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景秋又怒又急:“麼白虎!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麼白虎聳動鼻子嗅了嗅,露出一副厭惡神色。

  老頭兒一看,冷笑道:“我還道你有多能耐,卻原來是個虛張聲勢的。”

  他洋洋自得,一腳踩在景秋傷處,用力碾了碾,道:“快,把你先前與我說的再說一遍,我便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景秋心中憤恨,眼裡閃過一絲陰戾,不過很快遮掩住了,忍了又忍,按下怒火,對玄月道:“我只說五門六派趕到時,就見著這人和你徒弟,可沒明說人就是他殺的。”

  老頭兒腳下加上了幾分氣力,怒道:“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景秋斜睨他一眼,道:“不這麼說,你會讓我來找陵師兄麼?”

  “你!”老頭兒氣得白眉一抖,撈起長劍,對準景秋心口刺去,竟是抱著趕盡殺絕的念頭。

  聽他二人你言我語,陸卓揚總算推敲出老頭兒的身份來——這大概就是之前一直下落不明的羅秀師傅、冰極島奪靈殺人的主謀,玄月老人。

  這人能想出殺人奪靈的毒辣點子,性情惡毒非一般人能比。取人性命對他而言不過舉手之勞,陸卓揚不敢猶豫,慌忙驅動長針往他腦門上招呼。

  十二枚長針盡數此向玄月要害,雖然毫無威力,架勢卻是十足。

  玄月不敢怠慢,反身抵擋。他蓄了七八成的力道,擊劍打到長針上。金帛相接,發出一聲脆響,長針沒能抵住半分,一碰就掉。玄月一身運足的氣力撲了個空,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靈力逆流,一股血腥味在口腔內蔓延開來。

  “黃口小兒,居然敢戲弄與我!既然這麼想死,我便先送你一程!”玄月有種被愚弄的感覺,大喝一聲,再不管景秋如何,轉而攻向陸卓揚。

  他要殺陸卓揚,麼白虎自然不會讓他得逞,躬身飛撲,衝上去與他撕打在一處。

  同時駕馭十二枚長針力道不足,不過只幾枚的話,倒是能派上點用處,陸卓揚操控三枚長針,逮著空隙往玄月身上打。雖不能造成如何大的傷害,卻能分他心,替麼白虎助助陣。

  一旁景秋屏住呼吸,儘量讓自己降低自己存在的氣息,他時刻注意著玄月那邊的動靜,手上小心翼翼地挪動,撿起一枚長針,慢慢藏進了衣擺下。

  麼白虎對上玄月,初時占了些上風,不過它年歲尚淺,不論力量還是經驗都不比真正成年的異獸,不多時便露出破綻來,被玄月一掌劈在前肩上,猛然往後退了幾步。

  “一個二個都是假把式,差點被你們騙了。”玄月啐了一聲,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御劍上前,朝麼白虎走過去。

  就在這時,耳後傳來一陣異動,他急忙回身躲避。

  只可惜晚了一步,一枚長針打在他背上大穴,一股子酸麻流過,玄月便失了氣力,定在原處,不動了。

  身後那人一踢,他便筆直往地上倒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陸卓揚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景秋制住了玄月,爾後半靠在山壁上,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看什麼看。”景秋罵道,“用了你一根針,扎住了這老不死的死穴,他掙不開的。”

  這麼說著,他呲了呲牙,幾不可察地瞥了眼麼白虎,對陸卓揚道:“有傷藥麼?替我包紮一下。”

  麼白虎刀槍不入,皮厚的很,雖然被打了一掌頭昏目眩,不過沒什麼大礙,原地甩了甩腦袋,慢吞吞站了起來。

  看樣子也不像有事,陸卓揚不去管它,掏出了姜陵硬塞給他的傷藥包,招呼景秋坐下,道:“可能有點疼,你忍一忍。”

  他小心翼翼撕開景秋的褲腿,露出緩慢往外頭滲出黑血的傷口。

  “嘶——”景秋抽痛,道,“你可別耍花樣。”

  陸卓揚取出乾淨的白布和傷藥,有點無奈道:“你這人怎麼回事?看誰都不是好人?——說說吧,”他小心拭去傷口上的血漬,“到底怎麼回事,你會跟這老頭走到一路。”

  景秋咬牙忍住疼,盯著陸卓揚上好傷藥,確定沒耍花招後,才斟酌一番,用想好的說辭冷笑鄙夷他,道:“歸根究底,還不是因為你。”

  陸卓揚壓緊白布,使勁打了兩個結:“我?又管我什麼事了。”

  景秋道:“那日在同安城,五門六派得了線報,去舊宗祠抓人,我也混在其中跟了去。到那裡時,就看見你跟羅秀二人正自相殘殺。在你被陵師兄帶走後,羅秀化成一灘膿水,一聲不吭就死了。”

  “什麼叫自相殘殺?那是正當防衛!羅秀要殺我,我當然是跑啊!五門六派的人都是睜眼瞎子不成?”陸卓揚抬高音量,“還有那羅秀,我都把解藥給他了,還想怎樣!這還能死,可真怪不到我頭上啊。再說了,他身上的蠱蟲也不是我放的,干我什麼事。”

  “你動作輕點。”被陸卓揚的動作牽扯到傷口,景秋皺起眉頭,道,“別人可不管,在他們眼裡,羅秀就是你殺的。哼,你這人真是害人不淺。自己背了人命,還害得陵師兄叛出師門,被各門各派唾棄。而我要不是想尋陵師兄回來,也不會落在這老不死的手裡。歸根究底,都是你一個人的錯處。”

  “叛出師門?”陸卓揚抓住他話中的重點,手中一頓,“你說姜陵叛出師門?他沒跟我說過。”

  姜陵也不知看上他哪一點。景秋不屑,想諷刺他幾句,突然察覺身體有些不適,猛然按住胸口,面上閃過一縷痛楚之色。

  陸卓揚問:“我已經很小心了,你沒事吧?”

