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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才回來不久,就有人找上門,”賴大媳婦話才說到這裡,琳怡只看到月亮門外有人跪在那裡嬌滴滴地哭個不停。那人穿著半新的藍緞牡丹花褙子,梳著朝月髻,上面插著鏤空銀枝花葉和一支瓔珞步搖,拿著鮫紗帕子遮住臉面,聽到腳步聲轉頭看琳怡。

  琳怡看到一驚。那人額頭畫著花蕊裝,眉眼上挑不笑而媚,臉頰雖然蒼白,緊咬的嘴唇卻似滴血般嫣紅,看人的目光大膽放肆,不像她平日裡看到的內宅女眷。

  琳怡收回目光,突然明白了賴大媳婦話里的意思。

  父親是去眠花宿柳?還是包了戲子粉頭?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大可能。

  福寧家裡,只有父親上峰送的一個姨娘,家裡也不乏有相貌姣好的丫鬟,父親卻沒有向蕭氏討要一個,都是到了年齡就配了出去。母親蕭氏經常回來講哪家太太被傳善妒,哪家姨娘大著肚子說被主母陷害要死要活,哪家老爺又宿戲子被女眷笑話,哪家不開胡的主母忽然發現府外有許多庶兒庶女。

  這些事從來沒有發生在他們家。

  蕭氏雖然沒有生育兒女,父親也沒有另抬姨娘開枝散葉的意思。

  十年如一日的人,怎麼可能在考滿這樣的時期鬧出這種事來,就算不小心犯了錯,也不至於弄得連林家就知曉了。

  除非是被人陷害。

  琳怡想到這裡轉頭去看玲瓏,“想辦法遣人去將長房老太太請來。”蕭氏是覺得父親做了不光彩的事所以不在長房提起,可若是被人陷害,就要有長輩在一旁做主。

  琳怡話音剛落,只看有媳婦子從內院出來,邊走邊吩咐門房,“老太太吩咐看好了門,不准任何人進出。”

  這是準備封鎖消息,還是就讓父親將錯坐實。

  跪在地上的女人頓時哭得更大聲了。

  琳怡走進月亮門,遠遠就看到蕭氏讓陳大太太陪著過來,蕭氏眼睛紅紅的顯然剛哭過,陳大太太在一旁不停地勸慰,“好了,好了,瞧瞧眼下怎麼解決,日後你再怪三叔也不遲。”

  琳怡上前行禮。

  蕭氏見到女兒眼淚掉得更甚,在大太太的攙扶下如此驚訝、無助。

  琳怡上前低聲道:“母親,這是怎麼了?”

  蕭氏搖頭,“你父親……”後面的話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大太太倒是善解人意,“六丫頭一個閨門的小姐……快先回去歇著。”

  真是不湊巧,琳怡看到大太太說這些話的時候,嘴角還微微上揚。出了這種事,大家都等著看她全家的笑話,譚媽媽讓她回來,就是盼著她能幫蕭氏出主意。大太太卻三言兩語將她打發了。

  蕭氏也覺得大嫂的話有道理,琳怡畢竟是個女兒家,哪裡能管這些事。

  琳怡搶先道:“母親,剛剛女兒已經聽說了。”

  蕭氏眼淚又掉下來。

  “母親難不成不信任父親?”琳怡臉上滿是驚詫的表情。

  面對女兒詢問,蕭氏一驚,再看琳怡鄭重其事的表情,“這……”她從來沒想過這一點,她怎麼就沒質疑過,就因為門房慌張地來報,說二老太太得了消息已經氣得昏死過去,接著大嫂趕來勸慰她,陪著她一起去二老太太房裡。

  二老太太的院子裡死般的沉靜,老爺在二老太太房裡說話,好久都沒有出來。她的心就越來越涼,大嫂本要陪著她散散心好想對策,沒想到出了院子就聽到有人說,那女人在月亮門哀戚地哭個不停,請她過去看看,她這才迷迷糊糊地走到這裡。

  “母親,這是有人害長房不成,又來害父親了啊。”

  蕭氏聽得這話睜大了眼睛,半晌才道:“那……那……怎麼辦才好?”

