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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簡易的木塔上,方睿兩指敲有節奏的敲著桌面,看著已經精神氣截然不同一百個世家公子哥,方睿也來了興趣,認真的看著武場上面的演練。

  演練無非就是排兵布陣。

  一百個人氣說多卻也不多,說少的話,古往今來以少勝多的例子比比皆是,不一定少的就是差的。

  一百個人在武場之上,有人拿弓,有人拿長矛與盾牌,排成了錐形陣,前鋒如錐,隨著前進錐形陣兩翼逐漸擴大,非常靈活快速的變為了雁形陣。

  方睿突然露出了感興趣的一笑,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莫過於是陣法變化自如,而這其中又有六如,分別是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方睿也想不到,短短一個月,這群不成器的子弟兵竟然能達到這個地步。

  視線停留在了層層的重圍中的一點,而後看著底下的隊形,問坐在一旁的沈玉:“可看什麼來了?”

  沈玉看著拿軍令旗的士兵,道:“指揮的人,是溫陵。”

  方睿的嘴角勾了勾,表情似乎沒有任何的意外:“首商溫家,傳人個個都是經商的奇人,就像是天生就是做商人的材料,精於審時度勢和計算,若溫陵真的是溫家的人,他能為指揮號令的人,也不足為奇。”

  “沈愛卿,還記不記得,四年前救了溫陵之後,他贈送給你我的那兩枚玉雕?”

  沈玉細想了一下,回道:“記得,只是陛下你突然問起這玉雕是何意?”

  方睿敲著桌面的兩指,戛然而止,轉回頭看向沈玉:“那玉雕,是溫家底下天下銀號的玉號。”

  “天下銀號的玉號?!”沈玉頗為驚訝,當時還是少年的溫陵說只要是有困難都可以拿著他贈送的玉雕到天下銀號尋求幫助,前提是不能提起他的名號,當時沈玉只是順手救人,並沒有想過得到什麼回抱,對於少年所說的,也沒有太在意。

  目光轉回到武場上面,落在溫陵的身上:“天下銀號的玉號各有不同,很難仿照,且只認玉號,不認人。”也就是說玉號是誰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時候是誰帶著玉號去天下銀號。

  “臣聽說過,這玉號並非一定是存有銀錢在天下銀號,玉號不僅是可存銀錢,也可存人。”

  “這大概就是持有玉號的特別之處,無論是什麼,都可以存。”首商溫家之所以稱為首商,因為是天下第一商,天下商人無不為溫家馬首是瞻,其財富足富可敵國,別說是江湖中人要忌憚溫家,就是朝廷也非常的忌憚。

  溫陵若真是首商溫家的人,要是能為己用的話,那就有足夠強硬的後盾,他要斗的不僅僅是太后,更有王氏一族,與王氏一族對抗,並非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情,且再過不久,東疆會發生內部叛亂,繼而對大啟虎視眈眈,要解決這些問題,沒有足夠的財力作為支撐,是決然不可能進行得那麼順利的。

  演習大致到了下午才完畢,方睿讓人把溫陵叫到了自己的帳篷中,帳篷中只留有沈玉。

  方睿上坐,沈玉站在一旁,當溫陵進來的時候,溫陵做出了參拜皇帝的禮。

  “糙民溫陵見過陛下。”溫陵自稱溫陵,而非再是昨日的顧子陵。

  “平身。”方睿也猜到了溫陵知道了他的身份,可還是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朕是皇上的?”

  溫陵微微低頭:“據糙民所知,沈大人為三品官員,沈大人在陛下的面前帶著敬意,可官位比沈大人高的官員之中,並沒有姓方的,且……方是國姓,容大總管是陛下身邊的人,在四年前容大總管就隨著陛下你救了糙民,糙民不想知道陛下你就是皇上也難。”

  方睿輕笑了兩聲,道:“朕竟然不知不覺的露出了這麼多的破綻。”

  “糙民昨日自稱子陵,欺瞞陛下,還請陛下恕罪。”

  方睿看了眼沈玉,沈玉會意,便問道:“你名為溫陵,卻自稱顧子陵入軍營,到底是何用意?”

  溫陵默了半會,隨後才如實道:“糙民……原是溫家私生子。”

  聞言,方睿和沈玉互相對視了一眼,溫家的私生子,這還真的是他們意想不到的。

  “糙民的母親也是溫家人,只不過是偏旁系的姑娘,與直系長房的二公子情投意合,溫家人極力反對,兩人最後就決定私奔,私奔後的第二年便有了糙民,溫家人不得已才勉強的接納了糙民和糙民的母親,只是……“

  溫陵頓了下,還是繼續道:”只是這大家族中明爭暗鬥的不少,為爭奪家產,無所不用,父親在世的時候還有所依靠,父親去世之後,母親也鬱鬱寡歡,不久也去了,糙民在溫家便如履薄冰,更有數次差點喪命,不得已逃出溫家,被追殺那一次就是逃出溫家的時候。”

  “那這和你改名換姓入軍營又有什麼聯繫?”皇家中就是親情都可以算計,尋常世家,也好不到那裡去,對於這中家族間的利益爭鬥,方睿沒有絲毫的意外。

  溫陵眼神微微一暗,回道:“為了躲避追殺,同時也在韜光養晦,既然他們逼得我無路可退,那我便迎面而上。”

  方睿聞言,抬起手拍了兩下,讚賞道:“不錯的覺悟,與其被逼進了死胡同,那還不如在逼進進死胡同的時候就開始反擊。”

  放下了手,方睿勾著嘴角道:“若是朕出手幫你,你覺得勝算又會增加多少?”

  聞言溫陵眼中露出了些許的驚訝,道:“糙民怎敢勞煩皇上。”

  方睿眼中帶著精明,嘴角帶著一絲的笑意:“朕幫你,朕自然不會白白的幫,朕想要的時候你接手溫家之後,財力上面的支持。”

  溫陵略微的想了一下,知道其中的利,便拱手回道:“若是陛下有需要到溫陵地方,溫陵定然義無反顧。”

  有了溫陵這個保證,方睿的目的也達到了,便道:“若有需要,隨時可以找沈玉和容泰。”

  “糙民謝主隆恩。”

  在軍營中待了四日,準備回京的時候,方睿交代雷聲大說:“這百個人僅僅是一個月就有這麼大的進步,都是些可造之材,好好的訓練,莫要鬆懈了。”朝中王氏一族的勢力太大,也是時候該換一下官員了。

  在回京途中,讓去調查溫陵的消息隨著信鴿而來,所調查回來的消息,與溫陵說的無異,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溫陵在名義上是已經在四年前身亡了。

  方睿手中拿著信件,撩開了車簾,長嘆了一口氣,溫陵的遭遇還真的與他有幾分相似,只不過溫陵比他聰明得多,一早便察覺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而他,被蒙蔽二十幾年,晚晚才看清現實,竟然還期望太后對他有母子之情。

  他既是可笑,又是愚蠢。

  ……

  回到太保府,調查的消息才遲遲得知,車夫道:“有一家雜貨鋪的掌管與小的說,這種魚乾產自波斯,只有皇室才能想用,有錢也買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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