怡,“姐姐在福寧受了許多苦。之前不是說一直要搬家嗎?”

  平日裡閒話的事,鄭七小姐倒是記得。琳怡點頭,“是啊,母親這次回京還說,京里氣候好,住的舒坦,還能時常見到長輩。”

  周大太太眼睛一閃,小蕭氏的娘家是京城的,在外這麼多年,想家也是有的。不過陳三老爺就不一定了,考滿評個優陳三老爺就要升正職,那可是有前程的實職。告倒成國公和福建一批官員,說不得就會做了知府,外官到了知府,已經是快要摸到天了。

  周大太太不接話是想要聽她往下說,還是對她說的話不感興趣。

  是不是她猜測錯了,周家想要聽到的是父親官途不順,陳家如同溺水的人,周家是最後一棵稻糙。

  琳怡停頓了片刻,慢慢沉靜下來,“這幾年父親也總提落葉歸根。”

  陳三老爺想要留在京里?

  “姐姐呢?”鄭七小姐忍不住問。

  琳怡期望地笑了,“我自然也是想留在祖母身邊。”

  鄭七小姐從琳怡勉強的笑容里似是看到泥濘的院落,冒著雨搬遷,不時還有災情傳來,說不得晚上也睡不了安穩覺。果然還是留在京里最好。

  琳怡這邊說完話。

  陳老太太也說到將陳允遠留京的事,“我年紀大了,身邊總不能沒人照應,我這次來是想要求求老夫人,能不能想法子讓老三在京里補個員外郎。”

  各部員外郎,那可是不如知州的虛職。雖然同樣是從五品,員外郎不過就是各部辦事的小官,周老夫人驚訝,“好不容易做到知州,怎麼就要回京了?”

  陳老太太微微一笑,“不怕老夫人笑話,我年紀大了,身邊總想有個人照應,老三在福寧這些年身子也壞了,想要討個閒職……您也知道,我們陳家現在沒有人能幫上忙。”

  周老夫人嘆口氣,“現在的政局不簡單,我晚上和公侯爺說說,看看能不能幫忙。”

  “還有一件事。”陳老太太謹慎地看看左右。

  周老夫人吩咐屋子裡的丫鬟、婆子退下。

  陳老太太這才敢說,“剛才我們說起蓮花胡同的吳家後生,有一封呈給聖上的信函落在我們老三手裡,我們老三避嫌就放在我老婆子這,我是沒有見識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置,就想著尋老夫人討個主意。”說著從身邊的媽媽手裡接過帶鎖的盒子,用精巧的鑰匙將盒子打開送到周老夫人眼前。

  紅漆封的信函,上面刻著獻長兩個字,顯然是吳獻長親筆寫上去的,是否真跡只要拿去皇上手裡留封的親筆字比對就知一二。

  周老夫人眼睛一跳,“怎麼人死了,這密信才遞上來。”

  陳老太太道:“我也不知,我們也不敢隨便說與旁人。”

  吳獻長怎麼死的大家都知曉,這封密信到底說了些什麼卻又猜測不出。

  周老夫人微皺起眉頭思量起來。

  ……

  到了下午,琳怡帶著五六個荷包,滿車廂的香氣回去陳家。

  “周老夫人沒將信收下。”長房老太太看著琳怡道。

  琳怡不太著急,“伯祖母不是早說,周家不會痛快地收下。”

  周家這樣的外戚都驚覺的很,絕不會輕易答應。

  “周大太太還問我在福寧時的情形。”

  長房老太太沒有驚訝,“你怎麼說的?”

  琳怡露出委屈的表情,“孫女就說生活不易,父親想要落葉歸根。我想要留在伯祖母身邊。”說著笑起來,“我最後一句話是真的。”

  長房老太太笑著點頭,“你怎麼沒說說你父親在福寧官途不順。”

  琳怡笑著拿出毯子給長房老太太蓋在腿上,“孫女也想過,可想想若是說了這些,將來吳大人的密信交上去,皇上辦了成國公,那最大的功勞不就是父親的?父親忍辱負重在福寧這麼多年,還不就是為了今天,周家頂多算是將密信遞給太后娘娘。反過來,父親沒有在意這封信,就是周家大功一件。周家要冒險送信,也要圖大利才行。”功勞幾家分,周家不肯吃小的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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