  琳怡道:“綁起來,扭送官府,天子腳下自然有王法。”就算不扭送去官府,也要將人綁了,就這樣聽她在府里哭,只怕不消一個時辰就要傳遍整個京城。

  蕭氏嘴唇嗡動,側頭看譚媽媽。

  譚媽媽眼看蕭氏失了分寸,沒有別的法子,就自作主張讓人將六小姐請回來,現下聽了六小姐這話,從心裡覺得該是這樣,不等蕭氏吩咐就道,“奴婢去辦就是,”說著叫來門房的粗使婆子,就地將那女人捆綁了,那女人開始還掙扎,嘴裡被塞了臭布條頓時沒了氣力。

  “母親怎麼不將父親身邊的小廝叫來問問?”

  蕭氏道:“問了,那小廝也吃了酒,沒有跟在你父親身邊。”

  琳怡看蕭氏表情已經開始鬆動,之前的失望變成了如今的猜疑,“這就是了,哪會一個兩個都醉倒。”若是父親考滿期間,被人參奏失德,不但任上三年的辛苦付諸東流,官聲也會受損,那些御史就又有了理由參奏父親。

  旁邊的大太太看著為陳允遠辯駁的琳怡皺起眉頭,“三弟妹,這件事你可不能行錯,真的鬧出去滿城風雨,日後三叔要怎麼在官場立足,小孩子哪裡懂這裡面的厲害。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給戲班子些銀錢遮掩過去就是了。”

  好睏啊,就更兩千字吧,本來要將這件事說清楚滴說。

  明天說明白哈。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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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秘密 粉紅6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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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秘密 粉紅60加更

  蕭氏從來沒處理過這種事,大太太在旁邊說的頭頭是道,“好歹是個戲子,萬一真是粉頭,鬧將起來三弟這個官就不要做了。”

  可是在大周朝,哪個官員敢明著包*戲子。

  大太太故意避重就輕,拿ji坊里的粉頭說事,就是要蕭氏點頭認下來。只要銀子拿了出去,雖然暫時將事穩下來,日後也就沒有了反口的餘地。沒有養戲子憑什麼要給戲班子銀錢。

  蕭氏左右拿不定主意。

  蕭氏這樣優柔寡斷很容易就被人利用,琳怡輕輕拉蕭氏的手,“母親還是要聽父親的意思。”大太太的勸說雖然奏效,但是她在父母身邊這麼多年卻再清楚不過,蕭氏在福寧這些年,凡事都是和父親商量,只要將父親抬出來,蕭氏就會遲疑。

  蕭氏想了想終於蒼白著臉道:“還是能老爺出來再說,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本來十拿九穩的事,卻被六丫頭回來攪和了。大太太心中不快卻不好再說什麼,“既然如此,就等著三叔好了。”反正這件事鬧了出來,早晚要見血。

  琳怡陪著蕭氏先回去屋子裡等消息。

  蕭氏這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將整件事說給琳怡聽了,“我也不願意相信,只是你父親走的時候確實就只帶了一個小廝,若不是去哪種地方為何要瞞著家人?”

  琳怡道:“那小廝呢?”

  譚媽媽道:“外院跪著呢。”

  琳怡又轉頭去看蕭氏,“母親可問清楚了?萬一是父親的同僚拉著父親去的,沒想到父親不勝酒力反而著了旁人的道。”

  蕭氏哭道:“我何嘗沒想到這一點,咱們在福寧的時候,那位周州同不就是被人陷害了,說他**宿ji,打了板子將官職也丟了,”蕭氏緊緊拉著琳怡的手腕,“否則我怎麼敢相信這個,你父親……父親是自己去的呀,你說好端端的人為什麼要到那種地方去?”

