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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略微的點了點頭,對容泰道:“陛下讓大總管進去。”

  說完便走了,才走一會,腳步突然頓住,無奈的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她方才正準備問責他,他倒是會挑時候毒發。

  饒是如此,沈玉心中還是擔憂方睿的,也不知道他身上的毒到底深到什麼地步了。

  細想了片刻,發覺自己似乎也沒有那麼的防備方睿的親近了,就是方才睡在他的榻上,有略微認床潔癖的她竟然連半分的嫌棄都沒有,連沈玉都頗為吃驚。

  片響之後,沈玉嘴角露出了一抹非常淡的笑意,一切事情,勉強的去改變,或許只會適得其反,不如就隨他順其自然吧,感情的事情也一樣,越是想擋住,它就越是急切的想要從那塊擋住的石頭後沖湧出來,一衝出來,就如同洪水猛獸一樣可怕。

  ……

  容泰進來之後,只見方睿披著一件衣服從屏風後捂著胸口走出來,容泰急忙的走上前,扶住了方睿的手臂,別有涵義的勸道:“陛下,你身體實在不適合經常長時間的激烈動作,得適可而止。”

  方睿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容泰,眼中有幾分複雜之色,容泰這話,他聽懂了,其實就算是告訴容泰,沈玉是女兒身的事實,其實也沒有影響,只是覺得沈玉是女子的事情,出了沈家的那幾個人之外,他暫時只想自己一個人暗搓搓的知道。

  被方睿這略有所思的眼神看了半響,容泰似乎覺得是自己說太多了,便低下了頭,那知方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容泰呀,你知道的太多了。”

  被拍的肩膀一僵,容泰抬起頭,嘴角微抽,道:“陛下……這不都是你告訴奴才的嗎?”

  方睿揶揄的笑了一聲:“知道是朕告訴你的,你還怕什麼?”

  說罷腳步邁動,一旁的容泰偷偷的鬆了一口氣,自家陛下的脾氣比起德安公主,湛王殿下,啊不,是所有的公主和王爺中脾氣最陰晴不定中的一個,旁人都以為陛下嚴謹,卻不知道陛下最喜歡的就是一本正經的嚇別人,演得還真的像是要把人問罪一樣。

  容泰想,要不是陛下身為皇上,陛下的仇家都能圍著江湖逛一圈了,不過話說四五年前,陛下的仇家也不少,但後來因為退出了江湖,這些仇人都找不到報復的人就不了了之了而已。

  不過,這之中的仇人,也不是什麼好人。

  方睿坐下之後,手放在了桌面上,纖長的手指習慣性的換著點著桌面,容泰瞥了一眼,知道自家陛下有這麼一個習慣,想事情的時候都習慣點著桌面來想。

  大抵也知道方睿接下來想要問什麼,容泰便道:“稟告陛下,方才探子回報,說是找到了沈大人騎的馬了。”

  方睿的手指略微一停頓,即便是現今毒發,卻分毫不影響他身上的駭人的氣勢,眼神冷冽,冷聲道:“什麼情況?”

  “那馬匹在找到的時候,死了,是毒發身亡,似乎是有人提前給沈大人的馬下了逍遙散,大概是太過緊張所致,量下多了,導致馬匹癲狂過度而死。”

  點著桌面的手瞬間握成了拳頭,冷哼了一聲:“這是在給朕一個下馬威,在告訴朕不要太過張狂,哼,敢出手,就要想過承受後果。”

  “方才與德安公主狩獵回來的溫陵聽說沈大人墜馬,便暗中找了奴才,告訴奴才,說今日四更天左右,輪到他值夜的時候,看到梁侍郎之子梁洛偷偷摸摸的在馬廄旁徘徊,便詢問了他幾句,梁洛說是自己早起了,睡不著就出來也就散會步,雖說溫子陵心有懷疑,但也沒有看出端倪,便提醒了幾句,讓他回去了。”

  “梁尚書的公子,梁洛。”方睿默默的重複了一遍,眼眸中的寒意比刀鋒上的冷光還要讓人心顫。

  看向容泰,問:“他受何人致使。”雖說是梁尚書之子,但這指使的人必然不是梁尚書,梁尚書不傻,且也不是王氏一族的人,又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去動手,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梁洛被人當棋子使。

  容泰遲疑了一下,才道:“這沒有查出來,但,奴才知道一事。”

  “何事?”

  “這梁洛是個紈絝的公子哥,但,他似乎對德安公主有意,時常對德安公主獻殷勤,臣覺得梁洛只是被人當棋子用。”容泰的想法和方睿的不期而遇。

  傻子年年有,就是今年的特別多,方睿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方睿吩咐道:“把止痛丸給朕拿來。”

  容泰應了一聲,從自個整理的行禮中拿出了一個錦盒,走到了方睿身旁,打開了錦盒,錦盒之中有三顆褐色的藥丸。

  方睿拿起了一顆,放到口中,直接咽下,容泰遞了水給方睿,吃了藥喝了水好一會之後,心口疼痛得到了舒緩,站了起來。

  “替朕更衣。”動了他的逆鱗來給他一個下馬威,下馬威?他倒是要給他們瞧瞧,他方睿就沒有把氣咽到肚子裡面的習慣。

  天際已經快黑了下來,在營地的中央也開始在架好的木材木堆點起了火,篝火燒了起來,士兵也開始烤著今天打來的獵物,還有歡快的鼓聲,一派的熱鬧。

  可突然都停了,因為陛下來了。

  紛紛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朝著方睿行禮。

  方睿在人群中環視了一周,尋到了梁洛的身影之後,才揮袖,對行禮的一眾道:“都平身吧。”

  眾人紛紛站直,只有梁洛一個人托著背,額頭冒著冷汗,手心也是汗,一副做賊心虛的驚慌樣。

  眾人才正了腰板,卻聽到方睿喊道:“梁洛。”

  一眾的視線全部落在在角落之中的梁洛身上,梁洛沒有任何的反應,站在他一旁的梁侍郎臉色著急,壓低聲音的提醒的喊了一聲:“洛兒,陛下叫你!”

  梁洛瞬間回神,神色慌張的弓下腰,回道:“糙民梁洛在。”

  方睿勾起嘴角,看了一眼梁洛之後,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擺在篝火旁的矮桌上,隨手拿起了一個蘋果,遞給身旁的內侍,吩咐道:“把這蘋果拿過去給梁洛。”

  內侍雙手結果蘋果,走到了梁洛的身旁,提醒道:“梁公子,請拿蘋果。”

  眾人皆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都不明白這贈蘋果是所謂何意。

  少間,容泰把那張重得普通男子都拿不穩的大弓捧了過來,眾人都知道這贈蘋果是何意了,以人頭頂蘋果來she箭這種方式多為江湖賣藝的,所以眾人也知道這一種驚心動魄的she箭活動。

  梁洛在看到那張大弓的時候,雙腿一軟,差點沒攤在了地上。

  “梁洛,把蘋果放到頭頂之上。”方睿的語氣很是淡然,就像是在說著喝水的事情一樣。

  梁侍郎聞言,臉色一瞬間慘白,立刻彎下腰,拱手問道:“陛下,臣子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情,讓陛下這麼懲罰臣子?!”

  方睿細長的眼角微微往上翹,冷笑道:“梁洛,這一人做事是否是要一人承擔?”

  方睿這話一出,梁洛已經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已經被知道,一咬牙,還算頗有氣概,慡快的把蘋果放到自己的頭上,閉上了眼睛,聲音洪亮的道:“糙民一人做事一人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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