  景秋疼得難以自持,額頭上冷汗不住往下落,心道:沒事?怎麼可能沒事!

  死蟲在他體內已經有月余,加上之前在羅秀身體裡的時間,怎麼算也有三個多月了。再不找出解決辦法,他就只能活三個月了。

  況且若不是死蟲作祟,他也不會一時不察落到玄月手裡。

  在陸卓揚看不見的角度,景秋面目猙獰地睨了他一眼。

  要不是這姓陸的,他自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姜陵不管他,麼白虎也不認他。

  這人搶走了他所有的東西,實在,該死。

  越想越覺得怒火中燒,景秋推了陸卓揚一把,語氣不善,問道:“憑什麼你能一切安好?!”

  陸卓揚中死蟲也有一個月的時間,按理說身體應該會開始有些變化,現在看來卻是一點異常也沒有。

  “瞧你這話說的。”這景秋還會不會說話了,什麼叫憑什麼你能一切安好?還不能他沒事了!要不是姜陵的關係,陸卓揚絕對要抽他一頓不可,“魔化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不過還成,姜陵替我壓制下去了……”

  景秋不耐煩道:“誰管你入不入魔。”說話間他狠咳了兩聲,無意識撓了一下手臂。

  陸卓揚謹慎地瞥他一眼,往麼白虎身後靠了靠。

  尋常人看到自己傷口裡流出的血是黑色,早就叫嚷著要去毒了,哪還會一臉沒事人似的。景秋對黑血見怪不怪,必然是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剛才他抓撓手臂時,陸卓揚分明看到有東西在那裡皮膚下遊動。

  如果……

  一個可怕的念頭從他腦海中閃過。

  如果景秋問的不是舊宗祠外,他因性命受到脅迫而魔化一事,是不是有可能——問的是生死不離?

  他只把事情告訴過姜陵,他們這段時間都沒有與五門六派的人接觸過,如果景秋也知道,那會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這周末跟朋友去漂流,周六會玩一天,周日下午回去,更新大概會很晚。

  另,景秋出來不是來作的,畢竟,小陸身上還有兩個鍋背著需要甩出去……

  ☆、相殺

  傷口包紮好後,景秋壓著不適,仔細又檢查了一遍。

  這麼不放心,乾脆自己動手好了。陸卓揚腹誹著,捏捏麼白虎的犄角,被它頂了一把,穩了穩才沒摔倒地上。

  瞧他與麼白虎玩鬧,景秋更覺煩躁,壓下心中不耐,問道:“麼白虎是怎麼回事?都不認得我了。是不是又是你幹的好事。”

  “我說,你是不是非得跟我過不去?”陸卓揚都快被他氣笑了,“你在逐雲門呆了這許多年,難道不知道麼白虎是神獸異種,對毒物魔物最是厭惡,能忍住沒有撲殺你,已經是念在多年相識之誼了,還想怎樣。”

  陸卓揚頓了頓,又不確定道:“對了,你是中了蟲蠱吧?”

  “不關你事。”景秋嗤之以鼻,“惺惺作態。”

  若是知道麼白虎不會幫護,為何要假模假樣地裝作指使麼白虎出手的樣子?

  陸卓揚的這番話讓景秋更瞧不起他來,完全忽略了另一種可能,那便是情形危急,救人要緊,當時陸卓揚根本沒能顧上往深里想,直到危機解除,腦子才有餘力思考旁的事情。

  不過景秋已將他劃入偽善、假惺惺、不擇手段之人的範疇里,絕不會接受別的可能。

  “行吧,不關我事。”陸卓揚道。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人。總是拿熱臉貼人冷屁股,這種事陸卓揚做不來,該救的救,該幫的幫,仁至義盡了。

  他語氣也冷下來,不過還是將話說完,道:“我本想著,之前也被人下了蟲蠱,如果跟你遇到的一樣,說不定我的辦法還能幫你一幫。

  “既然不需要,那就算了。你這麼不喜歡我,我也不是非得湊上去不可。你好自為之就是了。”

  “等等。”景秋忙道。

  陸卓揚沒好氣地看向他,景秋神情閃爍道:“你……用得什麼辦法?”

  陸卓揚本不想理他,但看他受苦,多少有些於心不忍,不住告誡自己要憋著,最後還是忍不住如實相告:“……誒,說起來還是簡單的。你也知道,姜陵對魔物的了解很深,一般的魔物都認得。正巧他見過這種蟲蠱,知道解救的辦法,替我將那蟲子弄死了。不過你我二人所種蟲蠱也不定相同,說不準你根本用不上……”

  “少廢話,”景秋道,“到底是什麼法子?”

  “我身上所中蟲蠱叫做死蟲,要捉來生蟲才能解開。”陸卓揚道,“那羅秀所中蟲蠱與我是相同的,我給了他一隻生蟲,姜陵又給我尋了一隻。”

  “如何可能?!”景秋脫口而出,“生死不離生於夷山山陰,早被清理了乾淨,世間只余兩對,陵師兄從哪裡找得來另一隻生蟲?”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