  陳允遠向來正直,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琳怡仍舊不肯相信。

  蕭氏哭得久了泣聲漸止住,“榮福說,你父親去那裡已經不是第一次,我們才來京里不久,他就去過一次了。怪不得這幾日他支了銀子,只說外面有應酬,原來是做了這些事。”

  榮福整日跟著父親,他說的話應該是沒錯。就算外面人再陷害也不能買通父親身邊的小廝。

  蕭氏想到陳允遠被林老爺送回來時垂頭喪氣不敢看人的模樣。這些日子老爺睡書房的日子多,來她房裡即便三五日,也不過只有一次……眼前自然而然又浮起那戲子妖妖嬈嬈的身子。

  人都說戲子粉頭最是能捏住男人的心思,身段好又口齒伶俐,內宅的女人不能比,男人一旦迷上了就會神魂顛倒,妻兒全都不顧了。

  福寧勾欄院裡有個頭牌,被商賈贖了身養做外室,後來不知怎麼的便讓商賈家裡的兒子知曉了,父子兩個便一起與那戲子玩樂。商賈家裡的主母找上門去,沒想卻被丈夫、兒子罵了回去,那主母羞愧難當,晚上就懸樑自盡了。商賈也就罷了,本來就行事放蕩不值一提,老爺是大周朝的官員啊,怎麼能讓這種不乾不淨的女人沾身。

  若是老爺就這樣下去,她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蕭氏想著又拉著琳怡哭起來,“你父親這些日子春風得意,難免就一時失了分寸。”

  父親這些日子是很高興,見到她和哥哥都笑容滿面,難不成真是這樣放縱失足?

  “母親,”琳怡安慰蕭氏,“父親是在京里長大的,許多事又不是沒見識過,定是還有原因。”

  蕭氏想不出別的道理。

  最奇怪的就是林家。京中那麼多人,父親偏偏就遇見了林家老爺。

  琳怡道:“林家人走了沒有?”

  蕭氏點頭,“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這不奇怪嗎?遇見這種事該是立即就告辭才對,怎麼還坐了一會兒。有個女人跪在內宅呼喊,林老爺竟然還能坐得住?

  “母親,”琳怡轉頭看蕭氏,“您能不能去老太太房裡替父親說話。”

  夫君做出這種事,她反而要替他說話。

  蕭氏怔愣住。難不成女兒是要她賢良淑德到底,不但求情還要將那戲子養起來不成?

  ……

  二老太太董氏房裡一陣靜寂。

  一盞茶過後。

  二老太太董氏坐在羅漢床上看著陳允遠,恨鐵不成鋼地開口,“你這些年在福寧受了多少苦,終於到了三年考滿的時候,怎麼就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

  陳允遠沉下了頭。

  二老太太董氏想及從前,悲從心來,“當年離京我就不肯讓你走,你卻不聽我的,你以為我這個母親做得可容易?你兩個哥哥若是做了錯事,我便直接打罵他們。可是你,我想管束你,卻怕你心中不服我這個母親,我不管束你,又怕你不成才,外面的人說我故意縱出個紈絝子弟。等我死了也沒有顏面去見你父親。”

  陳允遠嘴唇嗡動,卻最終沒能說出話來。

  二老太太董氏眼角如鍍了層冰霜,“當年三媳婦蕭氏沒了,我要將董氏族裡的侄女說給你,你卻沒看上我們董家,非要續蕭氏的胞妹做繼室,”董氏從羅漢床上撐起身子,“你當我是要害你?那是因為你執意要帶上家眷出京任職,我看小蕭氏性子軟弱,恐她不能幫襯你支持家宅,又怕蕭氏的女子不好生養,免得你再承受一次苦痛,這才做主從娘家裡選了個品行上等的女子給你。”董氏說到這裡冷笑,“結果你怎麼說?你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意思我哪裡不知曉?你是從來沒將我看做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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